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习惯和别人同住。”侯一灿在做最后的挣扎。
转过身,叶梓亮又打算抱住他,但是侯一灿有了防备,一个完美转身避开她的魔爪。
叶梓亮抬起头,眨眨漂亮的双眼对上他的视线,用偶像剧女主角的撒娇口吻说:“除了你,我还能投靠谁?这个世间,我只剩下你了……”
“去找阿玫。”他开出口袋名单。
“她交男朋友了,正打得火热。”
“芬多精。”他再开新名单。
“她和男朋友正处于冷淡期,万一她男朋友看上我、勾引我,肯定会破坏我们五人小组多年的坚强友谊。”
“小谢。”
“呵、嘿、哈,你以为我没有吗?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你知不知道他怎么说的?他把我挡在门口,笑得一脸色胚,说:“亮亮,你的美色会让我女朋友产生危机意识,我好不容易要定下来……”然后,砰!门就关起来了!”幸好没撞上她完美的鼻梁,否则她得去挂李瑄瑄的门诊了。
“小谢真的要定下来?”侯一灿不相信,小谢一年至少要换五十个女朋友,定下来……在他的字典里,意思应该和天方夜谭差不多。
“是啊,从今天晚上定到明天早上九点,如果感觉满意的话,小谢应该会为她做一份早餐,给对方充足的热量后再次大战。”叶梓亮叹,现代男女之间的关系,怎会变得这么紊乱?
两个国小男麻吉,一个是Gay,洁癖自律到像机器人;一个是楚留香,夜夜暗留香、日日嚐新欢,就是见不得白天的太阳。
两个女麻吉,一个守着十年的初恋,男人已经从鸡排变鸡肋,还舍不得放手;一个玩男人像在玩大家乐,先买先说,这期没中,下期再继续努力,对于爱情,她的赌性坚强。
“小谢早晚会生病。”侯一灿感叹,当时年轻无知、交友不慎,才会和这几个家伙混在一起。
“小谢深信现代医学,世上没有治不好的病,只有玩不起的女人。”叶梓亮更加无奈,勉强称得上交情的两个男人没有一个正常。
“那你也不能跑到我这边。”他非常注重个人隐私。
“不然呢?你是我唯一的依靠。”
叶梓亮趁他不注意,直接冲向卧房往床上一扑,然后滚来滚去,滚出一张小红脸,也滚皱侯一灿的大床单。
翻过身,她带着痞笑说:“你的床又大又软,我睡在你旁边,只会占一咪咪的小位置。当然,如果你带男伴回来,我很有眼色的—— 会自动滚到沙发上。”
嘻笑两声,把侯一灿拉到自己身边躺下,叶梓亮的手指在他胸肌上轻划。
可惜的是……胸肌没有、腹肌失踪,连肉鸡都称不上,他只是只发育不良的弱鸡,要不是这张脸的品质太好,他在爱情市场上肯定不叫座、不叫好。
“想都别想。”侯一灿问:“贺钧棠没有找你?”
提到贺钧棠,叶梓亮横他一眼。“他是你亲密友人?”交那种装神弄鬼的朋友?品味越来越差!
“什么亲密友人,他是我老板。”
听到答案,她掩住大张的嘴巴不敢置信。“老板?你是说那个、那个、那个光是卖化妆品……”
侯一灿送她一个栗爆,接话说:“对,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光是卖化妆品,就把自己卖进台湾前十大富豪的男人。”
她点点头,阿灿讲过几百次了,老板是他最崇拜的对象,是神级人物,比起比尔盖兹更了不起的伟大男人,可是……想起他的飞鼠裤……不像啊,明明就是个小屁孩。
难怪他要求私下协助,若当老板的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股东们应该不会让他稳坐领头羊位置。
翻过身,她趴在侯一灿胸口问:“你知道那位富豪是什么毛病吗?”
她的口气暧昧,眼神更暧昧,目光在侯一灿完美的五官上上下下打量,怎么看怎么般配,两人果然是日间部好友兼夜间部同窗。
“他正常得很,有毛病的是……等等,你不知道?你根本没听我老板把话说完就跑掉?”侯一灿惊呼,死了,如果老板觉得自己言过其实……这种事会不会是降薪的理由之一?
“有啊,他说他外甥有病,鬼才相信!这是我听过最破烂的藉口。”同性恋就同性恋,反正卖化妆品嘛,有什么关系?
从贺钧棠提到姊姊那刻起,她就把他列为幻想症患者、不受欢迎的A级变态狂。
“谁说是藉口?他姊姊上个月在医院病逝,外甥受到刺激,从那之后再也不肯开口说话,办丧事期间他还没发觉不对劲,之后才察觉有问题。”
侯一灿快被她气死,是谁说精神科医生最有同理心?给他站出来!
“那孩子的父亲呢?”
“老板的姊夫是做房地产仲介的,成天到晚在外面跑,无法照顾孩子,现在房市低迷,听说要转行,可能是工作太辛苦就把小孩丢给父母亲带。
“但他的父母亲年纪太大,体力不支,就打电话给我老板的母亲求助,可是她在加拿大定居,老板只好先接手。”
“你老板那么有钱,为什么不直接给姊夫一个工作?”
这种事在穷人家是困扰,但在十大富豪眼里应该是举手之劳的小问题。
“我老板和他姊夫关系不好。”
“哦。”叶梓亮点头认错,好啦,是她的问题、她的偏见,没办法啊,谁叫他把姊姊拉出来说事,他在阿灿心里是神,姊姊在她心里也是神啊。“知道了啦,我已经把班表给他,有需要的话,让他带孩子到医院找我。”
“如果可以到医院,还用得着找你?你真以为自己是精神科权威?”
“生病不到医院,不然要到哪里?到超市?”叶梓亮觑了侯一灿一眼。
“那孩子不要说看到,光是听到医院就大哭,打死不肯进去,老板才会想找个人到家里当家教,看能不能找出问题所在。
“是我看你找房子找得一个头两个大才推荐你去,你的新房子不是六个月后才能搬?如果这段期间你能住在老板家里,又能把他外甥治好,岂不是两全其美?”都盘算好的事,怎么会被她搅得一团乱?
唉呦,捶心肝哪,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因为她没脑袋而丢了!
看她一脸的痛不欲生,侯一灿怀疑地问:“你搞砸了?除了不信他的话之外,你还做了什么?”
没有啊,除了未经诊断,就硬说人家有妄想症之外……叶梓亮没回答他的话,抓住棉被把自己裹起来,像毛毛虫一样不断蠕动。
“这是干什么?”他朝她的屁股踢一脚。
“我在表现自己的悲恸哀愁。”叶梓亮拉开棉被露出一张小脸,再次问:“阿灿收留我好不好?我不睡床,只睡外面沙发,反正六个月,咻,转眼就过去了。”
“哼!你觉得呢?”侯一灿似笑非笑。
“我们是十几年的交情,你舍得弃我而去?”
“我想不出舍不得的理由。”
阿玫、小谢、芬多精、亮亮和他是国小的同班同学,一路一起长大,直到国中才分道扬镳。五个人之所以感情这么好,因为他们都是班上的弱势族群,不爱念书、不讨老师喜欢,没想到十五岁过后亮亮转性跑去考医学院,是她先弃他们而去的。
叶梓亮噘嘴勾起他的手臂,硬把脸黏在上面。“阿灿、阿灿、阿灿,我爱你。”
侯一灿板起脸,抓住她的衣襟往上提。“不要说那种会让人误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