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却见江天啸从里面出来了,江天舒忙迎上前去,低声说道:“四殿下,我、我也不知道那匹马是被染了色的。要不,我将无瑕骑着的那匹给你?你将那匹被染色的还我吧?”
江天啸站定,冷冷的扫了江天舒一眼,淡淡说道:“方才谢国师传话过来,说这次比赛本来就是各凭手段。我既然上了你的当,愿赌服输,你那匹马我也不敢要了,万一又是染了色的,那我闹的这个笑话就成为一辈子的耻辱了。”
江天舒苦笑作揖,一边说道:“那我将欠条还给四殿下成不成?咱们依然是好朋友,好兄弟啊,如果不是殿下堵着我们家无瑕,逼着要买马,我也不会将马卖给你……”
没听江天舒说完,江天啸一拂袖就走了,原地只留下非常无辜的江天舒。
边上看热闹的学生都忍不住摇头叹息——江天舒虽然纨绔,看样子还是一个老实人。这事看起来还是四殿下的不是啊。
待检查完江天舒带回的马,整个青山书院都轰动了。谁也没有想到江天舒竟然成了最后的赢家!
虽然也有江天舒走后门的传言,但很快就消散了,毕竟任谁都不会怀疑这场考试的公平性,因为谢国师如果真的内定江天舒做徒弟的话,完全可以用更简单的手段,实在用不着折腾这么一遭。
据说谢晓峰在知道结果后将江天舒叫到自己跟前,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来是想要找一个得意弟子来传承我的衣钵,却不想竟然遇到了你这等惫懒货色。练武的资质不好,人又不算聪明,如果不是碰到一个好侍女,你如何能走到我跟前?罢了,我既然有言在先,那就只能收了你,但是你给我记住,若是仗着我的名声再胡作非为继续当个纨绔的话,小心我将你逐出师门!”
见江天舒老老实实地点头,谢晓峰就吩咐无瑕将一个箱子搬过来,箱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叠一叠的书。谢晓峰又对着江天舒说:“这些书你一个月内要看完。看完后拿着这个钥匙去藏书楼的第十八间,就是最里面那间藏书室,那是我的专属藏书室,将里面的甲乙丙丁四个书架的书都看完,记着,是按照从上到下的顺序看,我一年之后回来检查。”
无瑕惊叫道:“师伯,您不能一走就是一年啊!”
谢晓峰无奈的说:“没办法啊,外面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也该回乡祭祖了。再说了,我见着这家伙就心烦,现在他就交给你了,无瑕,你要继续将他看好了。”
无瑕不放弃的叫道:“师伯您得指导他练武,我武功方面只是一个半吊子。”
谢晓峰却说:“不怕,练武的知识都在书上呢,看熟了自然也会了。”
无瑕又叫道:“还有文学、兵法、治国之策,您这些都不教,我怎么会教啊?”
谢晓峰说:“不怕,知识都在书上呢,看熟了自然都会了。”
不管无瑕怎么央求,谢晓峰还是优哉游哉的回乡祭祖去了,或者说是游山玩水去了。
后来青山书院里就流传着一个传言,说因为谢国师好不容易收的亲传弟子江天舒太不像话,谢国师被这个纨绔世子给气走了。
于是大家都不羡慕江天舒了,他虽然有了青山书院最珍贵的两把钥匙——一把是藏书楼的钥匙,还有一把是谢国师住所的钥匙,但是没有师父教导,有钥匙有什么用?若光看书就能看会,那大家都能成仙了!所以众人对江天舒都有些同情。
“世子,现在有个难处。”无瑕苦着脸看着江天舒。
“什么难处?”江天舒随手翻捡着书箱里的书,漫不经心的问。
“其他的书籍也就罢了,我马马虎虎还算懂一点,到时候也能给您说说,但是这武学却是一定要循序渐进的,师伯留下的书里没有入门的啊……”
“那就不看入门的书。”
江天舒拿起一本书,刷刷刷翻过去,也不知他是认真看书还是在翻着玩的。
“万丈高楼平地起,不打好基础怎么成?”无瑕正色说道:“我师父与师伯师出同门,但是我师父学的是女子阴柔一路,师伯学的是男子阳刚一路,我来教你怕把你教坏了。”
“那就别教了。我说呢,练武都是要从小打底子的,我这样十八、九岁才正式学武,基本上不可能有成吧?既然学不会,那就不学了。”
“可是我师伯留下那么多武学的书给你,一定有用意的,而且,我师伯一身武功实在惊人,你不学,岂不可惜?”无瑕劝道。
“学武其实很累很苦的……无瑕,我向你保证,我会将兵法啊,国策啊,史论啊,什么书都马马虎虎看一遍,但我不学武,成不成?”
江天舒各种招式齐出,只差打滚撒泼了,无瑕只能同意江天舒不学武,而江天舒也开始了从未有过的刻苦求学生涯。
“从未有过”四个字是无瑕给他的评价。这位屁股上似乎扎了针,从来不肯老老实实坐满一个时辰静下心学习的纨绔世子,现在居然肯在谢晓峰的小房间里坐下来看书,连续一整天也不肯挪窝,就连中饭也是无瑕给他送过去的。
江天舒原先在书院里算是结交了几个朋友,晚上出了谢晓峰的小楼回到自己住处时遇到了他们,对方看见江天舒深深的黑眼圈,不免关心的询问,“世子,您难不成改邪归正,用功读书了?”
江天舒打了一个哈欠,搂着对方的脖子,轻声说道:“我最近找到了几本册子,是那种最好的,什么姿势都有。这学生宿舍墙壁太薄,隔音太差,我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师父给了我那栋小楼……什么时候你也带上丫鬟,咱们去我师父的小楼……玩玩?”
那朋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谢国师的住处岂能轻易亵渎……”
无瑕原先不知道江天舒勾住对方的脖子说些什么,但是那朋友的话却是清楚听见了,用脚趾想想也知道江天舒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心中愠怒,但旁人在前不敢妄动家法,等到进了屋子,关上房门就将裁衣尺子拿出来,“你一天不贫嘴嘴就痒了?如今我师伯收你做弟子,正是你改变形象的大好时机,人家也会称赞你浪子回头,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这般说话!毁了自己的形象还不算,你……居然将我也拉进去胡扯!”
江天舒看着无瑕,奇怪地说:“我又没有说过奇怪的话,我的意思是说我在师父的屋子里找到了几本练武的册子,好生有趣,什么奇怪的姿势都有,所以在师父的小楼多练了一会。”
无瑕呼呼的直喘气,片刻之后才说道:“你说在师伯的书里找到了几本练武的册子?师伯的屋子里的确有很多练武的册子,你可看过一眼?”
江天舒说:“我当然看过,我还练过,嗯,其中一种姿势是……”他就席地坐下,两只手随着呼吸用力,将一条腿抬起来搁到脖子上,“好奇怪是不是?我看只有练胡旋舞的胡姬才要这么练功夫。”
无瑕看着江天舒,眉头深深皱起来,不解的说:“这的确是我们这门练吐纳功夫时候的一种姿势,你怎么学会的?”
江天舒奇怪地说:“怎么学会?我看过了就学会了啊。”
无瑕不相信,又问道:“真的?这种姿势一般都是筋骨够软的五、六岁孩子才能学会的,你都十八、九岁了,怎么学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