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好奇心被引了出来。“什么方法?”
何关弯下身,把脸移近她,邪魅的桃花眼闪过一抹诡光,用最温柔的嗓音对她轻吐,“我让你从此沉睡不起,困在梦境中,如此你便无法召唤我,奈我不得,虽然仙咒未解,但是你给的面具能让本公子在人前现形,本公子一样可以在人间逍遥法外,过着自由的日子。”
符圆圆呆住,心下一惊,立即暗中施诀,想从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似乎真的被困住了,不禁暗叫不好。
她拧起眉瞪他。“你对我做了什么?”
“放心,只是让你吸了迷药,不会伤身,只会沉睡不起罢了。”
符圆圆心下懊恼,没想到自己竟然大意,中了他的计。
她看着他,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对他哀求。“你不会这么狠心对我吧?”
何关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轻柔的语气带着一丝警告。“当初你的师父对我如此狠心,那么身为她徒弟的你,我是不是也该好好回报,以求公平呢?”
他是认真的,她知道。
符圆圆终于收起了笑,露出怯弱的表情,低头小声地道:“我真的不会解,禁铟仙咒是由很强大的法力所下的,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小修仙人,道行不够,怎么可能有能力解开仙咒?”
何关冷笑。符圆圆这话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他。当初他就怀疑,丫头不过只咬了他手臂一口,便能解除簪子对他的禁锢,不必再关回簪子里,还能召唤他,绝对不简单,只是他一直找不出原因,直到得知她是静观的徒弟,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在骗他。
这样耍他很好玩吗?他被簪子禁锢了百年,怨气已深,只求有朝一日能将红线牵完,解开仙咒,重获自由,谁知她却突然冒出来,与他结成血誓,随意召唤他,叫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她真想把他当成召唤兽一般的使唤?既然她自己找上门来,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丫头就算没有解除仙咒的法力,也肯定知道解除的办法,而她不肯合作,他丝毫不意外,她若那么容易听话,他也毋须如此大费周章的让她昏睡了。
“我给你三天时间慢慢考虑。”他站起身,打算退出梦境。
“等等!”符圆圆在他消散前想上前抓住他,可惜只抓住一片空气,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只留下一地的残枝枯草,以及孤伶伶身在其中的她。
出了梦境后,何关盯着熟睡中的符圆圆,她的身体平躺在铺了树叶的地上。
既然妖术对她无效,他便用最普通的方法,趁她不备时对她下药,没他的解药,她便会沉睡不醒。
关她三天,受点小罪,说不定能让她想清楚一点。要知道,一个人孤单地困在梦境里可是不好受的,就像他困在簪子里,忍受着孤寂。
想到此,他神色更加阴冷。
“你若有怨,就怨你师父吧!谁叫你是她徒弟,哪儿不去,偏要自投罗网来招惹本公子。”他冷沉地对昏睡中的她喃喃说着。
不过符圆圆当然不会照他说的去做,她好不容易找到他,才不会受他几句要胁就轻易投降,不过就是关个三天嘛,小意思,她忍。
第7章(1)
很快的,三天过去,何关又来到她的梦境中。
一进入她的梦境,他便愣住了,只见丫头蹲在地上,把一根一根的草苗用土埋起来。
他拧眉问:“你在干什么?”
“净化。”
“净化?”他嗤笑一声。“怎么看起来像在种草。”
“上次的草被你的邪气弄死好多,丑死了,所以要种草净化。”
何关嘴角抖了抖,决定不跟她罗嗦,直接问道:“你想通了没有?”
她回过头对他道:“我想通了,你先放我出去,然后我再想办法去帮你查解咒的方法。”
何关沉下脸。“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如此,我就把你关在这里,再饿个三天,仙术只能护住你妖魔不侵,却护不住你饿肚子。”
她听了之后,哭丧着小脸,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怨怒地看着他,那模样就像是被遗弃的小猫似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何关下巴紧绷,拳头握了握,心下有些不忍,但是为了解除仙咒,他也只得狠下心对她了。
“你最好尽快考虑清楚,省得受罪,我三天后再来。”
符圆圆见他要走,没有商量的余地,她便决定豁出去了。在他离去前,对他轻轻喊了一声。
“叔叔。”
何关顿住,回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丫头,就算你喊我爷爷,本公子还是那句话,若不想困在梦中,就解了仙咒。”
“叔叔,你真的想不起来吗?以前,你常常带着我在北方的大草原飞飞呢,还记得湖边那片芦苇丛吗?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何关愣住,微微拧起眉头,盯着符圆圆。她神情认真,说得煞有介事,况且她这话听起来十分熟悉,的确勾起他一点记忆。
草原?湖边的芦苇丛?
他狐疑起来,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的记忆,渐渐组合起来。
说到大草原,他曾经牵过一名女子的红线,她便是住在北方大草原的庄园里。
那女人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对了,叫牧浣青,她的丈夫是镇远侯符彦麟……
等等,姓符?芦苇丛?飞飞?
何关盯着她,想起了牧浣青的庄园、马群以及芦苇草丛中,那个流鼻血的女娃儿……
何关直直地盯着符圆圆那张脸,有些不敢置信。
“豆豆?”
她立即开心地点头。“是我。”
符圆圆就是豆豆?
那个总是黏在他身上到处爬的女娃儿?
何关万分惊讶。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是豆豆?那个成天窝在他怀里,把他当摇篮的豆豆?!
他太过震惊,以至于半天回不了神,而且紧盯着她上下打量。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再遇见豆豆。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虽然长大了,容貌变了许多,但是这笑容还有这眼神,的确还有着豆豆小时候的影子,这便是为何他第一次见到符圆圆时,会有似曾相识之感。
豆豆是乳名,庄园里的人都叫她豆豆,何关也只知小家伙叫豆豆,以至于一时没认出她。
再见故人,何关有说不出的意外和吃惊,只因为与他结成血誓的女子,在牵红线的任务结束后也会忘了他,将不留存任何与他相处时的记忆。
可豆豆不但记得还找来了,这教他如何不震惊?
“你记得我?”
“我全记得,所有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怔怔地望着她。过去血誓的对象无人记得他,豆豆是第一个例外,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十三年,豆豆不再是三岁的女娃儿,而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她本名叫符圆圆,是符彦麟和牧浣青的女儿,亦是静观的弟子。
想到静观那女人,何关终于回过神来,神情从惊讶渐渐转冷。
“是静观让你记起来的?”
“不是的,你离开的那一天起,我从来就没忘记过你,为了找到你,我才踏入仙门,因为只有入仙门,才有机会找到你。”
她没告诉他的是,她是靠着结发才一直记住他的,不过她怕他把东西要回去,所以还是先瞒着他比较好。
何关再么诧异。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回事,她竟然还存着记忆,并且为了寻找他而入仙门。
他蹙眉。“为什么?”
符圆圆禁不住红了脸,害羞地说:“因为我喜欢你嘛,想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