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点点头,缩进被子里,打了个哈欠,半眯着惺忪的睡眼。“等你回来。”
何关低头吻她一会儿,便起身出了门,咻地一下不见人影。
待他离开后,符圆圆立即睁大了眼,哪里还有半点睡意?
她起身下床,来到屋外,抬头一看,一只仙鸟停在那儿,这只仙鸟看似平常,一点也不起眼,但她却认得它。
这是师父的信鸽。师父叮嘱过,见到此鸟,便是她该回去的时候了。
她拉起袖子,手臂上的守宫砂是师父为她亲点的,如今处子之身已破,守宫砂也跟着消失,上头的咒语便也传回去,师父已知她将身子给了何关,便派仙鸟来召她回去。
她故意把何关支开,便是准备离去,而现在正是时候。
她望着何关离去的方向,心中万分不舍,但是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她有再多不舍,也得硬起心肠离开。
符圆圆做了个深呼吸,对仙鸟轻道:“下来。”
仙鸟仿佛有灵性,听她召唤,便展翅飞到她面前。
符圆圆捏出一个仙诀,朝仙鸟指去。
“变身。”
原本一只不过鸽子般大小的仙鸟,立即化身为一只大鹏,双翅伸展开来,足足有十人合抱那么大。
符圆圆在跳上大鹏之前,忽而想到什么,遂将发上的蝴蝶簪拔下,在地上写了“静观”二字后,便将簪子搁在地上,宛若遗失一般。
凌乱的屋子,加上遗失在地的蝴蝶簪,看似经历了一场挣扎后被人掳去。做好这一切后,符圆圆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一般,跳上仙骑。
“起!”她喝令。
鹏立刻展翅,一飞冲天,日行千里,载着她迅速朝仙门而去。
第12章(1)
三十三天天外天,九霄云外有神仙,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心不坚。
仙门石碑上刻着这二十八个字,仙门难进,唯独有缘人。
仙门外头布了阵法,终年云雾缭绕,凡人或是妖魔难寻仙门,不得而入,只有修仙人才能寻得此门。
入仙门后便是山路,过了云雾就是一片青山绿水,没有高楼石柱或大院,而是许多朴实的小屋,有高有低,分散坐落在山谷间。
一名女子站在自家小院里,一如户小民,她手里拿着米麦青菜做成的饲料,轻轻撤在地小山鸡们叽叽喳喳地啄食,吃得十分欢快,唯独有两只悍鸡为了争夺吃食,居然打起来了。
女子轻叹一声,一左一右将两只打架的小山鸡提起来。
“说了好几次,别老是打架,怎么不听呢?”
山鸡恍若没听到,即使被抓起来,还继续不死心地用小喙互啄对方,叽叽叫个不停。
女子不恼,却是弯起了唇角。“若是不听,我就只好拔了你们的鸡毛煮来吃了。”
山鸡不动了,彷佛能听懂人话,吓得噤声不语。
“咳,静观师妹……”
此女正是静观,清丽的脸蛋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其实已有六百多年的修行年岁。
她循声转身看去,见到来人,嘴角的微笑如春天初绽的花朵。
“纳海师兄。”
眼前眉清目秀、儒雅不凡的男子是她的师兄,法号“纳海”,他身着一身朴素的白袍,一头长发只用一根带子束在身后,全身上下透着仙气,反观女子,则是一身灰色棉衣,为了喂鸡,两手袖子还卷起来,头发也只是简单梳了个髻,用布巾包着,朴素得像个村姑,秀美的脸蛋上还沾了些灰,但是在纳海眼中,却仍是极美的。
“咱们吃素的,不能杀鸡。”纳海温柔地劝道。
静观轻笑,“我知道。”
纳海师兄也笑了,随即又问,“师妹既然知道,为何突然养鸡……”他听说静
观师妹昨日带回了几只小山鸡养着,嘴里还叨念着这些山鸡养肥了肯定很好,所以他今日特地从另一座山飞来,想看个究竟,没想到亲耳听到师妹说要煮来吃。
静观看着手中两只小山鸡,一脸可惜地说,“因为好几百年不知肉味了,所以养几只鸡,看看鸡翅膀,瞧瞧鸡腿,再望望鸡屁股,望梅止渴一下,也是好的。”
纳海一听,无奈地失笑,“师妹还是如此顽皮哪,瞧你把那两只鸡吓得都发抖了。”
静观瞧了瞧,小山鸡抖个不停,确实是吓到了,她也禁不住格格轻笑。
“师兄不准我开荤呢,我可以不吃你们,但是下回你们再打架,我就拔了你们的鸡毛做掸子,可听清了?”
两只鸡忙点头,静观一放开它们,它们立即叽叽喳喳地逃开。
静观转头笑看师兄。“师兄来作客,可我这儿没有人参鸡汤可招待师兄呢。”纳海微笑走上前,伸手牵住师妹的手,握在厚实有力的掌心里。
“无妨,我带了雪山梅子酒来与你共享。”
一听到酒,静观双目放光,“有酒?太好啦!”
两人偕伴正要进屋,这时一名修仙弟子匆匆来禀报,“纳海师父、静观师父、圆圆小师妹回来了!”
静观愣了下,微笑道:“这丫头终于回来了。人呢?”
符圆圆匆匆进了院子,一见到两位师父,立即上前跪拜。“徒儿拜见师父、纳海师父。”
纳海含笑点头,转头对静观道,“你们师徒半年未见,必有话聊,我自去休息。”
“我和圆圆说些话,晚膳再与师兄其饮一杯。”
纳海点头应好,便转身出了院门,留给她们师徒安静的时光。
待师兄一走,静观立即对符圆圆吩咐,“你随我来。”
“是。”符圆圆恭敬的跟着师父入了屋。
待其它人不在一只剩她们师徒俩时,静观对符圆圆温柔地说:“孩子,过来,让师父好好看看你。”
符圆圆原本恭敬地立着,一听到静观如此说,立即奔上前,“师父——”
她投入静观的怀里,如孩子见到母亲般地撒娇,这世上除了爹娘,她最喜欢的就是师父了。
私底下,师父对她亦师亦友,没有一般师父的架子。
静观慈爱地轻抚她的脸庞,温柔道:“出山历练半年回来,其它徒弟通常都轻减不少,唯独徒儿你,怎么胖了呢?”原本轻抚的手改成捏着她圆的脸蛋。
符圆圆一脸无辜道:“徒儿怕师父挂念,所以一直努力好吃好睡的养着,免得回来后让师父看到伤心,白费了徒儿一番孝心,倒是师父您,这腰抱起来倒是圆润了不少呢。”
静观捏着她的脸,美眸眯笑得更弯了,“丫头,你是拐个弯嫌师父胖了是吗?”
“师父,疼。”
“臭丫头,我让你下山是去收妖,你倒好,居然把你大师兄也收了,还压倒他,让他为你茶不思、饭不想的,你存心找茬吗?”当时静观正喝着茶,拿起照妖镜,想看看丫头和何关这两人的进展如何?却赫然瞧见这丫头居然把冉绝压在床上,还大胆挑逗他,害她看了差点没喷茶。
“师父,冉师兄不喝茶、不吃饭,真的不干我的事呀。”
静观用力捏住她的脸蛋,往左右两边拉。“你再给我耍嘴皮子试试。”
“酥服——”
“喔?舒服是吗?那多捏一点。”
不是舒服,是“师父”啊,因为脸蛋变形所以口齿不清。每回师父生气时,总是捏她的脸,捏得她好疼啊。
符圆圆欲哭无泪,她就晓得师父知道这件事肯定会问罪。
“师父英明,压倒大师兄的人是我,但做这件事的其实是何关啊!”
静观拧眉,放开了她的脸,命令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前因后果仔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