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所说,花若耶讶道:“原来害我的人竟是芹芝!”想起当时的事,若是他没来得及赶到,也许她已……孟息风嗓音里透着抹恚怒,“她丝毫不顾姐妹之情,把诱骗你出去想溺杀你,这人绝不能轻饶,你最好将此事禀明你母亲,让你母亲重惩她!”“嗯,我会把这事告诉娘,要不是多亏了你,我这会恐怕早已溺死在映月池里,连害我之人是谁都不知道。”她说着忍不住将他抱进怀里,亲昵的蹭着。“谢谢你,孟息风。这事我会跟娘说,只是没证据……若是她们抵死不认的话,怕也不能拿她们如何。”
“我当时真该一口咬死她们!”他无法容忍他几经辛苦、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竟有人想夺走她的性命。
听见一向淡漠的他竟这么说,花若耶心中宛如绽开了朵朵香花,那甜香弥漫了整个胸腔。
她抑不住满腔的柔情,再亲了亲他。
孟息风也忍不住动情了,情不自禁的伸出猫舌舔了舔她的脸。
“……因此我与孟息风算是成了亲,所以我不能再嫁给越平王世子。”得回记忆后,花若耶迫不及待的来向母亲禀告她离魂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
听完女儿说的离奇经过,云凤青静默着,良久不语。
怕母亲怀疑她所说,花若耶再道:“娘,我没有骗您,在我神魂出窍的那段时间,我真到了孟家,与孟息风冥婚了。”
云凤青注视着女儿,须臾才启口道:“你们只是神魂冥婚,算不了数,咱们是活生生的人,便该以肉身拜堂才算成亲。”她不是不相信女儿所说的,只是不愿接受女儿与孟家的婚事。
她的心肝宝贝女儿该嫁入最好的人家,孟息风不过是个术士,既不是出身自簪缨之家也不是王公贵族,配不上她的女儿。
“娘,在我心里已认定他了,他为了找我不惜千里来到京城,附身在一只猫的身上,还接连两次救了我。若没有他,女儿若不是死于蛇毒便是沦为波臣了,哪还有命嫁到越平王府去?求您退了那门亲事,成全我和他吧。”
“你说的蛇毒是怎么回事?”云凤青讶问,这事她先前并未听女儿提过。
“女儿先前去花神庙祈福时,有人抛了条毒蛇到我鞋子上。”她将这事告诉母亲后,接着说道:“对了,孟息风说他亲眼看见在映月池将我抛下池里的人,是芹芝和她身边一个婢女。”
“竟然是她!”得知设下毒计暗害女儿之人,云凤青震怒的重拍桌案,随即扬声传唤守在屋外的一名嬷嬷,“黄嬷嬷,去给我将芹芝那该死的贱人带来!”
“奴婢遵命。”守在门外的黄嬷嬷应了一声,没有多问,依照着主子的意思领着几个丫头要去把人带来。
花若耶急忙阻止,“等等,娘,这事咱们没有证据,万一她死不承认那可不好办。咱们总不能说,是一只猫亲眼目睹了这事吧?”
孟息风附身在黑猫身上的事,她没敢让别人知晓,只告诉母亲一人。这事毕竟有些骇人听闻,她担心太多人知道,万一有人把他当成妖怪那可不好,她不愿意让孟息风受到任何伤害。
云凤青略一沉吟,出声再让黄嬷嬷回来。若非这事是女儿亲口所说,她只怕也不会相信。
花若耶接着再道:“孟息风去帮我找证据了,说不得很快就有消息。”
云凤青把这事先搁到一旁,温言对女儿表示,“若耶,他接连救了你两次,娘会重重答谢他,不过你们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与越平王府的亲事是不可能退的。”
“娘,我已与孟息风拜过堂,我不嫁给唐奉书。”花若耶神色坚决道。
见说服不了女儿,云凤青板起了脸孔,“你不想嫁也得嫁,孟息风不过是一介术士,没有官阶品级在身,你堂堂靖国公府嫡女岂能嫁给一个平民百姓!”
“我不在乎他的出身。何况术士有什么不好?他接连救了我两次,就连先前那位救醒我的元天师也是位术士。若不是他们,女儿早就没命了,此刻哪还有机会站在娘跟前说这些话。”
“你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长大,只有越平王府才能让你继续过着一辈子衣食无忧、荣华富贵的日子,这些孟息风能给你吗?他救了你,娘会重谢他,但让你嫁给他,那是万不可能!”云凤青毫无转圜的说道。
“娘,我不想嫁给唐奉书,我只想嫁给孟息风。”花若耶跪下求道。
云凤青试着劝解女儿,“你不过是一时迷了心才会这么执迷不悟,日后等你清醒过来,你就会明白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越平王妃肯替她儿子来求娶若耶,定是已明白当年那事的真相,她相信越平王妃绝不会亏待了若耶。
“我没有迷了心,我与孟息风两情相悦,纵使孟息风无法让我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我也甘之如饴,因为我相信他绝不会错待我。”她拽着母亲的手央求道:“娘,您成全我们吧!”
见劝不了女儿,云凤青动了怒,甩开女儿的手,“这事不要再提了,总之你非嫁给唐奉书不可!来人,将小姐送回房里。”
在她看来,女儿不过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她不能纵着女儿胡来,为了女儿的终生幸福,她不得不硬起心肠拒绝她。
深夜时分,一只黑猫窜进了花若耶的寝房,还未就寝的花若耶一瞅见那只黑猫,连忙将它抱到怀里。
孟息风将嘴里叼着的一只珊瑚耳环搁在她的手上。
“这是什么?”她低头一看,发现是只耳环,不解的问:“你咬来这只耳环做什么?”
“这应是那日你妹妹推你落湖时,遗落在竹亭里的耳环。”当时他急着去救落水的花若耶,因此朝挡着去路的花芹芝挥去一爪,她摔倒时,他隐约瞥见有什么红色之物自她身上落下,可那时他急着救人并没有多看,今日重回竹亭便发现了这耳环。
听他这么一说,花若耶仔细看了看手上这枚珊瑚耳环,“这枚耳环看起来确实像是芹芝的。”芹芝偏爱红色,因此常戴着这雕成牡丹花的鲜红色珊瑚耳环。
“这可拿来当证据了吧。”
明白这是他特地为她找来的罪证,花若耶心头一暖,揉着他的脑袋,“嗯,我明天一早就拿去给我娘。”她接着思及母亲不肯退了她与唐奉书的亲事,眉心微颦,将他抱得更紧了几分。
他敏锐的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从她怀里仰起脸,关切的问:“怎么了?”
“我娘她……不肯答应我们的事。”她挹郁道。
沉默一瞬,孟息风问:“是因为我的家世吗?”在得知她是靖国公之女时,他已多少明白他的身分将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阻碍。
他一介布衣,而她是王公贵族家的千金小姐,两人的身分如此不匹配,他们的婚事定会遭到重重刁难。可他已认定她为妻,不尽力一试,他不甘心。
她轻点螓首,而后脱口而出,“不如我们私奔吧。”倘若孟息风没有千里迢迢来找她,她也未恢复记忆,或许她会如母亲的安排,嫁给唐奉书。可孟息风来了,她也得回了那段对她而言无比珍贵的记忆,除了他,她绝不再另嫁他人。
听见她不惜放弃一切地想与他私奔,孟息风动容,可他不愿她一生背负这样的污名,于是说道:“你再给我几日时间,我会亲自赶来京城拜见你母亲,请她将你嫁给我。”他不好以猫身去见靖国公夫人,故决定亲自来京一趟,当面向靖国公夫人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