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车,她快步往机场里走去,又讲了两、三通电话才确认总编的位置,两人碰头时,总编已经站在海关前等她。
“老天爷,你终于来了,我都快上飞机了你知不知道?”MoniKa—看见她,明显大大松了口气。
灿蔓一走过去,立刻被她紧紧抓住肩膀。“总编?”
“记得我跟你提过的专题特写奖吗?”MoniKal话不多说,立刻切入重点。
“当然记得,可是你不是拿下台湾的奖项,怎么会突然要出国?”
“不只。”MoniKa骄傲地笑开。“前几天我被纽约新闻奖主办单位通知入围,就在刚刚,我又拿到最新通知了,这次是得奖了。还有,我跟你说过纽约杂志社要我过去的事吗?”
灿蔓顶着仍昏沉的脑子,困惑地问:“有大概提过,怎么了吗?”
“刚才他们也打过来了,要我尽快去一趟,讨论聘用的合约事宜。”MoniKa喜上眉梢,整个人兴奋得直发抖。
“总编,恭喜你。”听到这,灿蔓精祌一振,献上诚心的祝福。
“谢谢。”MoniKa也是满脸笑意。“我刚刚已经跟老板讲了,会全力栽培你接棒。对了,瞿先生的采访顺利吗?”
“快完成了,剩下几个结尾问题,就可以开始着手整理访谈资料,与企业近几年走向分析。”
“做好这一块,人物特写也很重要,尤其当你能拿到别人拿不到的专访时,对你的专业非常加分。还有,千万不要搞砸这次采访,我跳槽的事势在必行,如果你这里出包,我的事就会变得相当棘手,你懂吧?”MoniKa快速看了眼时间,判断还可以多说几句话,“最后一件事——”
她看向灿蔓的眼神,突然变得非常谨慎。
“小心方依裟,她透过她父亲的势力不断给我们老板施压,这件事还是老板自己跟我说的。”说着,MoniKa忽然得意的笑了一下,“不过你也知道老板,他不是笨蛋,不会为了交情毁掉自己的事业。我猜老板也已决定把位置交给你,因为最近方依裟看我的眼神充满怨恨。”
灿蔓瞠大双眼,努力消化总编不断丢过来的宛如炸弹般的震撼消息。
最后,MoniKa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临走前,还神秘地附在她耳边说:“要保重。还有加油,抓牢手中现在的采访,那会让你顺利坐上总编大位。不过如果你想要坐稳的话,最好开始规画下一篇绝无仅有的人物专题采访。”
大雨滂沱,灿蔓一回到瞿宅,立刻嗅出空气中弥漫诡谲的气氛。
“羽小姐,您去哪了?晨跑?”管家满头大汗的出现在她面前。
“不,我出去办事。”她困惑地看着管家,手中还提着刚买回来要送给瞿苍弈的礼物。
“小姐,大少爷以为您发生了什么事,外面雨下这么大,还匆匆忙忙开车出去找您。”管家看见她后露出松口气的表情,随即像想到什么,马上转头吩咐,“小陈,你快通知大少爷,说羽小姐回来了,快点!”
一旁被叫小陈的男人点个头,快速冲进客厅拨电话。
“找我?”灿蔓有点讶异,心头倏地窜进一丝甜蜜的感动。
瞿苍弈真的冲出去找她了?
“虽然我们这栋房子设有保全,但外面可没有,大少爷怕您出去慢跑淋了雨或发生什么事,顾不得等保全过来便先吩咐司机们出去找您,连他自己随后也开着车出去找。”管家眉头皱得死紧,继续爆料,“小姐,我从没看过大少爷这么慌乱过,您真是整惨我家主人了。”
“我有留字条,难道你们都没有看到?”她就怕这样,所以才特地留下一张字条,结果还是没人发现。
“字条?”管家一愣,接着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算了,先不管这些。小姐用过早餐了吗?”
“还没。”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就被动的让管家一路拉往餐厅。
“先吃早餐,大少爷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管家不理她的抗议,连忙吩咐佣人张罗她的早餐。
灿蔓坐在餐桌旁,一边享用眼前美味又热腾腾的早餐,一边望着大片落地窗上蜿蜒滑下的雨滴,心底仍为瞿苍弈的举动悸动不已。
第6章(1)
没多久,一阵轰隆的跑车引擎声传来,充满霸气地宣告主人归来。
听见低吼的引擎声渐渐平息下来,灿蔓这才发现自己始终不自觉地望着落地窗外,于是赶紧收回视线,专心吃起眼前的餐点。
管家嘴角含着笑意宣布,“大少爷回来了。”一边说话,他人连忙快步走出餐厅。
瞿苍弈砰的一声推开大门,不顾自己身上被雨淋湿,劈头便焦急追问:“人呢?”
“正在餐厅。”小陈上前,接过他随意一扔的车钥匙。
瞿苍弈一路未停地跨着大步走进餐厅,直到看见她毫发无伤坐在椅子上优闲用餐,胸口悬挂的大石才平稳落下。
“听说你出去找我?”灿蔓抬起脸,望着他略显狼狈的样子,美眸平静得像两潭湖水。
这算什么?他为她急得乱了方寸,打乱步调冲出去找她,结果她回来了居然只是坐在餐厅里,一脸无辜地问他“听说你出去找我”?一句浅短的问话,让他霎时明白自己对她的在乎有多深。他很清楚自己为她已深陷无法自拔,但她呢?她对他是否有相同的感觉?
瞿苍弈深吸一口气,破天荒地将火爆的怒气强压下来,炽热双瞳像两锅快炸开的危险大炉,定定看着她。
“怎么了?”灿蔓被他看得不明所以。
她无心的语,令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驾着跑车在山路间疯狂寻她的举动,简直就像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踩着重重步伐,几个大步迅速欺近她身边,一把抓住她手臂,拉着她站起身与他平视。
两人四目相对,他眸底跳跃的火光似飞漉到她水亮的眸子里,瞬间使她心一惊。
“这就是你的教养吗?”他咬牙低哼。
“你是什么意思?一听见他的话,她不禁蹙起眉。
自从小时候父亲因为被裁员、受不了生活压力选择自杀后,她就有了必须对工作全力以赴才不会被淘汰的观念外,也最恨别人指着她的鼻子问“你有没有教养”。
他的一句话,将她脑海里陈年的不堪记忆一下子统统挖出来!
她永远忘不了那些亲戚鄙夷的嘴脸、刻薄的模样,他们甚至在她父亲的丧礼上对她指指点点,暗讽没了父亲的她在教养跟经济问题上一定会出问题……
“到人家家里作客,居然不说一声就跑出去,你是小孩子吗?”他以令人不寒而栗的严厉语调质问,原本的焦心担忧,此刻已被害怕她受伤的愤怒所取代。
“我没有一声不响就跑出去。”她气得狠瞪他一眼,想要走开,未料却被他粗鲁的一把拉回,撞上他宽阔的胸膛。
她明明就留了一张字条,是他没看见,再说她原本预估自己快去快回,应该不会引起注意才对,谁想得到忙得要命的他居然还有闲工夫冲出去找她?
“你没有?”他闷声质疑,黑眸紧盯着她。
灿蔓毫不畏惧地反瞪回去,没察觉在他阴郁表情背后,藏着一颗为她担忧焦灼的心。
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刚才驾着千万跑车在山路间疯狂寻她的模样,有多疯狂危险。
“我有留字条。”她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