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之所以回来,真正的目的是想重温一下小时候在这块土地上成长的感觉,看看它现在的发展、进步、转变……"
"你可看到了!"夏启伦微笑,"台湾再乱、再糟,空气再差、污染再多、交通再烂,但它毕竟是一个'家',我们的根。"
"我没说我讨厌它啊!"江艾庭为自己辩白。
"那最好!"
"而且……"江艾庭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而且怎样?"夏启伦不甚在意的问。
"而且在见了你之后,我发现我这一趟回台湾是回来对了!"江艾庭毫不忸怩,很大胆、很直接的告诉他,"我对你很有好感,觉得这样的安排也不错,你比我所预期的好多了,我们可以试着交往看看!"
夏启伦脸上出现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国外长大的女孩果然比较"敢"、比较"率真",心里的感觉想着想着就敢直言出来,不简单啊!
"你对'相亲'有什么看法吗?"
"和你差不多嘛!"
"怎么个'差不多'法?"江艾庭追根究柢的问,她想多了解一下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我并不太认同父母这一辈的想法,现在不同于古代,给完婚之后才去认识自己要厮守一辈子的伴侣,男人还好,可以给自己许多宽大、荒唐的借口,满足婚姻上的不完美,女人就得一辈子守着缺憾,如果她无法从婚姻里获得幸福的话!"夏启伦正色道。
江艾庭没有想到这种话会从一个条件这么好的男人口中说出,她更没有料到他会站在女人的角度,替女性同胞说话,她真的吃惊。
但同时,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好几倍。
"感觉很重要的,谁也不能代替自己去感受,谁也不能代替自己去体会,什么样的人真正适合自己,只有自己才知道!"说完,他技巧又暗示性的再加上一句,"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江艾庭并不笨,事实上她是一个反应很快的女孩,她略偏过头去侧望着他,"你该不会是在告诉我……"她轻扯嘴角一笑,"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认真的,"夏启伦笑一笑,"还没有!"不过在说这话的同时,他的脑子里竟晃进了唐颂雅的影子,即使只那么一撞,即使她是那么的牙尖嘴利、不知感恩,他还是忘不了她。
"这么说……"江艾庭的愉悦和欢喜是如假包换的,"我还有希望!"
"是啊!"夏启伦一脸的坦然、一脸的随缘,他正规着她,"我们都还有希望,不过如果做不成夫妻或情人,我们至少可以当好朋友,事实上,要做好朋友也是需要缘分、默契和感情的。"
"是啊!至少可以成为好朋友!"江艾庭发出了悦耳的轻笑声,但她嘴里这么说着的同时,心中却已开始盘算自己会有多少胜算,除了她自己本身的条件,再加上他爸、妈这最大的筹码,她笑得更加悦耳、更加的充满了自信。
"江艾庭,真没想到你是一个如此成熟、好沟通的女孩!"夏启伦心上的石头落了地。
"不然你原先以为我是一个怎样的女孩?"江艾庭反问他。"总之好过我的预期!"夏启伦淡淡一句。"只要我们再相处下去,你会发现更多我的'好'!"江艾庭很自然的推销自己。
夏启伦不再搭腔,他知道不论江艾庭再怎么好,他的心中早已窜进了唐颂雅的身影,只是目前他根本不需要和江艾庭说这些,到时她自然就会明白。
他的部分心思已经被唐颂雅控制住了……
*
隔天,夏启伦"摆脱"江文庭,按着那天从护士手里要到的住址,他找到了唐颂雅的家,在按铃的同时,他也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心想这算是个正式的拜访,他必须正经、严肃。
开门的是一个面色严肃,几乎不带任何表情的中年妇女,她用一种戒备的眼神看着这个陌生的访客。
"请问唐颂雅小姐在吗?"夏启伦客气的问。
骆明雯的眼神霎时更加锐利的盯着眼前这名男子,以前从来不曾有男人找上门,现在……或许唐颂雅真的长大了。
"请进!"她冷冷的说。
夏启伦觉得很不自在,但是他仍硬着头皮的走了进去,才一在客厅站定,又走出了一位上了年组的男子,他的脸上有着和唐颂雅神似的气质,所以不难想象他和颂雅的关系,因此夏启伦更加拘束了。
"找颂雅的!"骆明雯的语气带着嘲弄,说完话之后,她径自坐回沙发,继续看她的电视。
她这举动使得夏启伦纳闷极了。
"请问贵姓大名?"唐明南问,因为这是第一次有男人上家里找颂雅,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能不以"大事"视之,他至少要知道这小子的来头。
"夏,夏天的夏。"夏启伦拘谨的回答。
"夏先生你好。"
"伯父好!"
"请坐啊!别客气!"
"谢谢!"夏启伦一百等到唐颂雅的父亲坐走后,他才坐下。
"夏先生和颂雅是朋友?"唐明南带着审视的目光,有些轻描淡写的问。
"这……"夏启伦努力的想挤出个微笑,他实在不晓得该说什么或怎么说才算正确,这里的气氛这他有如将窒息般的难受,他不知道怎么响有这么"怪异"的家庭,好象一点温暖和人气都没有。
"我去叫她!"唐明南只迟疑了一下下便起身去叫女儿。
而骆明雯依然面无表情的坐在原位,甚至不禁令人怀疑她是否真的在看电视。
不一会之后,唐颂雅跟在她父亲的身后走出,脸上的表情一样冷漠,像座雏像一样,这次她没穿上合身的皮衣、皮裤,少了一份帅气,但吊带式宽松的连身长洋装里,罩着一件大得可以露出肩膀的线衫,如果不是脸上冷峻的表情,她会是个惹人怜爱、楚楚动人的纤纤女子。
"我们到外面谈!"唐颂雅一说完,就直接往门外走,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夏启伦也只好跟着起身,匆匆的和屋内的人道别天啊!这是怎么样的一家人,这襄的成员似乎彼此都漠不关心、冷冷漠漠的,他真的吃惊不已。
*
"你有开车来吗?"唐颂雅站在门边,用一副既不高兴又有些责怪他的口气说着。
"有!"
"好,那到你车里说!"
耸耸肩,夏启伦领着她,朝他的车子走去,他发现他原先所有的原则、想法、行事作风,都被眼前这名刁蛮的女子给打破了。
他居然只有被她牵着鼻子走的份!
"谁说了你可以来找我?你真是闲得没事好干吗?还是怎么着,你……"唐颂雅一坐上车就开始发火,一连串的骂着,"看上了我,想追我?"
"我只是想确定你到底好了没有?"夏启伦慢条斯理,不愠不火的说。
"那好!你现在看到了,我已经好得可以骂人,甚至还想揍人,你可以放心了吧?!善心人士,希望你不要再无聊的搔扰别人,我不需要这种'突来'的打扰,真的不要!"她吼完之后,便开车门出去。
"别走!"夏启伦直觉的拉住了它的手。
"干么!难道你还想非礼我?"唐颂雅口气很差的说。
夏启伦压根没有想到这个,别说是对她,他根本没想过也不需要去"非礼"任何女性,事实上,主动送上门的就不少,而唐颂雅居然敢"指控"他有非礼她的意图,这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