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是苏晋廷的小女儿,很漂亮、很娇,是个小千金,对他这个帅气的干爸非常黏。
“帮我跟兰芝说,我有点事在忙,今天不能过去了。”
“在忙什么?”苏晋廷好奇的问:“打去你办公室,孔秘书说你准时下班了,而且晚上也没应酬,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忙的?会比我这个大老板还忙吗?”
“改天再告诉你,先这样。”
见学员们结束课程,都进去换衣服了,他急忙挂了电话,以备战姿态躲到隔壁服饰店的旋转衣架旁,假装在挑衣服。
她出来了,还是一个人,不过长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迎着夏夜舒爽的晚风,显得更为俏丽。
她惬意的走进一间日式拉面店享用一个人的晚餐,选择坐在吧台前的位子。
他跟进去,坐在离她比较远的位子,而且背对着她坐,只要她不回头就不会发现他。
“请问要点什么?”服务生拿着菜单上前,声音清脆的问。
他指着图片随便点了一碗拉面,耳朵则专心聆听着吧台那边的动静。
“我星期天排休了。”是男人的声音。
他刚刚看到她一坐下就和吧台里离她最近的男师傅相视一笑,想必就是在跟那个人聊天。
“我还以为你这星期不能去呢!”梦贤笑吟吟的问:“鸣比现在怎么样了?不会再怕你摸它了吧?”
“何止不怕,还撒娇得很呢!”男人也满是笑意的回答。“前几天熊哥和几个协会里的伙伴去看它,它高兴的一直在他们身边转圈圈,爬到张姊身上就不肯下来,一直舔张姊,真的太讨人喜欢了。”
“那改天我也要去你家看它,想当初鸣比被救到协会时浑身是烧伤,我真是无法理解,居然会有人渣可以那么残忍的去伤害这么小的孩子……”“所以是人渣啊,那种混蛋一定会不得好死下地狱。”梦贤同仇敌忾的说:“我也常在诅咒他们……”听见他们的对话,徐昊真的非常惊讶。
看来他们是同个义工团体的人,是什么团体呢?听起来好像是动物类的团体,可是他们又提到孩子……难道是育幼院?
他在心中叹着气。
这些年来,他只知道工作,也只有工作带给他成就感,可是反观她,却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浓浓的惆怅包围了他。
离开拉面店之后,她又去书城逛了一下,选了两本财经杂志才上了计程车,他也迅速招了一辆计程车跟着她。
很庆幸她是搭计程车而不是搭大众运输工具,不然他一定会跟丢。二十几分钟的车程不算远,她在一栋颇为新颖的住宅大楼前下了车。见她的身影即将消失,他终于冲动的开口喊了她。“梦贤!”她转身了,但脸上一点讶异的神情都没有,只微微挑起秀眉看着他。“跟踪我,不累吗?为什么要这么无聊?”
诧异的是他。
他朝她走过去。“你知道?”
她冷淡的撇撇唇。“我神经没那么大条。”
他自认跟得很小心,如果被她发现,那么她确实不是以前那个在逛夜市时,只要有好吃的就根本不会注意周遭环境,连钱包被偷了也不会发现的卓梦贤。
他润了润干燥的嘴唇。“你过得好吗?”
她的睫毛眨了眨,定睛看着他。“不关你的事。”
这么直接的一记冷钉子就这么丢给他,让他差点接不下去,他有些局促的说:“我一直以为你没认出我,因为你表现得好像不认识我。”
她眼光幽幽的,深深的,沉默了一下才说:“我又没得阿兹海默症,怎么会连前男友的名字都不记得。”
她的回答让他有些激动了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跟我相认?”
“不是说好要做陌生人吗?之于我,你就是个陌生人,还打什么招呼?”她的表情变得非常讥诮,语气也是。“难不成,你认为我会想跟你坐下来喝杯咖啡,聊聊彼此的近况?”
他叹了口气。“你还恨我?”
她转动着眼珠,微蹙着眉头,好像见鬼了一样。
“不要高估自己了,徐昊,我只是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而已,我的态度应该说明一切了吧?”她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冷然说:“你走吧,不要打扰我,除了公事之外,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走进大楼,当然没有回头。
他眼神复杂的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守卫室后的大门,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他知道他们是不欢而散,但有必要记恨到现在吗?
他是想跟她坐下来喝杯咖啡没错,难道这想法很傻吗?
第4章(1)
梦贤命令自己挺直腰来走路,他还在看她,她绝不能让他看出半点异样,不能让他看出她何止是恨他而已。
电梯门滑开,一进入电梯,确定他没有再跟来后,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被抽干了。
她的住处在八楼,可是她按了五楼,因为她很清楚此时此刻在这种心情下,她无法一个人独处,她一定会疯掉。
“咦?怎么这么晚还来?”听到门铃声出来的林晓荷,看到好友苍白的面孔,吓了一大跳,连忙把她扶进自己家里。“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那个来吗?我这里有止痛药,先吃一颗吧!”
自从动过流产手术之后,梦贤只要月事一来,一定要痛个三天,而且程度很吓人,都会请假在家里躺着休息。
以前梦贤是个健康宝宝,就算生理期,还可以跟她上山下海也没在怕的,可是手术之后,她不但没好好休息调养,又不想被人看出,逞强参加了几个毕业活动,可能因此种下了病根。
“别拿药了,不是那个来……”梦贤在沙发坐下,曲起了腿窝在沙发里,脸色依旧苍白。
“不是那个来?”林晓荷很疑惑的拿了大抱枕在梦贤对面坐下。“那你干么脸色这么难看?难道遇见色狼了?”
毕业之后,梦贤去香港,她则去台中的广告公司工作,是三年前才相约再回到台北的。
无独有偶的,她们都不喜欢一般套房那种睁开眼睛就是四面墙的闷死人感觉,加上不能开伙,又不约而同的喜欢这栋大楼一房一厅一卫一厨、客厅有个阳台、租金也不贵的优点,所以就一起在这里租房子了。
她是做图稿设计的苏活族,自己接案来做,工作时要专心一个人,而且会把家里弄得很乱,而梦贤则是朝九晚五的规律上班族,所以两个人商量后选择住在同栋大楼但分开住,既可以常常走动、互相关照,又不会干扰对方的生活。
“不是色狼,但是比色狼还可怕。”她皎着唇说。
“比色狼还可怕?”林晓荷支着下巴想了想。“很老的色狼?很丑的色狼?”
如果不是心情震荡,梦贤一定会笑出来,可是她现在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她的心像毛巾一样,被某个人很可恶的拧了一回,正在滴血。
“我见到徐昊了。”她闷着声音说。
林晓荷瞪大了眼。“什么?!”
梦贤更闷了。“其实他就是我们公司这次合作公司的高阶主管,也是这个专案的负责人,我一直没跟你讲。”
林晓荷没办法冷静了。“我的天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到现在才说啊?”
梦贤脸上闪过一丝痛楚。“我以为他有自知之明,不会骚扰我,我以为什么都不会发生。”
“骚扰你?你是说骚扰吗?”林晓荷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徐昊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骚扰别人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