“好极了。”他夸了句。
“我是天才嘛!”她开心的笑了。
“真不愧是师父的女儿。”
“看来……我可以接下这家点心屋了,而不会因为爸爸的离开就等着关门。”她不想毁了父亲的心血。
“海茵,这问题我们再研究。”
“嗯,我们再商量。”
范恺沛将打软的乳酪、打发的蛋黄及鲜奶油一起拌匀,再倒入打发的蛋白,混合均匀,接着就在宽口杯中先倒少许铺底,然后铺上一层手指饼干。
“有问题吗?”他细心的问。
“目前没有。”
“你做得很棒。”
“这是应该的啊!”她一定要做出最好吃的提拉米苏,相信父亲在九泉之下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最后范恺沛将混合好的咖啡酒,用刷子轻刷在手指饼干上,使其吸饱水份,然后重复数次之前的搅拌动作,直到容器盛满,用保鲜膜密封住容器,送进冷藏库。
“这样子就完成了?!”她不敢置信的问。
“是不难啊!”
“这就是爸爸最拿手的提拉米苏?!”
“咱们店里的招牌。”
曾海茵知道她妈妈喜欢吃提拉米苏,记得自己小时候也常吃,他们常常一家三口一起分享一块提拉米苏,后来爸妈离了婚,妈妈一走,她再也不碰这样的甜点,好像它是全世界最难吃、最恶心的甜点。
“现在再以刮刀抹平表面,再撒上可可粉放入冰箱冷藏约四小时即大功告成。”他对她眨眨眼,愉悦的解释完成甜点的最后步骤。
但是范恺沛万万没有想到,曾海茵的下个动作竟是把她自己所做的提拉米苏往垃圾桶里一扔。
“海茵……”他傻眼的看着垃圾桶内的提拉米苏。
“反正我已经知道做法了。”她一脸不在乎的表情。
“但是……”他仍反应不过来。
“真不知道提拉米苏哪里好吃了!”她抱怨道:“又苦又带有酒味,不像水蜜桃蛋糕或草莓蛋糕,我看我们的点心屋最好连店名都要改,为什么要叫Tiramisu,为什么不取一个日本式一点的名字呢?”
“海茵,师父的意思……”
“我爸爸已经死了。”她当然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苦心经营的店叫Tiramisu,他一心等着那个爱吃提拉米苏的女人回头,只是十二年过去了,她直到他的丧礼上才出现,这不是很讽刺吗?她绝对要替父亲出一口气。“我想改店名。”
“可是——”
“范大哥,你有意见吗?”曾海茵故意甜甜的问:“其实店名取什么对你并没有影响,不是吗?既然我爸爸已经不在人世,那么——”“海茵,你和你妈妈之间真的——”“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她不客气的打断二十二年来都不曾回来探望女儿一次的女人配让人家喊一声妈妈吗?”
“或许她有苦衷,那天你昏倒,她脸色比一张白纸还要白,焦虑的心情——”“她大概是怕我也突然心肌梗塞。”她极力扭曲恶意的说:“可惜我没有。”
“海茵,你这么说太冷血了。”
“冷血的人是她。”
“你为什么不和她好好谈谈呢?”
“有什么好谈的?”她口气尽是不屑。
“一定有很多——”
“范大哥,我决定放弃当服装设计师的念头,是为了爸爸,我愿意好好学习、好好经营这家点心屋,我知道只是当点心师傅是委屈了你,所以我打算给你这家店一半的经营权。”曾海茵想了好些天,这是惟一能留住范恺沛的方法,要他决定离开,那这家店就真的得倒闭了。
“海茵,你不必这么做。”他并不打算接受她的提议。
“范大哥,这是你应得的。”
“不,我觉得这像是趁人之危。”
“范大哥,你跟了我爸爸十年,他没有把你当外人,我也一直将你当成大哥般尊敬,如果爸爸地下有知,他一定也会赞成我这么做的,Tiramisu家店没有我还是Tirannsu,但若少了你……”“海茵,我不会离开的。”他向她保证。“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可是总有一天你会有自己选择的路要走,你会遇到一个你爱的女人,会结婚、会多一个人帮你拿主意、作决定,到时……”她担心的数着未来会面临到的事。
“海茵,其实我——”
“接受我的提议,让我安心吧!”
就在范恺沛沉默不语时,门市小姐进到烘焙室来。“海茵,外面有人找你。”
“是谁?”她问。
“一个很帅,像极了偶像明星的男人。”门市小姐形容着。“戴着墨镜,好酷哦!”
“我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男人?”曾海茵自我消遣的说,看了范恺沛一眼。
“要不要我替你去?”范恺沛自告奋勇。
“不,我自己去应付就行了。”
“海茵,如果有什么问题……”
“放心,如果他有什么不良的企图,我会拿烤盘砸昏他。”她幽默的道,走出了烘照室。
曹世杰在等待的同时,透过墨镜,随意的打量着这家精致、小巧,糕点看起来令人垂涎欲滴的点心屋,一向不喜爱甜食的他,这会儿也为之心动,难怪女性都抗拒不了甜食的诱惑。
这家店名叫Tiramisu的点心屋,的确有它吸引人驻足及掏钱购买的本事,他差一点就要叫小姐给他一块咖啡口味的蛋糕了。
“你是谁?”督海茵直截了当的在他身后问道。
曹世杰没碰过这么刁蛮、不客气的女孩,他缓缓的转过身,摘下墨镜,本来想给她一点口头教训,但是想到她才刚丧父,所以他给了她一抹淡淡的笑,很有风度的开口。
“我是曹世杰。”
“你找我?搞错了吧!”她毫无表情的看他一眼。
第二章
原来这就是他阿姨的女儿,年轻、漂亮、难驯,瞧她那一副刺猬般的表情,不知道该说她是有个性,还是她根本就是任性。
在这男人打量自己的同时,曾海茵也不容气的打量起曹世杰,他有一对很有神的眼睛,鼻子又挺又直,下巴结实而方正,全身充满着一种力量与权势的骄傲,从他身上,找不到半点谦虚的因子。
“你是曾海茵?”他问。
“我是曾海茵没错,但我不认识你。”
“我姓曹,如果你知道你妈妈——”
“曹先生,我从十岁那年就没有妈妈了。”曾海茵以极为冷漠的态度打断他的话。“你找错地方也找错了人,我很忙——”“陶莉是你母亲总没有错吧?”曹世杰也是个没有什么耐性的人,他决定不和她多嗦。“我要找她。”
“那你肯定找错地方了。”她哼道。
“她去过丧礼,你应该见过她了。”
“姓曹的!”没有记住他的名字,她毫不客气的直接喊他的姓氏。“我明明说的是国语,你难道听不懂吗?”
这么嚣张又不客气的女孩,曹世杰还真是没碰过几个,若不是体谅她才丧父,他真想好好的训诫她一番,但既然得向她打听事情,他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曾海茵,我不想惹人赚,我只是想打听你妈妈的落脚处,我在找她。”
“那就去找她啊,来烦我干吗?”曾海茵一听到和那女人有关的事就有气。
“我去找过她的亲人,但是她来去匆匆,也没人知道她到底住在哪里。”说来好笑,但这可能是陶莉离开十二年的结果,在台湾她已经没有家了。
“那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