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细细咀嚼,他隐约想起来管萌萌身边的确是有这么个女生,个子挺高的,两人站在一起就像七爷八爷,只要一下课,不是约管萌萌去吃冰淇淋,要不就逛饰品店,上学放学都跟他抢着站在管萌萌身边,是个讨厌鬼,想不到至今还阴魂不散。
“怎么,想起来了吗?”
“嗯,我知道她是谁了。”富裕的出身,身边时常带着非常高档的顶级零食,顶级瑞士巧克力,顶级德国霜淇淋……通常是她递过来,他不甩,她又转给管萌萌,萌萌给他,他不得不收。
会吃甜食,是因为那样开始的。
“有印象了?”
“你先去进去,我停好车就去找你。”一锤定音之后忽然——“过来。”
“唔?”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还是走了过去,身体自然的往前倾。
他从车窗伸出胳臂,用手指给她梳了梳头。“真漂亮。”
她脸麻麻的,但没有躲。
他对她的不舍都表现在这细微的动作里,但接下来,他猛然扑上来,将滚烫的嘴堵住了她的唇。
他干净的气息弥漫了她整个感官,勾动了她身体里对他的渴望。
在车内密闭的空间里,一个人在外,一个人在内,却完全影响不了彼此间逐步燃烧的暧昧情愫。
当英昙难舍地将她拉开了好一下子后,管萌萌才回过神来,她眼里满是氤氲着迷蒙水雾,圆润的脸蛋净是酡红。
制造出效果来的人非常满意,露出销魂的梨涡,“我马上就来。”
当他英昙想做一件事时,没有什么是不会成功的。
管萌萌笑着点头,转身越过人行道,像只春天的小蝴蝶飘进了“巢咖啡”的木制格子门,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找到靠窗座位上已经等着的的方子蔷。
“对不起我来晚了。”熟知女王的脾气,反正先低头一定没错,双手合十,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这是铁律。
“你这死丫头……”果然不假,跷着长腿的女王一袭豹纹装,一副正要发飙的姿势,拿着Menu的服务生正好在这在风尖浪口走了进来,完全不知道自己挽救了管萌萌一条小命于无形。
“嘿嘿,你还没点餐啊,你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狗腿狗腿,狗腿才是王道。
眼线液精工细描的明艳猫眼,目不转睛的看着管萌萌的同时,蔻丹美甲一指,点了一样最贵的。
管萌萌硬着头皮,打落牙齿和血吞了,谁叫她对不起人家。
不一会儿,方子蔷要的顶级圭那亚巧克力乳酪蛋糕和香气撩人的咖啡就端了上来。
她优雅的端起咖啡,从杯缘觑她,这一觑觑得管萌萌都不自在了起来。
“我嗅到奸情的味道。”女王一开口就爆炸性十足。
“什么奸、奸的……”一口水刚入口的人手足无措了起来,差点呛到,手忙脚乱的从包包里想拿手帕。
方子蔷翻白眼。
这是一个成熟女人该有的神情吗?起码多点世故、多点精明,可惜管萌萌身上都没有,但不就是这样,她们才能做了那么久的朋友。
看她脸上漾着明媚的笑容,弯起的唇角,带春风的眉梢,这气色未免也太好了,好得跟恋爱中的女人没两样。
“你起码要有点怨妇下堂的悲痛吧?”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那现在式是?”
“他去停车,等一下会过来。”
“真有这么一号人物?”她忽地往后倾。她还没想到要怎么严刑逼供,可爱的小兔子自白了。
可爱的白兔乖乖的点头。
“先不说这个,你离婚,那赡养费呢?”
她摇头。
“你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出来?”女王差点气绝身亡。
她点头。
“你简直……”强大的女王生平第一次觉得无力,无情铁砂掌劈也劈不下去。没药救了!
女王重整仪容,她也知道追究这些已经没用。“算了,你先让我搞清楚,你离婚是为了他吗?”
“当然不是。”
“说起来你还真是个没良心的,这几个月发生那么多事,人生都变了又变,居然连知会我一下都没有,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你要离婚,干么不叫我去当你的打手,我很早就想揍那个王八蛋了!娶了老婆又不珍惜,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混蛋!”
啊啊啊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就突然发生很多事……”她不是茅坑好不好,这形容词实在是……小白兔悄悄的腹诽了下。
“怎么头低低的?”一把低沉好听的声音和重量同时来到管萌萌身边。
她双眼一看到来人表情就像花儿突然盛放一样。“没什么啦,车停好了?”
“停车位不太好找,她欺负你?”他眼睛一瞄,不咸不淡的扫过忽然安静下来的方子蔷。
“不是啦,你别乱猜。”
“那就好。”
两人间吱吱乱射的电流几乎射瞎方子蔷的眼。
“你是?”比山珍海味还下饭的脸庞,紧抿的嘴唇和脸部冷硬的线条,加上冷静到近乎可怕的表情,那两道低压浓眉,那种距离感,到底在哪里看过啊……她的心狠狠的打起鼓来。
狠狠咬下她叫的巧克力蛋糕,微苦的口感加上栗子的香脆,还有金箔,不过这些她都感觉不到,重点是用来压惊——被英昙吓到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着。
连吞了三口蛋糕,方子蔷的混乱才稍稍冷静了些,“我记起来了,管萌萌,他是英昙,那个坏脾气的小鬼,没错没错,那双眼睛好认得很……你怎么又跟他搅和在一起了?”
她是大概知道一点英昙家里的情况的,以前会那样母鸡带小鸡,是没办法的办法,现在,又是怎么个情况?
管萌萌没搭话,反倒英昙一双黑幽深静的眼无声的向方子蔷看来,那目光复杂得很。
这男人是以气势取胜。
方子蔷很孬的缩了下。败在一个死小孩……不不现在不是小鬼头了,那显眼的样子就连吧台的女服务生都摔了好几次杯子了,造孽啊。
她印象很深,当年这个小屁孩总是黏在管萌萌后面,半天不吭一句话,像个丢不掉的小尾巴,但就算是个小跟班,她们走着走着,三不五时拦住他向他告白,暗恋他的女生却没少过,只是下场都很惨烈就是了。
原因是,这个性格很差的小鬼根本不给人机会,即使女生羞答答的拦住他了他还是不会给你好脸色,甚至,转身就走。
这一招,杀得横尸遍野,到处是哀鸿。
“这样吓我很好玩吗?”女王委屈了,半明媚半忧伤着。
“这不是带来给你看了。”管萌萌轻轻的说了,有点羞,放在裙上的小手却被人握住了。
英昙的手很大,很暖,很有安全感。
方子蔷的嘴巴能塞得进一个鸵鸟蛋……不,恐龙蛋。
“玩真的?”
“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可以不用来。”他字字冷静,但气场强大到叫人肩颈都酸痛。
“这是什么话?!我和萌萌的交情可跟你不一样,她要结婚我一定会到!”气壮山河,可歌可泣。
“你不要这样刺激她啦,我们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管萌萌拍了一下英昙的手背。
被拍的人立刻像被翻了书页,一下转折,声音里多了一点小性感,“表态是一定要的,要不然,她会答应把你交给我吗?”
那低声下气,那亲昵宠溺,简直叫人长针眼,这些话是那个叫英昙的屁孩子会说的话吗?或者是她幻听?女王完全茫然了。
她用力的回溯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