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嫌你。”瞥见她眼角挂着两行泪水,坚强如她竟然哭了,可见她有多难过,他心疼的将她搂进怀中。“清灵,你若愿意,就在袁大哥这儿住下,就算你想住一辈子,我也不赶你走。”
她抬眼,想看他的表情是真是假,可泪水模糊她的眼,没看见他已低下头来,情不自禁想吻她。
然而竹墙外的南宫曜日却从竹缝间,清清楚楚瞧见了。
从袁柯搂住她,他就咬紧牙关忍着,要等她开口推开袁柯、拒绝他,但她没有,她一直让袁柯搂抱着,还抬起脸欣然接受他的吻!
当袁柯的嘴贴上她的唇,他再也忍无可忍,大喝着“袁柯!”
手中利刃一挥,挡在他眼前的一排竹墙被砍去一半,他如一团火球冲杀到袁柯面前,袁柯本能的护住她,手臂被他砍了一刀。
怒极的他高举手中的刀,欲再砍下,雪清灵突站出来双手大张挡在袁柯面前。
“南宫曜日,住手!”
见状,他倏地将已落下的刀往旁边一挥,在她身后的袁柯同时间也赶紧将她拉开。
“你!”南宫曜日又怒又急,方才若不是他的刀闪得快,这会她恐已成了他刀下魂。
“你为什么老是和袁大哥过不去,老想杀他!”未意识到自身危险,她怒气冲冲质问。
“他不该杀吗?”南宫曜日平举手中的刀,指着手臂汨出鲜血的袁柯,这一刀,可比上回砍得更深。
“你要杀他,理由呢?”
“盗卖兵器、通敌叛国,你说,该不该杀!”他怒瞪她,她为袁柯隐瞒他一事,他心头正火着呢。
雪清灵心一突,看了袁柯一眼,旋即又对着他说:“没凭没据,你凭什么给袁大哥乱按罪名。”
他怒不可遏的指控,“你自己刚刚说过了,他一年去过北国,你射伤他,还救了他!”她还敢质问他?!
她心一惊,原来她和袁大哥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你干啥偷听我们说话……”
话一出口,她才想起自己早上也在艳双双房门外偷听他们说话,好吧,一人一次,扯平!“就算袁大哥去过北国,那也不能证明他是去盗卖兵器。”
“是不是,他心里清楚!”
他向前一步,她立即挡下。
“你想做什么?”
“我要抓他回去审问。”
“审问什么,等你手中有证据再来抓人!”
“好,我暂时不抓他,你跟我回去。”为了她,他可以做最大通融,“暂时”不抓袁柯。
“我不!”她怒瞪他,“我跟你的帐还没算清楚呢!何况袁大哥被你打伤了,我要留下来照顾他。”
“雪清灵!”
用说的,她怎么都有理,既然他是来劫她的,索性干脆劫到底,他握住她的手,欲强行拉她走,她情急之下,抓来插着烤鸡的竹子朝他挥去。
“南宫曜日,你放开我!”她原本是要打他手臂,孰料他一回头,竹子挥到他的右脸,那竹子虽已不烫,可前端削尖,意外地在他脸上划出一条血痕。
见自己真伤了他,惊愕之余,她呆看着他,吓僵住,手中竹子掉落在地。
感觉脸上一阵刺痛,南宫曜日下意识地摸着脸,手心沾着血,怒瞥她,他语气低沉问:“你跟不跟我回去?”
“我……我不要。”她的气势明显弱了些,只是决定未改。
黑眸怨恨的瞪她一眼,看似又气又心寒,一句话也没说,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曜、曜日……”她的声音含在嘴里,见他真走了,她的心霎时揪成一团。
“清灵,你若真想跟六王爷回去,快追上。”一直在一旁不语的袁柯突然开口说。他们夫妻间的事,没他置喙的余地,她想留想走,他完全尊重。
“我才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他……”看着南宫曜日消失的方向,她的心沉甸甸的,嘴里喃喃说着。一回头,见他捂着伤口的手全是血,这才惊觉自己忘了他受伤一事。“袁大哥,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我先扶你进屋去。”
进屋前,她下意识地又看向南宫曜日离去的方向一眼,那儿空荡荡的无人影,他,真走了!
坐在竹屋厅内,雪清灵端着杯子有,口没一口的喝着茶,无精打采地看着兰儿帮袁柯换伤口的药。
前晚,她帮袁大哥上药绑好伤口后,他便早早睡下,睡不着的她坐在厅内想着南宫曜日,内心又气又担心,她自是还气他说的那些真心话,可她更担心他脸上的伤势,他那么俊,她哪儿不戳戳到他的脸,万一伤口不好,他的俊脸不就花了? 也不知坐了多久,她突然听见门外有马蹄声,以为是他派人又要来抓袁大哥,她慌张之际紧压着门,突然听见兰儿的敲门声,这才知道,原来他回去后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劲,突叫西荣连夜把兰儿送过来。
说好听是让兰儿来服侍她,她想,他肯定是恼怒她划伤他的脸,一气之下就把兰儿赶出门了。
“好了。”
“兰儿,谢谢你。”袁柯淡笑。雪清灵说兰儿是被南宫曜日赶出王爷府,他倒觉得兰儿是南宫曜日特地安排来阻挠他对雪清灵再有非分之想的一颗棋子,有兰儿在,他和雪清灵就不是孤男寡女,他若有什么不良意图,中间梗着兰儿,他就会知难而退。
“袁公子,你不用跟我客气,以前在北国公主常受伤,我帮她包扎伤口都成习惯了……”在王爷府闷久了,来到此处,宛若以前跟着主子外出打猎的临时休息所,兰儿还挺高兴的。
“多嘴!”雪清灵睨她一眼,努努下巴,“去做饭去,我肚子饿了。”
“是。”
打发兰儿去做饭,雪清灵隔了一张矮几和袁柯并坐,瞅着他半晌,突道:“袁大哥,我问你件事,你想说就说,若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他抬眼对上她,唇角微扬,直接说出她心中想问的事。“你想问我,一年前去北国做什么?”
这两天,她总盯着他欲言又止,许是见他受伤精神差,不想扰他遂作罢,今日他精神明显好了些,她终也忍不住问了。
她点头,不讶异他能瞧得出。前晚南宫曜日离去,她就想问他,只是他受伤,上了药没多久就睡着,昨天还有些昏沉,睡着时间比醒着时多,她纵使非常想知道答案,也问不出口,他可是病人,逼问他总是不好。
他低眼,沉吟了下,面无表情,沉声道:“前晚,你不该阻止六王爷,他没有错。”
她一怔,随即恍悟。“你真的盗卖兵器?”
他看了她一眼,不作声,默认。
“盗卖兵器,那和通敌叛国没啥两样!”她一怔,自己怎和南宫曜日一鼻孔出气?
“的确是。”
“袁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一直认定他是个正直的人,即便已知情还认为他是。
他看向她。“六王爷没跟你提过我是谁?”
“你是我的结拜大哥呀。”
“我不只是你的结拜大哥,还是当今皇上的表弟。”
“什……”
“我爹是皇太后的亲大哥,也就是皇上的亲舅舅。”
她一脸惊讶,“你之前为什么没跟我说?你没说,那人也没跟我提!”
“没什么好说的,多了这层关系,对我们袁家来说,是阻力不是助力。”袁柯眼神阴郁,黑眸中还添了一层怨恨。
“为什么?”
他苦笑,将袁家家道中落一事,大略向她说了一遍,听完后,她大抵了解事情始未。
当今皇上登基后,大概是担心外戚掌权会兴祸乱,遂一再消减袁家的势力,袁柯的双亲和大哥相继病逝后,他无心再为皇上效力,自动辞官隐居山林,皇太后为此还和皇上闹不快,皇太后更不谅解皇上和二王爷不睦,因两兄弟都是她亲生的,皇上不跟二王爷嫡亲,反倒跟六王爷较为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