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起身,“我与小姐在此独处,若被撞见,恐有损小姐清誉,在下先行一步。”
“呃——好。”她只能点头。
他很快的往另一边小径走去,她看着他高大的身影一眼,这才走出去。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事情大条了,三少爷那里——”
百合又气又恼的揪着她的手,拖着她就往贺乔书的院子快步走去。
殊不知,那高大的身影仅走了一段路就停下步伐,远远的看着她们主仆。
贺乔殷以精湛内力传音给越瓦讷,“现在立刻把三少爷给我拎到书斋来。”
“是。”
夜色中,一道黑影起落,抓人去了。
寂静夜色中,贺乔殷一路走回自己的万誉阁,在这灯火通明的偌大庭园里,有湖石、花台及回廊,他走进华丽宏伟的厅堂,往后方长廊走,一路经过亭台楼阁,经过庭园,来到书斋。
门口还站着石杰跟何松,两人知道稍早前主子是跟着秦剑离开的,可现在怎么一个人回来脸色还如此凝重?
两人好奇的看着主子走进书斋,蓦地——
“放开我!”
黑夜中,突然传来一个气愤声,两人往声音来处看去,就见越瓦纳像在拎只猫似的,拎着使劲挣扎的贺乔书飞掠而来,然后,轻灵的在两人身前落地!朝两人一笑,继续提领着三少爷的后衣领将他拖了进去。
两人探头见越瓦纳将三少爷拎到主子面前丢下后,一拱手,很率性的往窗户飞掠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为什么他们不会武功呢?两人好羡慕啊,此时主子的目光突然射向他们,两人很机灵的将书斋的门给带上,也关上耳朵。
而贺乔书狼狈的跌坐在地,甫抬头,一张俊秀的脸上鼻青脸肿,还有掩饰不了的害怕,嫡出大哥跟他们这些兄弟长得都不像,较偏向他的生母,甚至比女子还要漂亮,但家里甚至外面的商场上,没人敢轻忽他,因为他一旦绷起脸,就能形成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让人心生畏惧。
贺乔殷翻看桌上的帐本,刻意忽略他好一会儿,才不疾不徐的开口,“你今晚在夜云轩大闹,目的就是冯家六姑娘。”
他吞咽口口水,不敢应话,头垂得不能再低。
“你院里小妾多名,通房多名,甚至连男倌也偷渡进府,外头还有妓院红牌等多名红粉知己。”贺乔殷阖上帐本,优雅起身,一步一步的走近簌簌发抖的弟弟,缓缓俯身,露出亲切的笑容,“大哥觉得你那胯下祸根实在太招事,不知下烙铁整治?还是切了?会不会安分点?”
他脸色苍白,急急的扑通跪下,身体抖得如风中落叶,“哥,大哥,我会安分,会安分,绝不会去碰冯姑娘,不然,我就绝子绝孙。”
贺乔殷半蹲下来,漂亮的俊脸上还是笑容可掏,“你的话能信?不久前,你对别家闺女霸王硬上弓,给了几千两摆平收为小妾时,好像也下了一样的诅咒。”
贺乔书看着大哥,对上那双闪动着阴沉风暴的黑眸,吓得差点没屁滚尿流,牙齿打颤的道:“这这这次是真的了,千真万确的——唔——”
他的口中突然被塞进一颗药丸子,还来不及吐出来,就在嘴里化了,他冷汗直冒的看着突然邪魅一笑地站起身的大哥。
“你的话取信不了我,我只能用些手段,让你在三个月内,当当和尚。”
贺乔书脸色大变,急急的跳着起身,“大哥,你太狠了,怎么可以这样”
“老实说,对你,还有几个废人似的庶弟,我都很想喂这种药,除了玩女人,仗势欺人外,你们就是废物,可偏偏与我有血缘——”贺乔殷脸色冷硬,“一个人的耐性有限,你可以把我的话说给与你同样耍废的其它弟弟听,还有,谁敢动冯家六姑娘,这辈子都当不了男人,滚!”
贺乔书哪敢再留?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但越想越不甘愿,他咬咬牙,转往生母住的院落告状去。
他的生母穆姨娘可是父亲最宠爱的七姨娘,他也等于是父亲最宠爱的儿子,一旦大哥回江南,在这贺府,他就是能横着走的大爷啊。
砰地一声,穆姨娘听完儿子的话后,怒拍桌子,“为了那个小贱人,你大哥是疯了吗?你回院子去,娘替你讨公道去。”
她怒气蚀冲的就往贺敬哲的院里去,一见到丈夫就娇蛮的哭诉起来,“不过是一个赖在咱们家不走的姑娘,怎么为此这么严厉惩罚三少爷了?再说了,这也是在逼她走啊,不然花的还不是咱们贺府的银子!”
贺敬哲点头,伹惧怕长子,只能含糊的说:“话是没错,可是药都吃了,就忍三个月,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她脸色一变,“好,那老爷接下来的三个月,也别让奴家侍寝,反正,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贺敬哲倒抽了口凉气,张了张嘴,才无奈说:“你何必与我置气呢?我去替乔书问问解药好了。”
这就是她依仗的地方,她不是只靠美貌身材抓住这个男人,她进门前可是皇城万花楼的花斛,如何让男人飘飘欲仙的床上销魂术,才是她在贺府受宠的主因。
为了讨美人欢心,贺敬哲硬着头皮,也不得不走一趟万誉阁。
说来窝嚢,若非这张老脸,他要进这禁区可不容易,一路来到书斋前的院子,就见大儿子的贴身侍卫秦剑跟越瓦纳正步出书斋,门口的石杰正向两人拱手。
“咳咳——”他刻意咳了咳,引起三人注意。
秦剑跟越瓦纳齐将目光看过去,再低头交换一下目光。对这名没有父亲样的老爷实在无好感。
幸好主子刚刚新派了任务给他们——要他们从今而后,轮流守着夜云轩,除了那里发生的大小事都得按日禀报外,还得查查冯雨璇过去在和郡侯府的生活。
这可是主子头一回对名女子产生如此大的兴趣,或许在将来,贺府会有一番新风貌呢,他们如此期待着。
两人有默契的一笑,齐齐走向贺敬哲,向他作揖行礼,随即越过他走人。
贺敬哲脸色顿时难看了的,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下属。他当然也清楚这两个江湖人士,还有包括石杰、何松及秦嬷嬷,都被纳入大儿子的“自家人”名单内,大儿子还曾当众霸气宣称,这几人谁也不许指使做事、不许伤了,不然,他不会善罢干休。
思绪间,他臭着脸走到书斋门口,石杰倒是恭敬的朝他行礼,喊了声老爷,再往内请示,“大少爷,老爷来了。”
“进来吧。”
贺乔殷喊了一声,便看到父亲挤着一张不甚自然的笑脸走进来,在听他说明来意后,他半点不意外,就是贺乔书的事,希望他给予解药。
“沉溺女色易误事,父可知从回府处理事务至今,儿子从没碰过任何女人。”
“你原本就有非人的意志力,何况食色性也,乔书年纪轻,总是血气方刚……”贺敬哲还是忍不住替三儿子说话。
贺乔殷其实也该习惯了,只是,心还是隐隐的抽疼了一下,“所以,我牺牲食色,一心一意守护店铺的生意,护贺府一家老小的安好,根本是自己无聊多事?”
一株极美的笑容在他俊美的脸上漾开。
贺府上下谁都知道,贺乔殷笑得越美,心便愈冷,处事便越残暴极端。
于是,这抹笑让贺敬哲的一颗心扑通狂跳,脸色也发白了,“没有没有!你说得对,会误事、会误事,我叫他忍,忍忍就过了,你忙,你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