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任务就只有偷出玉玺这件事,其他会让自身陷入危险的事,例如查探滕誉是否有造反的动作,或是暗中与谁接触,她都不必做,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商涟衣由衷希望,在洞房花烛夜的第一个晚上,她就能够对滕誉成功的下勾魂丹,偷得护国玉玺,离开这个地方。
接着一连三天,商涟衣都没有见到滕誉,只有李凡前来问候打点,她万般庆幸不必见到他,可以不受干扰的养足精神。
大婚前一晚,商涟衣原想养精蓄锐早早入睡,却被梅丽塞了一本册子。
那是春宫图,杏儿瞥到都脸红了。
商涟衣盯着手上的册子,秀容一凛。
每天到医馆帮忙,也翻过医书,她自然知道何谓圆房之事,在出嫁前,楚王也曾派女官来指点她,所谓的指点,就是教她如何卖弄色相勾引男人,在床上征服男人,但她是决计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小姐,虽然你手上握有勾魂丹,可必要时,你还是得牺牲清白勾引厉王,你必须要有觉悟。”梅丽慎重的嘱咐。
闻言,杏儿愤慨的道:“小姐已经牺牲那么多了,你怎么还能要小姐……”
“杏儿,别说了。”商涟衣喝阻道,然后对梅丽说:“只要能让厉王中勾魂丹的药效,问出玉玺的藏处就行了吧,我一定会做到的。”
梅丽见商涟衣态度这么坚决,便不再多言。
隔天天还没亮,商涟衣便被王府里的嬷嬷奴仆们叫起来妆扮了。
皇室大婚有着一连串繁琐的礼仪,得照着规矩来不能省略,这得花费不少时间,商涟衣盖着红盖头,并没有看到主婚的官员一脸惶恐的望向滕誉,就怕这繁复冗长的仪式会让滕誉失了耐性。
滕誉被皇上视为眼中钉圈禁在惠州,因此前来参加婚礼的官员并不多,任谁都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多半会找理由推辞,但又怕惹恼滕誉,因此仍会做足表面工夫的送礼。只是在惠州当官的官员,从九品小官到县太爷谁也不敢不来,滕誉在惠州仍是暗怀实力的。
婚礼忙了一整天,商涟衣当然没怎么吃,直到傍晚过后她被送入洞房,杏儿才有机会从厨房要来糕点,用帕子包着塞入红盖头给她,“小姐,先吃点垫垫胃吧。”
“好。”商涟衣承认她确实饿得有点头昏眼花,但她再饿,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细嚼慢咽的,吃相极斯文。
一旁的喜娘和王府里的丫鬟见了,知道新娘挨饿了一整天,并没有表示什么,梅丽怕滕誉会闯进来,时时注意着门边。
就在商涟衣刚吃完糕点不久,滕誉进了新房,被红盖头覆盖住的她看不到他,只能听着喜娘说着一连串吉祥话,感受到空气中有着一股紧张气息,那男人是如此存在感强烈的站在她前方,令她不由自主的掐紧手心。
接着,商涟衣的红盖头被掀了起来,她看到眼前的男人一身大红蟒袍,将他宽阔的肩膀和精瘦的身形完美的显现,那冷狷的气势在大红蟒袍的衬托下更显逼人。
商涟衣在心底隐隐一颤,几乎是强迫自己的,朝他绽出最美丽的笑容。
滕誉一进新房看到坐在床上的新娘子,就见她顶着厚重的凤冠,都觉得她快被压垮了,当他掀起她的红盖头,对上她那含着羞怯的笑容时,他惊艳一怔,之前就看得出她是个美人胚子,只是脸色太苍白,带着病气,但经过这三天的调养,再加上妆扮,变得貌美无双,加上这一笑,简直是清灵逼人,宛如盛开的芙蓉。
他突然可以理解老七选中她的原因,美人是很多,比她娇艳动人的女人大有人在,但很少有像她美得端庄秀雅又清灵脱俗,足以勾动男人的心。
他垂眸看着她一会儿,朝喜娘挥了手,“都出去吧。”
“是。”喜娘领着丫鬟们出去,杏儿不太放心,但还是被梅丽拖了出去。
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商涟衣还想着下一步她要做什么,就见滕誉猝不及防的靠近她,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警戒的缩起肩膀,头上却一轻,原来滕誉是想将她头上的凤冠摘下。
“王妃这般娇弱,本王看了都怕你那纤细的脖子会被压断。”滕誉把凤冠放在一旁,语带嘲讽的道。
商涟衣不知该说什么,只好保持脸上的笑容道:“王爷真贴心。”
滕誉没多说什么,直接坐上椅子,“忙了一天也饿了,用膳吧。”
商涟衣见状,马上坐在他身侧,拿起酒瓶倒酒,她盯着酒瓶专注地想,等会儿她一定要找机会在酒里掺入勾魂丹……
“看来你身子好多了,三天前还病殃殃的。”滕誉扫了她一眼道。
“谢王爷关心,这三天来我……”商涟衣想到她现在已是他的王妃,可得改口,她用着更温婉的嗓音道:“这三天妾身有好好吃,好好歇息,身子已经好了,都是多亏王爷的照料。”说完,她将斟好的酒杯递给他。
滕誉接过酒杯,“本王还以为遣走了你那些陪嫁,你会闷闷不乐。”
“妾身怎会这么想?”商涟衣脸上堆起虚伪的甜笑,“王爷,这鸡肉看起来很好吃呢,您尝尝。”她不知他爱吃什么,便挟了离他最近的菜到他碗里。
教商涟衣意外的是,滕誉竟也挟起同样的肉到她碗里,不知道是体贴还是顺手,她只知道她饿了,不客气的挟起来吃,点头称赞道:“真好吃,这鸡肉简直是入口即化。”
滕誉并没有马上挟起碗里的鸡肉吃,他双眸一锐,盯着她秀气的吃相问道:“听说你是老七举荐给皇上的?”
商涟衣心里咯噔了声,食欲全没了,他居然这么直接问出口,她避不掉,只能如实以告,“王爷,妾身的义父在京城开医馆,楚王帮了义父许多忙,也认识妾身,因而妾身才有机会被楚王挑上吧。”
滕誉锐利的眸光依旧,又道:“老七没看上你倒是意外。”
商涟衣听了好生气,他把楚王当成什么样的人了?
“楚王待妾身是彬彬有礼,以礼待之,妾身从没有想过要高攀,今天能嫁给王爷,亦是妾身从未想过的,只能当作是妾身的福气。”她含着笑,口吻平静,有条有理的道。
“你口口声声说嫁给本王是你的福气,但本王受皇上所猜忌,被圈禁在惠州是人人皆知的事实,难保哪天本王不会被秋后算帐,到时可是会连你一并拖上……”滕誉拉长音,玩味的看着她。
这是对她的试探吗?商涟衣稳住心绪道:“王爷是护国功臣,皇上只是一时误会罢了,有朝一日王爷一定能重返京城,若是真如王爷所说,有被皇上秋后算帐的一天,妾身嫁给王爷已是王爷的人,必定与王爷共进退。”
“答的真好,本王真高兴。”听到她这么说,滕誉似是心情大好,大笑几声后倒了酒喝,也吃起菜来。
商涟衣知道她得趁胜追击,好让他信任她,松下戒心,她温柔的道:“妾身知道王爷待在惠州这个地方无法施展,又受皇上误会,心里肯定很闷,妾身愿意当王爷的解语花,为您分忧解劳,王爷心里头要是有什么不痛快的,都可以说给妾身听。”
说完,商涟衣就见滕誉的黑眸里跃上不明的火焰,让她心头一惊,感到危险。
她说过头了吗?
第2章(2)
“王爷,您再多吃点。”商涟衣又挟了菜到他碗里,忖度着这男人在想什么,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应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