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
他回了神,“如果你是贺乔殷,你会怎么处理这座大宅院的问题?”
怎么突然向她提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但她还是答了, “打打杀杀不成,威胁撂话更没用,这宅里最大的问题就是女人,虽然我也是女人,但事实就是如此,让女人安分些,至少能少了一大半问题,再来解决男人的,应该可以吧。”她也是随便说说,反正,她又不可能成为贺乔殷。
“那如何应付女人?”他再问。
“女人对付女人,应该比较容易,所谓的女人心,海底针。”她不怎么在意的回答,“不过,也有快速一点的方法,就是贺乔殷赶快娶个三妻四妾,多生几个孩子,人海战术,以多取算,将那些争权夺利的讨厌鬼全数打趴。”她俏皮的说着。
他张大眼睛,“你是认真的?”
她噗嗤一笑,“当然是假的,是让贺养殷当播种的种马吗?其实,有时候,对别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啊,你想,贺府那么多少爷成天游手好闲,原因出在哪里?没人强迫他们到店铺去干活,不知赚钱有多辛苦。”
她一脸的不以为然,“贺乔殷只是一味的帮忙做,收烂摊子,虽然能者多劳,但扛起那么多的重责大任,也太辛苦了,他应该从自己的兄弟中抓出一些可以训练当主子的,毕竟贺老爷都能生出他那么出色的儿子,既有血缘关系,不可能其他的全是庸才。”
“你对贺乔殷的评价很高?”
她优雅耸肩,“没办法,我听了他太多的事了,他就像个神一般的存在,左右着贺府的兴衰。”
闻言,他莫名的感到很开心,“你就不怕他来找你吗?”
“他的事情还不够多吗?”她突然靠近他的耳畔很小声的说:“连我都听说了,他的五名通房丫头都在守活寡,天天盼着他,不过,我觉得那些丫头是掩人耳目,从来都只是装饰而已。”
“什么意思?”他可以猜测她是在怀疑他不是真男人!
“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还听不懂我的话啊,呋!先前你不还说我说的话都有些奇怪,我不还告诉你,侯府那里,钱很少但书很多,我这个小庶女的,脑袋什么都装啊。”见他还一脸不解,“你——呃——虽然我没有问,其实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她突然用一种很不忍心的眼神看着他。
直觉告诉贺乔殷,他绝对不会喜欢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蹙眉看着她,“我是谁?”
她看着他,低头,再抬头看他,又低头,欲言又止的,才低低的吐出两个字。
轰轰轰——他脑门炸了!若不是他内力太精湛,他绝对听不清楚的,可是——
她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觉得他是男倌?!
她缓缓抬头,瞧他一脸震惊,她咬着下唇,思索着要怎么说,才不会让他的玻璃心碎满地。
“你放心,我一点也没有看不起你,相反的,我觉得你能忍人所不能忍,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吞下尊严,躺在一个渣男身下备受屈辱的曲意承欢——喂,你别走,我真的不在乎的,我话还没说完,朋友是不分贫富贵贱的,真的没关系的——”
没关系?!他差点都要吐血了!这到底楚怎样的误会?他在震惊之后,是气到脸红脖子粗,看也不看她一眼,很快的下了树。
天知道,他更想做的是掐住她的脖子用力的揺晃她,再咬牙恶狠狠的问她到底他是哪里让她产生这样的荒唐联想?
所以,为了不掐死她,他只能憋着一肚子怒火先下树走人了。
第5章(1)
翌日,一个天朗气清的好天气,其人的心情很郁闷。
“翁氏上回被小的在半夜里喂了一颗吃喝不下的药丸,这阵子清瘦不少,如今药效已过,是需要换药?还是半夜再去喂同样的一颗?”
“贺大小姐对冯姑娘还没消气,命了丫鬟到厨房交代,让厨房送去的吃食只能是残羹剩饭,因事关冯姑娘的健康,所以,小的已自作主张,以主子名义介入,所以,厨房送去的仍是新鲜现作的吃食。”
贺乔殷已用完早膳,坐在院子的亭台里喝茶,一边听着秦剑报告事情,但他说到这里就停住了,贺乔殷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的表情很扭曲,像是憋笑憋到变形的样子,“怎、么冋事?”
秦剑连忙绷紧脸皮,“冯姑娘一早食欲不佳,在百合离开屋内后,她就自言自语起来,她说——咳——噗——咳咳咳——”他全在忍俊不禁的低头,很努力的忍住笑意,但几度破功,只能以咳嗽掩饰。
何松在贺乔殷身后侍候着,一脸讶异的看着秦剑,他一向冷静自持,怎么会在主子面前如此失控?念头一转,他即眼睛发亮,肯定有听到好玩的事儿。
贺乔殷闷闷的盯着秦剑憋得辛苦的脸庞,他知道那个女人一定说了什么。
冯雨璇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直接认定他是躺在男人身下赚皮肉钱的……
“她说了什么?”他揉揉颜际,明知听了会吐血,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
秦剑差点失笑,但仍憋着笑意回答,“咳——她说,嗯——呃——主子做嗯——肯定是不得已的,她又不会瞧不起,人为五斗米折腰,她知道——嗯——咳——主子的心一定受伤了,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然后,就说——咳——被迫那个时,眼一闭,牙一咬,就当是被狗咬了,虽然这样对狗也不公平,污辱到狗儿。”他实在没胆子直说爷当妓,只能以嗯代替。
这是安慰?!贺乔殷脸黑,头都要疼了,他没好气的朝其个已经全身在抖动的下属挥挥手。
秦剑很快的拱手出去,想找个地方好好大笑去,免得得内伤。
何松还呆愣在后,他有点听不明白啊,仔细想,努力想——他眼睛倏地瞪直了,抖着手指,无法置信的提高了声音,“天啊,冯姑娘以为爷是男——”
一道冷光狠狠的瞪了过来,他连忙闭口,但眼睛开始变成两道弯月,双肩也开始可疑的抖动起来,只能噗噗噗的吐出“小的肚疼”,接着逃往茅厕大笑去。
贺乔殷吐了口长气,缓缓的啜饮香茗,想着想着,自己也笑了出来。
半个时辰后,何松笑脸回来,还不时的憋笑。
接下来,是府里管事依例前来报告府内这几日的状况。
“大小姐要将花园里的花都铲除,重新种一片兰花。”
“三少爷又收了一名小妾,是在外的老相好,已经怀了八个月身孕,穆姨娘付了三百两给女方家的人,将人从后门带进来玉和院。”
“已经出嫁的三小姐又搬回来,闹着要休夫,对方却直言除非她再付千两黄金,赔偿打坏的一屋子家具古董,不然,也不必回去了。”
管事咽了一口唾液,一件一件的报告贺家主子们这两日如何败家的荒唐事。
贺乔殷只是沉默,神情平静的挥挥手,就让管事退了出去。
这座宅院乌烟痛气,鸡飞狗跳,三年前,就是如此一大堆槽心事,他才干脆一走了之,看来现在,又有不少人要故技重施,让他再度离开。
这种技俩,连长年待候他的小厮都看出来了。
“爷这回可别又撒手不管,这里的坑越来越大洞,再不处理,爷又得搬一座金山过来填,填也没关系,偏偏没人感恩,以为钱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