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展绍颀低咒一声,没对她多说什么,只迳自关掉火已熄掉正在发出难闻气味的瓦斯炉,紧接着扭开水龙头冲着自己烫伤的手。
“你没事吧?”他随即转头焦急的询问常沁。
“我没事,可是……你烫到了?”几秒后常沁才发现事态严重,不禁惊呼出声并急切的挨到他身旁察看他的手。
“是啊,烫到了。”展绍颀闷声回答,望着自己左手背上熨烫了一团红,煞是无奈。
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调情不顺,又因此受伤!
“副总你要不要紧?”常沁担忧且急于解释她的无心。“我……我只是想推开你,没要你受伤……我不是故意的,请你相信我!”
“我知道。”展绍颀咬着牙,因为手伤正在刺痛,也因为她当真惹火了他!
“那到底要不要紧?”常沁看着他手背上的殷红处,好担心他的伤势。
虽然他有错在先,但她害他受伤却是不容争辩的事实,她也有错。万一不幸他的手给烫烂了,那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自己。
“我不要紧。”
“真的吗?”
“真的,我不要紧。”展绍颀再保证一次,绝非出自好心,而是天生的傲气。
“那就好——”常沁“好”字都没来得及说完……
“但是你完了,常沁。”
展绍颀阴森的眼神射向她,他脸上所表现出来的狂傲、阴险与沉重,都只在宣告——
她又欠了他一次,看她拿什么还!
第3章(1)
梦中惊醒的常沁,比平常快了两倍的心跳咚咚作响且粗鲁的撞击着她胸口。
她在黑暗中抓紧了棉被,梦中残存的记忆全是那个男人手上的一团红肿……展绍颀的伤势应该还好吧?
她已替他抹上药膏,也叮咛他一定要去看医生,他的手不至于废掉才对……
拒绝他一个吻,为他换来一个烫伤,她有错吗?
她自我保护难道不对吗?
他的受伤纯粹是意外,但她就是不懂自己为何有浓厚的愧疚感,而他也当真不客气,大方的将罪安在她头上,口口声声要她还。
想起他那双不安分的眼睛和总是带着戏弄与邪气的笑意,常沁就心慌得连冷汗都会冒出来。
危险的男人!
她却与他三番两次碰头,还在自己屋里失去一吻,是她防得不够彻底,还是他的侵略性太强?
这个问题在她的意念里已经逐渐模糊。
“我不会喜欢上他的!”她多少知道自己会防着他的原因,他有与生俱来使女人倾心的魅力,可她不想跟其它女人一样被他玩弄。
否则到时倾心变伤心,就得不偿失了!
何况一想到他不知玩过多少女人,她就只觉得恶心,对于被夺去的一吻,她也恨不得自己能重新换张嘴!
她无意识的用手背抹了抹唇际,愈想抹去他吻的记忆,却愈发现那吻在心里留下的痕迹愈来愈明显……
心一惊,她又拉紧了棉被,强迫自己赶快睡觉。
可自他烫伤这天开始,她的睡梦再也逃不过展绍颀的纠缠。
他手上那团红,是她梦里主要的颜色。
台强电信总经理办公室
“你若真的这么做,到时引起非议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屈砚丰身为展绍颀的好友兼台强电信总经理,在听完展绍颀的计画后,觉得非常不妥,但又不想给予太明显的限制。
“我身上的非议可多了,不担心多这一条。”
“我觉得你还是多考虑一下比较好,毕竟你的理由很不正当……”他要安插工作,内举不避亲情有可原,但若为了泡马子……这实在值得三思,屈砚丰真为好友忧心。
“那你因为心情不好,就打电话骚扰自家客服小姐,这不也很不正当?”展绍颀揶揄他一气。
“我哪有骚扰?”屈砚丰才不接受自己打的那通代表着恋爱征兆的电话,被好友定义为骚扰。
“那我用这种制造近水楼台的方式来追女人,不也没什么吗?”
反正不管怎样,展绍颀已决定“滥用”职权安插个人事,只要没妨害到公司权益,这实在也没什么好令人非议的,他没有多大的顾忌。
“你喔!还是别太花心比较妥当,老是伤女人心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也很气你妹婿陈庆有外遇吗?可你自己却不好好检讨一下……”
“喂喂!婚前婚后不一样!我婚前玩个够,婚后一定对老婆死忠,陈庆是不长眼才搞外遇,我跟他是不同的。”展绍颀还是一再强调自己的原则,听到屈砚丰将他跟陈庆放在一起比,他可不开心了。
“呵!你是打算花心一辈子,我还不知道吗?你根本就没想过要结婚,干嘛一直说你婚后会对老婆死忠,展绍颀,别企图在我面前树立什么好丈夫形象,我不会信的。”要好丈夫形象,嘿嘿,他——屈砚丰才够格。
“好好好,被你看穿我也无所谓,总之那个女人,我是一定要……”一定要玩一玩才甘愿的,谁都别想阻止我!
展绍颀没将丑话说完,免得屈砚丰又开始对他滔滔不绝、晓以大义,劝他将无辜女人“放生”,他情火正盛,根本听不下去这些,于是赶紧告辞。
屈砚丰望着好友的背影,摇了摇头。
想起刚才展绍颀那双跳着野性火焰的眼睛,他知道世上又有一个纯良无辜的女性要受害了。
台中 台强电信特约加盟志原店
“我真的可以去直营店上班?!”
常沁两眼发亮,又惊又喜的望着老板焦志原,心里着实不敢想象以自己只是特约店的门市小姐,却可因为每月定期的专业知识测验成绩优异,而得以进入台强电信正式体制内的直营店上班,这可说是奇迹啊!
而且她甚至不必再经过考试面试,就可直接前往报到,常沁不知以这样的方式获得“调用”的例子曾发生过几个,但她相信这机会一定不多。
“这能随便开玩笑吗?”焦志原其实很不想放人,但“上头”都开口了,碍于面子也碍于交情,他只好成人之美。
只是这事究竟美还是不美,这很难说得准,只能静观以后的发展。
“那就是真的啰?”常沁眉开眼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真的、真的。宿舍也有了,就等你去报到。”焦志原笑得很不自然,但仍极力掩饰着,绝不让她感到半点可疑。
常沁是他一手训练培养起来的优秀门市销售员,将手下爱将平白送给上头,他既舍不得,更不知自己就这么放人是对还是错?
是否“助纣为虐”?会不会害了她?
“哇!老板,我好像在做梦喔!这么好的事怎么会轮到我?”常沁不是那种轻易得意忘形的人,但此刻她的确觉得自己很幸运。
虽然志原老板对她很好,但毕竟直营店的福利待遇铁定强过一般特约加盟店,而最主要的意义是她觉得自己更上了一层楼,这机会不是人人有。
“你不觉得离家太远了吗?”焦志原不放心的问。
“呃……是远了点。”常沁收敛笑容,经焦志原一提醒,她才想到这问题。
她出身于普通家庭,父母从小到大给她的教育,就是希望她能够成为一个凡事为自己负责、自立自强且独当一面的坚强女孩,她也一向做得很好,少有让父母操心,只是她虽然出社会之后就没再住在家里,但也从没离住台中的父母太远,这次若一下远去台北,她还真无法想象自己是否能适应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