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无助令他更加自责和难受,恨不得能代她受这些罪,但他哪里知道,符圆圆元神如此虚弱,是因为她累坏了。
甩动震魂鞭需要用掉许多法力,法力深厚的师父甩起鞭子轻而易举,可换成她便很吃力了。
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把那个臭蛇妖给打出去,夺回自己的身躯,而她一身的伤痕和破碎的衣裳皆是自己的杰作。
衣裳破了再买就行,身上的伤痕搽搽仙药、休养个几日就会复原,但是身子绝不能被妖怪抢走,若是身子被妖怪利用去人间作乱,那她的罪过就大了,所以她狠心地把鞭子甩在自己身上,反正在这人烟稀少又隐密的山洞里,就算衣裳破了也没人看到,当然,不包括何关在内。
她元神过度虚耗,正在休养,这时候何关出现了,还带着一脸的着急,见到他,她禁不住将满腹隐忍的委屈全发泄出来。
原来他也懂得心疼她,这委屈她一定要讨回来,所以她哭给他看,他越是愧疚,她就哭得越可怜。
何关搂着怀中柔弱的小家伙,被她低低的抽泣声扯疼了心。他喜欢看她的笑,以往不管他是怒是冷,是嘲讽还是冷漠,都没见她喊过一声委屈或掉过一滴眼泪,总是以开朗的笑容面对他。
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他其实喜欢有她在身边,一想到差点失去她,他便感到一阵后怕,不自觉地抱紧她。
小家伙哭了一阵,最后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这一觉符圆圆睡得很沉也很安心,直到她缓缓苏醒过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
她醒来后,才动了动身子,便听到上头传来何关低沉温柔的声音。
“别动。”
她呆了下,待意识逐渐清明时,发现自己正趴在何关的腿上,全身一丝不挂。
一丝不挂?
她惊呆住。她的上半身赤裸着,下半身盖了一件外衫,而她的背朝上,此刻何关正缓缓用掌心推抚着她的背,在帮她搽药。
她没有尖叫,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大骂,只是呆了呆。
“你在我背上涂什么?”
“你全身都是伤,必须上药。这是狐草,是治外伤的灵药,也有生肌的效果。”
“我的衣裳呢?”
“丢了。”
她愣住,接着语带哭腔地向他控诉。“你也不问问我,就随便脱我的衣裳,我可是个大姑娘,我的名节都被你毁了。”
“毁就毁了,我负责便是。”
她眼泪都还来不及掉,就再度因他的话怔住。她转过头,诧异地望着他,就见他的视线投来,眸光幽远深邃,唇角勾起轻浅的弧度,带着魅惑的笑意。
“你不是喜欢我吗?既然想跟着我,我便如你所愿吧。”
这是在跟她表白吗?
见她还瞪着他,没有反应,他挑了挑剑眉。“怎么,你不愿意?”
她转回头,继续趴着,哼道:“我如今这么凄惨,都是你害的,你当然要负责了,别想抵赖。”她故意负气,其实已经红了脸,心里乐开了花。
“是是是,我会负责到底。”他语气听似无奈,却也勾起了唇角。
经过这一回,何关总算是明白了,他放不下这丫头,原来心里对丫头的在乎,比他自己料想的更多。
既然丢不开、放不下,那么就纳为己有吧!他是妖,没人类那般繁杂又矫情的心思,一旦决定要了,便是要了。
毕竟他怨的是静观,豆豆是无辜的。
符圆圆高兴极了。没想到因祸得福,这个鞭子挨得可真值得,她就知道他是在乎她的,因为心中欢喜,让她整个人更放松了,谁知没过多久,她便察觉到不对劲。
照理说,她元神虚耗,加上这副身子又饿了许多天,她应该感到又饿又渴才对,但奇怪的是,她只觉得累,却没有饥饿感。
“背上的伤口涂好了。”何关将一件外衣轻轻披在她身上。
符圆圆缓缓略起来,发现身上的长外衣是他的,披在身上,刚好围住她的身子。
“你的身子需要好好补一补,我炖了药,已喂你喝了三日,再喝个五日便好了。”
她喔了一声,接着又咦了一声。“喂我喝了三日?”
“是啊。”
“我怎么不知道?”
“你元神虚弱,醒来后,又昏睡了三日。”
“既然我昏睡着,你怎么喂我?”
他缓缓勾起笑。“当然是用嘴喂。”她呆呆地看他,接着恍然大悟,瞬间红了脸,嗔羞地控诉。“你这人怎么……趁我昏睡时,先是脱衣裳,又是亲我,你这样我不是亏大了吗?”
何关挑眉。“你不是想做我的女人?”
“话不能这么说,凡事得按规矩来嘛,我很矜持的。”其实她想说的是,她醒着时不做,等她昏睡了才做,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何关被她这番话逗得气笑了。“规矩?矜持?你这一路上对我又骑又抱的,洗操、睡觉全不避嫌,这时候却跟我讲规矩和矜持会不会太多余了?更何况,我脱你衣裳是为了帮你疗伤,喂你药是要补你的身,说来是我吃亏比绞多吧?”
符圆圆起嘴。“那不一样,我又没脱你衣裳,也没用嘴喂过你啊,你把我看光光了,还是我吃亏比较多。”
“好吧,是我占了你的便宜,那么……你想讨回来吗?”他轻笑,嗓音有着魔魅般的磁性低哑,一副只要她想讨回便宜,他便任她蹂躏的大方模样。
符圆圆心头陡地一跳,她知道只要她敢开口,何关便会如她所愿,因为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气场不同了,那含着暧眛和情欲的氛围似一张网,正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
“算了,谅你情有可原,这次原谅你。”她转开脸,颇有逃避之嫌。
何关低低地笑了,接着直起身,手指抚过她的脸蛋。“这样就怕了?你可真出息。坐着等,我去煎药。”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后便去忙了。
待他出了门,符圆圆才偷瞟他的背影,吐吐舌,偷偷地笑了,这才好整以暇地打量这间屋子。
这屋子座落在半山腰,据何关说这是一间废弃的屋子,有两室一屋,还有一间柴房。
何关给她抹的药并不是她包袱里带的药粉,而是他特地去找来的狐草。他说狐草除了治伤和生肌养肤,还能去痕,这是狐妖们拿来治伤用的,药效很好。
在她养精蓄元的这几日,何关日夜守在她的身边,亲手帮她熬药、煮素粥、摘野果,有他在,她可说是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原来受伤后能得到他如此照顾,早知道就用苦肉计了。
时光彷佛回到从前,何关无时无刻都守在一旁。白天,她窝在他怀里,晚上,她便趴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手心缓缓摸着她的头发,让她舒服得闭上眼,微扬的唇角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她一心一意享受着何关的服侍和宠爱,早忘了被妖怪袭击的事,但何关却没忘。
他问她是什么妖怪袭击她?她推说自己当时困在梦境中,根本无法看清对方的真面目,因为她可不想让何关知道,这一身伤是自己打出来的,反正只要她说不知道,等日子久了,这事就淡去了。
她目前唯一在乎的是何关对她的态度。他虽然对她极度温柔宠爱,但令她不满的是,他面对她的裸体也太过冷静了吧!
每回涂药时,她都脱光衣裳,因为背上的伤口自己涂不到,只能靠何关帮她涂抹背部,而何关除了白天帮她搽药、晚上抱着她入睡之外,并未对她做出任何不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