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啸怒气上来,站定后冷哼了一声道:“三哥,你好歹也是皇家子弟,平时举止也要有点皇家子弟的做派!像你这般粗鲁如何使得?”
边上有纨绔看见江天啸发怒了,当下笑着上前来劝解,“四殿下,他只是一个醉汉,您不要与他计较。”
江天舒眯着眼睛看着江天啸,嘿嘿笑道:“不要与我说什么皇家子弟的做派。什么蓄养家仆啦,什么鸩杀奴婢啦,什么送田地给宰相啦……还有很多,这才叫做皇家子弟的做派,我还真的学不来!”
江天啸面上掠过一道杀气,随即收起,笑着摇摇头说:“果然是喝醉了,这样子怎么能回家?”吩咐下人,“去厨房,吩咐煮一碗醒酒汤过来,让酒楼给他安排一个房间。”又对身边的婢女说:“黄鹳,今天你伺候着世子,免得他回去闹笑话。”
黄鹂急忙答应了。
江天舒却摇摇头说:“什么醒酒汤?本世子又没喝醉,喝什么醒酒汤?得了得了,本世子回家了……”
黄鶸忙说道:“世子,您一个人出来,就这样醉醺醺的回家,我们殿下也怕出事。让奴婢服侍您歇息一会,再派人去雍王府说一声,吩咐春桃姑娘过来照顾您,可否?”
黄鹂说着,掏出自己的手绢,为江天舒擦掉脸上的汗珠。手绢上带着淡淡的香气,江天舒身子终于软了下来,黄鹏连忙扶住他。
江天啸见状就吩咐下人,“将世子先抬到房间里歇息……黄议,你跟上去照顾。兄弟们,咱们喝酒。”
边上一个名叫方云成的纨绔,看着江天舒摇摇晃晃的上去,到底有些不放心,笑着喝了一口酒后将酒杯放下,说:“四殿下,您先喝酒。黄鹂个娇弱的姑娘家,还是叫她下来服侍您吧,我去照看世子。”
“得了。”江天啸皱起眉,“看见我就躲出去,是不想给我面子?”
方云成怔了一怔,连忙陪笑道:“四殿下既然这么吩咐,我留着就是。”
江天啸这才笑起来,说:“既然他醉了就不管他了,咱们喝酒!”
江天舒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酒意尚未完全消退,他声音里带着怒意。“无瑕,不许胡闹,今天是休息……”
却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他,“江天舒,你还在作什么春梦?”
江天舒大怒喝道:“江天啸,老子的名字你能随便叫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睁眼看着四周,然后怔住了。
面前是一大群人,站在正中间的不是穿着明黄色衣服的江天啸,而是一个穿着官服的青年——承天府府尹唐棣。
唐棣的目光不带一丝温度,就像一盆冰冷的水,从江天舒的头上淋下来,让江天舒满心不舒服,当下就叫道:“我的衣服呢?”
唐棣上前一步,冷冷说道:“衣服?世子的衣服已经撕烂了。先换上这一身,跟下官走一趟吧。”
江天舒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面前的场景,情不自禁地往后一缩,叫道:“谁干的?!”
床榻上还躺着一个女子,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被子,但是从那女子伸出来的四肢可以看出这个女子全身赤裸。
女子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头上一个极大的血口,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江天舒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偷偷摸了那女子一下,一片冰凉,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那女子果然已经死了!
此时江天啸才走上前来,冷哼了一声道:“谁干的?我正要问你呢,我一片好心吩咐黄鹂上来服侍你,你却这样对她,你还有人性吗?”
江天舒叫道:“不是我!我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天啸冷笑着说道:“不是你?不是你又是谁?你以为一句喝醉了就能搪塞过去?”转头又对唐棣拱手道:“大人,眼前的景象您也见到了,请您为我的侍女主持公道。我这个侍女跟随在我身边也有好几年了,如今这样惨死,如果得不到一个公道……”后面的话,江天啸说不下去了,他的声音哽住了。
江天舒看着江天啸再度叫起来,“江天啸,你这个侍女也跟着你有好几年了,你怎么下得了手?你好狠的心!”
江天啸不理睬江天舒,继续对唐棣说道:“大人明鉴。几个月前我带着这个侍女前往雍王府,这个侍女当时才第一次见到江天舒,那时江天舒就曾开口向我索要这个侍女,因为我严词拒绝,他才悻悻然的放弃。没想到昨天晚上,他借着三分酒意,竟做出了这等恶事!”
江天舒不依不饶的叫道:“哪里有这样的事情!”
唐棣看着江天啸,淡淡说道:“严惩不严惩得看国家律法如何规定。四殿下,您既然知道世子觊觎您的侍女已经很久了,那为何还要吩咐您的侍女单独服侍世子?”
江天啸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了。
唐棣又看向江天舒,说道:“世子,不管是人家坑害您也好,自己杀人也好,反正现在人证物证倶在,根据现场状况暂时也得不到其他结论,所以您跟着我们走一趟,既然您的世子金册还没有被收回,下官不会对您动大刑的,请您放心。”
江天啸看着唐棣,又看看江天舒,没有说话。
江天舒大叫起来,“我是冤枉的!”
唐棣懒得理睬他,直接吩咐下属,“给世子一件衣服,然后请他跟我们走一趟。”
江天舒被上了大枷,一路大叫大嚷的进了衙门大堂,唐棣命人将他关进监狱,单独带着曹师爷进了关押江天舒的牢房。
“得了,别装委屈了,都进衙门了,你再叫别人也听不见了。”唐棣对着江天舒淡淡的说:“你的表演太夸张了,我看着累。”
江天舒脸上的表情听了这话顿时僵住。
唐棣冷笑了一声,说道:“堂堂青鲤帮帮主,居然会被这么简单的计策弄倒?打死我也不信。”
江天舒苦笑一声,淡淡说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分?”
唐棣看着江天舒,淡淡笑道:“你们混江湖的怎么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话?之前你调整了眼神,又在脸上蒙上一块布,我怎么也不能将沈青鲤与江天舒联系起来。但是后来江天舒的侍女失踪了,沈青鲤发疯地到处乱找,还说什么未过门的妻子,江天舒却突然无声无息,这样一比对,我能不将你们两人联系起来?再加上那天你用江天舒的身分给云湘国密探治病,一切都很清楚了。那个云湘国的密探现在还关着,后来看过伤口的大夫都说,如果不是你神乎其技的缝合了伤口,那个人非死不可。大家都争着要向你讨教,被我巧言搪塞过去了。”
江天舒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原来如此。”
唐棣淡淡的道:“你现在可以招供你具体的杀人过程了。”他接着吩咐后面的曹师爷,“你可以动笔记录了,之后要呈给皇上看。”
江天舒怒道:“我没杀人!这是别人算计我的,我被弄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唐棣对曹师爷说:“这句先不要记下来。”又对江天舒道:“既然都被关进来了,你还是全都招了吧。你好歹也是皇家子弟,到时候被皇上下旨动刑什么的,那样就不好看了。”
江天舒恨道:“你明明知道我没有杀人!既然知道我的另一个身分,你也应该知道我是怎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对这么一个没什么姿色的女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