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吓到,差点喘不过气,连忙出声提醒,感觉到他的力量放松了些,让她可以顺利呼吸空气,但同时也感觉到他的双肩微微地在颤动。
她知道他哭了,她也是啊,心涨得满满的,也忍不住哭了。
伸出手,她轻轻回抱。
“小行,我回来了。”
尾声
相拥过后,裴易行先帮郝咏娴把行李扛上旧家。
“行李都拿回来了,所以……不会再去了?”他其实想问,是不是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
郝咏娴抹掉眼泪,露出很久没看见的调皮笑容。“事实上我有十箱行李,这次只拿回来两箱,你说咧?”
十箱咧!听她在讲,他可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
不过,他的心真的还没完全放下。
进到屋里后,跪坐在她面前,他执起她的手。“咏娴,对不起,你是不是愿意原谅我了?”
郝咏娴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瞧着他。
他不怕再次被她拒绝,真的不怕,只是这一次他会恳求她,若她要再次走出去,可不可以在方便的时候捎个讯息给他?不要完完全全把他关在她的心门外,他真的好需要她。
郝咏娴还是没回答他,伸手轻轻在他的脸庞上来回摸抚着。
他瘦了,也不再精神奕奕、神采飞扬的了。
听说他的公司营运得很好,钱赚很多,版图也如他当初计划的持续扩张,进军国际。但是,他的快乐却萎靡了,心也老了,感觉好孤单。
她只轻轻将他扶起,要他坐在她的身旁,然后娇小的身躯整个躺进他怀里,小手拉住他的大手,要他用双臂环着她,成为她休憩的港湾。
“今天要忙很晚吗?”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不,你想,我可以今天整天陪你。”
她轻笑出声。“不用啦,再来要过年,现在一定有很多事要处理。等下方便带我去你新家吗?晚上再回来陪我吃饭,我想跟你聊天。”他这一年来的大事,她哥都有跟她说。
裴易行笑了,轻声应允,“好。”
***
当晚裴易行准点下班回家,吓破一整间公司员工的胆,包括大楼守卫,还以为他家是不是出大事了。
是出大事了,但是是好事。
裴易行一进家门就看到阿美和郝咏娴两人一边在厨房忙碌,一边闲聊着她在国外当志工的情形。
“不是说要跟我聊天吗?怎么把我的权利给了别人?”他开玩笑道。
这样的情景简直是作梦,他以为还要等很久很久。
“先生,您回来了,郝小姐人好好呢,也好会煮菜。你们去客厅坐着,我把饭菜端过去。”
“阿美,等下一起过来吃啊!”郝咏娴招呼道。
“不不不,我今天休假,张罗完老先生后,等下就要出去跟男朋友吃饭约会了,会‘很晚很晚很晚很晚’回来,所以……所以你们随便。”
她要讲的是“自便”吧!郝咏娴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才刚回来呢,才没那个意思。
于是,晚饭只剩他们两人吃,阿美很有效率的安顿好裴父后离开。
该帮她们加薪了。裴易行在心中想。
晚餐中,郝咏娴不断讲述在国外当志工的情况。原来他们跑到了非洲、印度尼西亚、甚至巴基斯坦。她说当她第一次看见那些孩子时,眼泪就流了出来,觉得自己实在太幸福太幸福了。之后,跟着志工团一起为孩子们服务,每一天她都非常快乐,心里有说不出的充实感。
“你知道吗?当时的我觉得自己来到世上,就是要做这些事啊!所以,就算天气很热,皮肤被晒得通红,我还是和那些孩子们相处得非常开心。”
裴易行一边听她说,一边微笑以对。“那语言呢?有没有学会什么新的语言?”
“哈哈哈,真的没有,我说的他们听不懂,他们说的我也没有一句听懂。”
但世界的语言就是微笑和行善,只要做对事,得到的响应就会是对的。
晚餐就在愉快的聊天中结束。
当两人窝在客厅享受静谧时,裴易行才忍不住问:“何时要出发?”
“嗯?”郝咏娴从他臂弯里抬起头,满脸疑惑。
“何时要出发再出国?听你讲得这么开心,绝对舍不得离开那样的环境。”
她仔细看着他的表情。这个男人心里明明怕得要死,但就是问得这么淡定,不过握住她肩头的大手不知不觉愈来愈用力,倒是道出了他的心声。
把头重新埋回他的胸口,她小声地说:“我好像还没跟你说,我原谅你了。”裴易行听到了,双臂抱她抱得更紧一些。
“我知道你这些日子来一定很难过,我很抱歉。”让他等了那么久。
他下巴顶在她的头上,用力摇了摇,表示自己一点都不介意。
不过,等了那么久,她是要回答他了没?
“咏娴,既然你已原谅我了,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要再出发?如果可以的话,让我知道你要去多久,我好有个心理准备。”郝咏娴不明白地起身瞧着他,“什么心理准备?”
“我知道你喜欢服务人群,也适合待在那样的环境,可是现在的我还无法放下一切陪你到处去,我很怕,万一你有天忘了回来,那我怎么办?所以让我提前知道,我至少可以想想能做些什么,提醒你还有一个人在台湾等你。”
之前的事让他明白了,两个人之间除了为对方着想以外,也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还有担忧的事,否则就会重蹈覆辙。
所以他说给她听,不介意让她知道他的害怕。
郝咏娴笑了,眼眶含泪地笑了。
她扑向他,抱紧他。“对不起,我一定让你很担心、很操心、很伤脑筋。”裴易行握着她双肩,轻轻拉离。“不,你只是让我很爱你而已。”
一句动听的情话,女人怎么可能还忍得住?
没有什么矜持了,就算这不在计划里,但此时此刻她只想好好爱这个男人。太久没有深入地碰触彼此,两人的身体才摩擦便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咏娴,对不起,我等不了……”就算再理智,真的,此刻没有一个男人有办法忍。
但郝咏娴何尝不是?
她主动引领他进入她,久未容纳的紧窒马上让两人同时轻喘一声,而原始的律动本能早无法再继续等待,开始了爱情里最初始的节奏。
当云雨初歇,两人盖着棉被分享彼此的体温时,郝咏娴才告诉他她的计划。
“虽然我很想再出国去当志工,但你知道吗?当我人在国外时,才知道自己那么那么想你,那么那么想待在你的身边。要服务,哪里都可以?,可是,有人不需要其他人,只需要我。”
裴易行爱怜地轻点她的鼻头。“下一次,若我有任何困难,我绝对让你替我分担,不再独自扛下。我不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会跟你沟通、听你的建议。咏娴,我再怎么努力,所有的成就只为了一个人,若那个人在我成功之际离开了我,那所有的一切,对我都没有任何意义。”
各自几句简短的话,让彼此的心更贴近了。
伤口需要时间痊愈,而对彼此的爱则可以抚平伤痕。
爱有很多种方式,就算方式对错有待商榷,但只要有爱,都有机会磨合到圆满,不是吗?
***
宁静的郊区,今晚难得热闹起来,因为裴易行娶妻,在自家豪宅里开趴请客,不只亲朋好友前来祝贺,各界的政商名流也都来送上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