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方你脑袋被门板夹了呀!他的儿子不像他要像隔壁老王吗?”
啊!惨了,辅国公府隔壁住的真姓王,王尚书。
“秋儿——”华胜衣冷眸一瞟。
“华哥哥快看,有飞机。”唉!她该喊飞碟的。
“飞鸡?”鸡飞起来有什么好看?
宁知秋大笑的拉过面瘫的儿子,快步往宅子里跑。
自从回到蜀地,到了已是宁家镇的流放村,她就像放飞的鸟儿一般快活,心境变开阔了,人也开朗多了,彷佛昔日在桑园里穿梭的小姑娘又回来了,采着桑葚,啃着甘蔗,满园子疯跑,还躲起来吓路过的村民。
那时候是无忧无虑的,爹疼娘宠,一家人都把她放手心上怕她化掉似的疼,她可以放纵,她可以任性,她是被包容的。
“姊夫。”宁知方喊了一声。
“嗯。”华胜衣应了一声。
无趣的两个人。
走进厅堂时,就看到一名娇气的小女人哭声细细,一手抱着她娘,一手拉着她爹的衣袖不让他走开,让他们高兴的红了眼眶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女儿呀!被他们养娇了,真对不起女婿。笑着的宁锦昌和周氏偷偷拭泪。
“都当娘了还这么孩子气,也不怕孩子笑话你。”眉眼不郁结,看得出来日子过得好,福泽深厚。
“他敢笑我,我就揍他,我是他娘我最大。”一回到自己家就变得活泼的宁知秋在儿子鼻前挥拳头。
大概被吓多了,冒哥儿很镇静,不为所动。
“还揍孩子呢!你小时候娘揍过你吗?来,冒儿,来姥姥这,姥姥疼你,不要坏娘。”一看到年画娃娃般的小外孙,周氏笑得嘴都阖不拢,又摸又抚的爱怜不已。
坏娘?睁大眼的冒哥儿第一次听见有人敢说娘坏,国公府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怕娘,就连爹也是个没用的,娘只要佯哭就赶紧轻声细语的去哄,娘真的很坏。
“娘不疼我了,你喜新厌旧,移情别恋。”宁知秋假哭,装出不满的样子。
“去去,是不疼你了,我只喜欢这个,有了小的谁还要大的,找你夫婿哭去。”小外孙长得多可爱,粉妆玉琢的。
被母亲推开的宁知秋讶然不已,她居然不如个小鬼。
尽管那是她生的。
“失宠了?”华胜衣笑着安慰妻子。
“对,我娘变心了。”太可恶了,她会输给自己儿子。
“别难过,家有悍妻,我不敢变心。”他取笑道。
“你说什么?!”谁凶行了?她再温柔不过了,从不高声怒骂。
腰上遭两指一拧,他苦笑,“我说你收敛点,岳父大人在看着呢!咱们可不能让他担心。”
她横了他一眼,走向宁锦昌。“爹,我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这次能住多久?”他摸着外孙的头,眼中有疼爱。
“大概一个月吧!我向皇上告假三个月,扣去来回路途,约莫能停留月余。”他也顺道来看看二弟。
华胜衣引荐,华诺衣一路从京城来到蜀地,知秋书院又扩达了,由原本的一百多名学生到如今近千名的学生,年纪从六到十五岁的孩子都有。
因为不想招收太多的学生造成人满为患,因此才控制在千名以内,再多也不收了,谁来说情都一样。
宁锦昌和宁知理教书十分用心,书院里的学生三年来考中秀才的有七十八名,还在启蒙的占多教,是不少人家想把孩子送来读书的书院,为了几个名额抢破头,目前已是蜀地最大、也是名气最响亮的书院。
华诺衣来到知秋书院当夫子,书院里福利不错,有专门为去子设置的住所,单身或携家带眷的院落各自分开,束修足以养家活口。
当然,对习惯奢靡生活的宋明月远远不够用,她恨透了没有京城繁华的蜀地,已经闹了几回要回京,但华诺衣言明她若要回去可以,顺便把他写好的休书一并带走。
“孩子叫什么名儿?”宁锦昌问外孙的大名。
“九霄,华九霄,小名冒哥儿。”华胜衣神态十分骄傲。
“九霄,凌志九霄,这名……太大气了吧!”怎么给孩子取了这么个名字,八字太轻压不住。
宁知秋笑着扯扯父亲的袖子。“他爹以前是京城一霸,我们当然要争气一点,让他继承他爸的衣钵,成为京城小霸王。”
“你……你们……气。”他一瞪眼,舍不得骂女儿,只好指责的瞪女婿,好的不教偏教坏的。
“爹,大姊怎么没来?我想她了。”真想了。
“她呀,又在坐月子了。”第三胎。
周氏眯眼一笑。
“又?!”她要生多久呀!
真应了那句三年抱俩,第四年再添一个,未免太多产了,又不是母猪下崽,一生多胎生个没完,她生一个讨债的就怕了,隔了好些年都不敢再生。
“就知道是你,什么坏姑姑,就只会欺负小孩,都几岁的人了还这么调皮。”一身青衫当儒的端雅男子温润轻笑地走进来。
“大哥。”看到兄长身侧娇柔秀婉的女子,宁知秋又变成秀外慧中,贤淑大方的小姑子。“大嫂。”
水凝心含笑一颔首,“妹妹。”
“大哥,你到底去庙里烧了几次香?”她揺头又叹气。
“烧香?”他不解。
“烧高香呀!不然怎么娶到这么好的嫂子,哑巴秀才也能拾到宝?”她一副难置信的模样。
众人一阵哄笑,连嫂子也捂嘴偷笑。
“你呀!专挖坑给大哥跳,这回回来就去桑园、制糖厂走一走,我们又扩充了一倍,另外多了酿酒坊和茶坊,桑葚酒和桑叶茶十分枪手,供不应求,我们合计给你三成红利,别忘了带走。”出嫁女也能分红。
他们这个家是妹妹兴起来的,要不是她,宁家五房可能过着食不裹腹的日子 ,等不及大赦就散了。
“你和爹要教书,家里的作坊谁来管?”有银子拿她是不会客气,一家人哪分两家话。
“喂!二姊,你是不是太矮了,看不到高大如山的我,我原谅你的长不高。”宁知方刻意比了一下他和宁知秋的身高差距,表示蔑视。
这小子,太久没领教她的功力,皮在痒了。“华哥哥,你打他,玉不琢,不成器。”
“啊!太卑鄙了,二姊,没人找帮手的,我溜……”
不过没溜掉的宁小弟被反手一扣,押到宁知秋面前。
“你们姊弟的恩怨自己解决。”他不掺和。
“二姊夫英明……噢!二姊,打人不打头,你自个儿说过的,怎么又打我后脑勺?”偷袭非君子所为,他呲牙咧嘴的抗议。
我不是君子,我是你二姊。“顺手。”
“哪里顺手了,分明手很短还要踮脚……”一说完,他真的溜了。
臭小子,算他跑得快。“娘,我要吃烫片鸭子、坛子肉和怪味鸡,你会做了没?”
“这……”周氏干笑,厨艺一如以往的差。
“姑姑、姑姑,我要糖吃,爹爹说姑姑坏,但有糖吃,我要吃糖……”忘性大的宁丰收又来缠他姑姑。
宁知秋眼底一闪狡笑的从荷包中掏出用油纸包住的糖块。“喏!姑姑不坏,姑姑给你糖吃。”
孩子有糖吃就十分高兴,一拿过来就往嘴里塞。“好吃,甜……哇!好辣,嘴巴烧起来了……”
“秋儿——”这孩子……连自个儿侄子也捉弄。
“小妹。”这妹妹呀!玩性不改。
宁知秋笑看着她娘和大哥一脸无奈。“我没说糖不辣呀!”
看着宁家人一家和乐的笑闹,冒哥儿走到母亲身侧,也要了一颗辣糖,但他没有整颗吞,而是小口的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