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狠狠瞪了江天舒一眼。
两人虽然在窃窃私语,但其实一直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的交流众人看做是眉爱的表现,原先对两人生活不大看好的人,也不由得微笑起来,随着众人欢呼。
江天舒听着众人的欢呼声,突然童心大发,伸手横抱起无瑕,笑着叫道:“诸位,从现在开始,这就是我的妻子!”
无瑕猝不及防,连忙伸手捶打江天舒,叫道:“快将我放下来,丢脸死了!”
但江天舒却理直气壮的说:“不放不放,咱们是夫妻了,怕什么丢脸?”
虽然说峻崎国向来不歧视女性,但是众人哪里在这等公众场合见到这般放浪形骸的场景?哪里见过一个男子在公众场合如此肆无忌惮地表现对妻子的疼爱?于是尖叫声再度响彻云霄,整个演武场的气氛达到了一个最高潮!
莲贵妃见状笑着摇摇头,“还不将无瑕放下来?今天你们的婚约算是定下来了,接下来按照规矩,你们夫妻暂时不能见面。天舒你去与老太妃商量商量该怎么办?无瑕跟我走,我送你回琅琊牙行,我与你师父商量商量,该索要多少聘礼才对得上你这个女军神的身分!”
无瑕看了看江天舒的反应,答应了。
江天舒将两人送下高台,莲贵妃就拉着无瑕进了翟车,无瑕略略有些不安,江天舒对她笑着点点头,她才放下心来。
翟车动了起来,江天舒笑嘻嘻地回过头去,呼唤狐朋狗友,“来来来,大家一起上醉仙楼去,不醉不归!”
却听见整齐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就响起尖利的叫声:“谁都不许动!”
第二十七章 皇帝下旨抓叛逆(1)
江天舒的脚步微微一凝,转过头去,只见演武场大门外有一队士兵,穿着沉重的护甲,排列着整齐的方阵朝着这边走过来。那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一声连着一声,就像是一阵一阵的闷雷从天边涌过来。
首先来的是陌刀队。士兵大部分面容都藏在面甲里,外面只能看见一双眼睛,几乎所有人的眼神都很漠然,似乎不带着人的神采。手中的陌刀竖直立在肩膀之前,那雪白的光芒与黑色的铠甲对比成了一片寒冷的颜色。
然后是弓箭队。这是一支骑兵队伍,每个士兵都已经拿了弓弩在手,后腰的箭筒里露出冰冷——
后面见吱吱嘎嘎的声音,是四匹马拉着的马车,马车上赫然是一架沉重的八牛弩!
江天舒自然见过这玩意,在崤山关的关口他还曾经亲手射过这个玩意……这个玩意之所以叫八牛弩,是因为这玩意射程极远也极沉重,需要几十个人才能一起拉动,现在这玩意居然被运到这儿来了!
江天舒的脸色一片铁青,此时他身边都是人,全是方才为他欢呼过,还未曾离开的人!他转过头与人群中间的一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只见那人像一条泥鳅般朝着人群后面钻了进去。
江天舒静静地看着前方,墨色的阵中蕴藏着冰冷的风暴,在陌刀队的中间,有人骑着马,穿着一身铮亮的铠甲,带着火红的头盔,头盔上的红缨子,正随风微微飘扬。
江天凌的出场方式很拉风,江天舒很想拿箭将他一箭从马上射下来。
就听江天凌大声喝道:“奉命擒拿钦犯江天舒!其余人等,速速后退!”
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凝固,众人噤若寒蝉,偌大的演武场上,针落可闻。
站在江天舒左右的人有些急忙往后缩,想要远离他,但是周围人挤在一起,又能退到哪里去?
江天舒微微一叹,走上前去,人群自动分开,众人看着江天舒,目光诧异。
江天舒冷冷看着江天凌,江天凌被看得心中发虚,吩咐士兵道:“还不赶紧拿下!”
蓦然间听见一声叫喊,“江天凌,你要拿下你兄长,却不知你兄长是什么罪名?”
正是刚才在江天舒身边,与江天舒一起说笑的一个纨绔子弟方云成,他是大家族方家的庶子。
江天舒没有想到,在这当口这位酒肉朋友,竟然肯为自己开口质问这么一句!
江天凌挥了挥手中的圣旨,冷笑道:“根据有关证据显示,江天舒极有可能是云湘国女王生下的孽种!他冒充我伯父之子在峻崎国招摇撞骗,图谋不轨,所以皇上下令将他拿下,细细审问!”
方云成身体有些发颤,但是依然挺起胸膛,大声叫道:“证据,我们要证据!当初雍王妃赵炯用性命担保江天舒就是雍王江珏的儿子,你现在三言两语就说人家是敌国奸细,我们不信!”
又有一个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江天凌,你堂兄是烈士遗孤,还是峻崎国的功臣,你这般作为令人齿冷。”
江天舒偏过头去,却见唐棣不知何时竟然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就见江天凌微微冷笑,不屑的说道:“证据?方云成,你是什么人,我用得着向你展示证据?将唐棣也拿下!唐棣与江天舒沆瀵一气,仗着承天府府尹的身分胡作非为,甚至包庇方天舒杀人,拿下后定能审问出真相来!”
江天舒偏过头看着唐棣。唐棣微微苦笑,大声说道:“我唐某人年少得居高位,知道容易招人嫉恨,一向小心翼翼,不敢出错。你指控我与江天舒沆灌一气、胡作非为,请问证据何在?”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对于江家兄弟之争,一直是热爱八卦的京师百姓热衷的话题,而唐棣在承天府做官多年,形象不错,众人对他相当信任,所以对这件事的真实性也起疑了。
“对啊,没证据,凭什么抓人!”
“证据,证据!在人家大喜的日子来这么一出,你这是坏人姻缘,要天打雷劈的!”
其中又以方云成的声音最响亮,“交出证据,没有证据,我们绝对不允许你拿人!”
为了展现自己的决心,他还上前一步与江天舒并列,其他几个纨绔也畏缩着上前,但是始终与江天舒保持了一步以上的距离。
江天凌冷笑了一声,眼睛在这群纨绔面上掠过,冷冷说道:“江天舒乃是逆贼,擒拿江天舒乃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你们护着他就是形同叛逆,打算被满门抄斩不成?!”
江天凌这句话有着莫大的威力,江天舒听到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于是回头对众轨裤微笑道:“既然给我安插了这个罪名,你们都后退吧,咱们不与疯狗计较,被他咬上一口不是闹着玩的。云成,你也后退。”
方云成看了江天舒一眼,终于后退一步,却也咬牙道:“江天凌,人在做天在看,你胡乱给人编织罪名,小心会有报应!”
江天凌愤恨说道:“江天舒,我知道你在藏拙,你一手箭术很是了不起……”
江天舒蓦然打断江天凌的话,奇道:“既然知道我的箭术很了不起,你还敢与我面对面?”
一道闪亮的弧度划过,江天舒的手上已经出现了两把弓,两把合并在一起的长弓。而三支羽箭就稳稳地搭在长弓之上。
江天舒拉弓如满月,站在那儿的气势与气度令人想起巍巍高山,又让人想起壮阔大海,他仿佛站在一座高山上又仿佛站在海面上,弓箭在手的江天舒,一瞬间就成了世界的中心。
在场的所有人方才都见过江天舒射箭,但是没人把江天舒的箭术当作一回事,等到这一刻,众人才发觉自己之前的认知有了极大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