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惊喜叫声响起,听到丫鬟嚷着二少爷,才让她迷蒙的神识缓缓归位,紧接着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下一刻,软瘫无力的身子被人扶抱起。
“香兰,可有哪里觉得不适?”唐轩抱着昏迷了十天的人儿,担忧地问。
“唐轩,是你救了我吗?”
葛香兰记得失去意识前,原以为必死无疑,可现下瞧见抱着她的唐轩,还有围在床边的唐嫣、唐绮,心知自己是得救了。
“救你的,不只唐家庄,还有叶爷爷及金刀门所有弟兄。”
唐嫣笑着说出那一夜的惊险,虽然当时她不在场,但事后听石影师兄弟提起,仍是为之捏了一把冷汗。
“爷爷……师兄们……”葛香兰闻言,心底一阵激动。
“香兰,你中了我二叔的乌煞之毒,此毒为唐家庄禁毒,原是无药可解,幸好我刚研制出解药。二哥为你逼毒十日,总算将你体内的毒全逼清了。不过,我用的是以毒攻毒的解法,毒虽解了,却会重创你身子骨,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调养。”唐绮老实告知她如今的身体状况;虽救回一命,身子却已大不如前。
“唐轩,可以帮我修书一封,派人送到梅谷吗?大师兄若是见着此信,必会赶来医治我的。”她可不想拖着病弱的身子过日子。
“香兰,你说的是鬼医梅谷吗?”唐绮惊问。
“没错。我大师兄你们之前也见过的,就是那个孙大夫。”葛香兰提醒两人。
“什么?!原来那位冷冰冰的孙大夫就是你大师兄,也就是鬼医的传人!难怪我见他气质不凡,不像寻常大夫。”唐嫣想起那位冷脸的年轻大夫。
“若我记得没错的话,齐叔师承天玄老人,听说天玄老人一生共收了四名弟子,其大弟子就是江湖上人称鬼医的孙长平。”
唐轩眸光温柔地注视怀里人儿,心忖有如此精湛医术之人来为她调理身体,他也就放心了,毕竟唐家庄擅制毒却不擅医术。
“香兰,你内伤严重,又中了乌煞之毒,照理说该是支撑不到二哥前去救你,可是服了什么丹药?”唐绮听到她提起与梅谷的渊源,故有此问。
“爹离开之前,给了我一颗大师伯炼制的护心丸,可在危急时护住我最后一口气。”
葛香兰在被打伤清醒后,就先服下护心丸,之后才被喂下毒药。
“原来如此。多亏了那颗护心丸,否则纵使我能解乌煞之毒,只怕你也支撑不到那时了。”以她当时内伤严重又中毒的情况,寻常人绝捱不过两个时辰。
“好了,香兰才刚清醒,别说太多话了。”唐轩出口赶人了,不舍怀中人儿太累。
“我去叫人煮些粥过来。”
“我去替香兰煎药。”
两姊妹各自找了个理由离开;对于这个未来的二嫂,她们可得多尽点心呢。
“谢谢你这十天来为我逼毒。”葛香兰依偎在他怀里,低道。
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在失去意识之前,她脑海中浮现的是他的身影,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喜爱这个男人。
“香兰,嫁给我。”唐轩深情凝视着她,大掌揉抚她的小脸。
葛香兰在他怀中笑得灿烂,一时令唐轩移不开目光。
“好。”葛香兰一口答应,在看到他眼中的欣喜时,补上一句:“只要你说服得了我爹娘,我就嫁给你。”
唐轩笑看她慧黠的模样,爱怜地轻吻她,在她唇边低语:“一言为定。”
第10章(1)
这一日,金刀门众人全聚集在厅堂,叶霸天虎目一瞪,直盯着站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一对男女。
男人相貌方正,一看就是老实人;紧贴他身旁的女子,个头娇小秀气,双眼怯怯地瞥了众人一眼,又害怕地垂下,再不敢抬起头来。
“你说你就是老夫的孙女叶梅莺?”
叶霸天眯眼细细打量着她,眉眼间是有几分像他那个胆小的媳妇。
“……是。”叶梅莺嗫嚅低道,更朝身旁男人偎去。
“你又是谁?”叶霸天问着孙女身旁的男人。
“我……我叫丁大勇,是梅莺的夫婿。”
丁大勇鼓起勇气直视叶霸天,背脊却不由得冒出冷汗来;在那一双眼的瞪视下,犹如被猛虎给盯住,令他双脚不由得抖颤。
“梅莺,你为何叫人冒充你身分前来认亲?你把爷爷当成什么了?可以任人愚弄之人吗?”
叶霸天声如洪雷,吓得叶梅莺惊跳起来,躲到丁大勇身后。
“我……我……哇……我就说我不要来啊!都是干娘硬逼我来的!”叶梅莺再也忍不住地大声哭了起来。
霎时,众人全愣住了,一同瞥向拉下脸的师父。
“有什么好哭的!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叫你回来认祖归宗有那么可怕吗?!”
叶霸天气得大吼。这丫头就跟她那个没用的娘一样,他实在不懂儿子为何会看上那种懦弱的女人。
“大勇哥,我不要留在这里,我们走吧!”
叶梅莺害怕地扑进丁大勇怀里,才来不到半个时辰就嚷着要走,瞧她如受惊的小兔般,看得众人全哑口无言。
众弟子交换了个眼神,同时叹了口气,心忖还是小师妹好。
“你这个没用的丫头气死我了!”叶霸天气得拂袖离开。
“小……”石影想上前劝她,可实在是喊不出“小师妹”三个字;原来在大家心中,早已认定葛香兰才是他们的小师妹。
“这……师父的脾气就是这样,你们别太在意。才刚来就多住个几天吧,好歹也是一家人。”秦风看向丁大勇,示意他劝一下叶梅莺。
“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找香兰,她人在哪里?”叶梅莺见那么多男人围着,有些害怕,躲到丁大勇身后,探出头来问。
“小师妹人在唐家庄,我带你们去吧。”刘原出声,他也想见见小师妹。
她这算是鸠占鹊巢?
葛香兰坐卧床榻上。自从她受伤后,唐轩就把他的寝房让给了她,自己去睡书房;其实她可以搬到另个房间的,可唐轩却坚持她得留在他寝房,她也就由着他了。既然主人是心甘情愿,她自是不需感到内疚。
只是没想到毒解了之后,身子仍是这般虚弱,面色苍白不说,连走没几步路就微喘;自她有记忆以来,可从不曾像现在这般,着实令向来好动的她无法接受,只盼大师兄能快些来救她。
实在静不下来的她,略感吃力地起身,缓步走到小厅,气息微喘,只好先坐下来喘口气。看来以她目前虚弱的身子,想凭一己之力走出房门是有些困难了;就在她沮丧不已时,房门由外被推开来,走入一道修长身影。
唐轩甫踏进房,瞧见她离开床榻,剑眉微拧,又见她微喘的模样,俊脸一沉。
“为什么不好好躺在床榻上休息?”
“闷。”葛香兰一脸郁闷,那委屈的模样,瞧进唐轩眼里,不禁一阵心疼。
猝不及防地,她被他打横抱起。葛香兰惊呼一声,双臂立即勾住他脖颈。
“你要抱我去哪?我不想再躺回床榻上了。”一直躺着,她都要觉得自己是个废人了。
唐轩黑眸含笑,抱着她往外走去。“厅堂来了客人,这个客人你一定想见见。”
“谁?是不是大师兄来了?”葛香兰心下一喜,若真是大师兄,她就能早些康复了。
“不是。”
唐轩抱着她走出静园,穿过游廊、假山、庭园,走向厅堂;就在葛香兰纳闷到底是何人来时,两人已踏入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