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礼不禁再次庆幸她遇到自己,并没有入宫参加选妃,否则早就死在后宫,因为只有做到狠又无心,才有办法在那个地方存活下来。
“奴婢不敢当。”妹妹,你不该在千岁面前这么夸我,这是害了我,也害了你自己,她在心里叹道。
他咧嘴笑了笑。“你想要什么?”
“呃……”林氏一时会意不过来。
“你想要什么奖赏?”他把话说得明白些。
林氏眼睛慢慢地瞠大,心脏也狂跳不已。“什、什么奖赏都可以吗?”
“没错,什么都可以。”元礼想到自从她入府之后,他就忘了她的存在,确实该做些弥补。
她确定没有听错,他是真的这么说,绝不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奴婢这辈子的心愿就是开一间小小的豆腐铺子,将祖父传给奴婢的手艺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林氏突然屈下双膝,伏地跪下,额头也抵着地面。“恳求千岁放奴婢离开王府,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元礼愣住了。
“求千岁成全!”她不由得想到徐夫人曾经说过,只要两个人合作,绝对可以找出一条路来,眼前便是机会。
元礼倒没想到林氏会提出这个要求,不过当初决定把她留下来,也是为了应付刘墉,免得又把女人塞给自己。
“好!我答应你!”既然无心留下,元礼也不勉强。
林氏扬起脸来,不禁泪如雨下。“千岁真的答应了?”
“我会再给你一笔银子,好让你去完成开豆腐铺子的心愿。”林氏比他幸运,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那是身为皇子的他办不到的。是否有一天,他也能抛弃一切荣华富贵,当个普通的养马人?
她朝元礼直磕着头。“多谢千岁……多谢千岁……”
这天稍晚,当元礼把这件事告诉徐敏,她惊讶到嘴巴都合不拢了,原以为这个机会永远不会来,或者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来等待,没想到比想象中的顺利。
“你真的答应了?”还真是干脆。
元礼啜了一口她倒的酒。“当然。”
“太好了。”能帮到忙就好。
他揣测徐敏这句话的意思。“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所以很开心?”
“少了一个女人争宠,不管是谁都会很开心,至少在新人进门之前,我这个旧人还可以再独占千岁一阵子。”徐敏似真似假地说。
闻言,元礼笑到被含在口中的酒给呛个正着,顿时咳到俊脸都泛红了。
徐敏帮他拍背。“别这么激动!”
“敏敏,你这么说……咳……可就不对了……”他笑咳地说。
她眨了眨眼皮。“哪里不对?”
“这时通常应该要说……奴婢万万不敢有这个意思,只是感慨姊姊不知惜福,真是枉费千岁一片心意,让她走了也好,千岁可别放在心上。”元礼语气和表情都好到位,徐敏笑到肠子都快打结了。
“你真的希望我那么说?”看来她要多学一学。
他揽着徐敏的肩头。“当然不是,我希望你在我面前,永远都说真话,不必有所顾忌。”奉承虚伪的假话,从小听到大,只会令人感到心寒。
徐敏定定地迎视他,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心虚,这可是有练过的。
“那是当然。”她是真的爱他,但若为了自保必须说谎,还是会那么做,因为自己就是用这种方式活到现在。
“你觉得我让林氏离开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大约一个时辰前,刘墉才在自己耳边唠叨,就是因为不赞成这个决定,说什么林氏既没犯错,也尚未侍寝,怎能就这么答应让她出府,所以他才想听听看这丫头的看法。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设陷阱让她往下跳,徐敏一脸没好气地回道:“请恕奴婢直言,对还是错,这得要问千岁究竟舍不舍得,若是舍得,自然就是对,若舍不得,自然就是错。”
见她现学现卖,元礼不禁失笑。“你这个回答根本是在敷衍我。”
“好吧,那我说真话,其实她留或不留,对我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因为我还是我,还是一样过日子,只是……有点羡慕就是了。”这是她的真心话。
他微怔。“羡慕什么?”
“羡慕她能够离开王府,到外头去闯出自己的一片天……”那曾经是徐敏心中的梦想。
闻言,元礼俊脸陡地一变,揽住她肩头的大掌跟着加重力道,掐进徐敏的肌肉里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要离开王府、离开我?”
徐敏被掐得好痛,这才回过神来。“不是……你听我说……”
“难不成直到今天,你还想要逃走?我不准!听到了没有?”他扳过徐敏的身子,要她面对自己。
她用手捧住元礼的脸庞。“我没有要逃走,更没有想要离开你。”
“那你为何说羡慕她?”元礼吼道。
“如果那一天我没有在大街上遇到你,甚至爱上你,我的愿望就是开一间卖臭豆腐的铺子,不用依靠任何人,可以自力更生,不过现在不同了,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徐敏真挚地说。
元礼望进她的眼底,看到的是满溢的情意,一颗心才慢慢地落回原位。
“如果要逃走,就不会跟你回王府,如果介意只能当个妾,就是死也不会从了你,我抛去了很多很多东西,就只为了你……”她抚着元礼的俊脸,像在安抚躁动不安的孩子。“所以千万不要怀疑”
“好!我不怀疑!”元礼将她狠狠地按在胸前。“不过要是你真的敢逃走,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
“这个恐怕有点困难,因为藩王又不能随便离开封地……”徐敏后面的话被一记狠瞪给打住。“请继续说下去!”
他抽紧下颚,恶狠狠地瞪视。“然后再用绳子把你捆绑起来,囚禁在这间厢房里,到你死为止。”
徐敏脸颊抽搐。“也不必这么暴力……”
“我要你发誓不会逃走!”元礼还是不放心。
这个男人是多么害怕失去她,让徐敏心头都不禁暖了,有人需要自己,又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好、好,我对天发誓就是了!要是真的敢逃走的话,就罚我永远失去你。”
听她发下重誓,元礼脸色才渐渐好转。
“虽然千岁答应让姊姊离开王府,不过一个女人家想开铺子做生意,不只要跟人谈租金,还要采买生财用具,甚至还要聘请伙计,总有诸多不便,不如就好人做到底,派几个人去帮她。”有些人总以为女人就好欺负,故意漫天开价,或是占些小便宜,没有男人在身边还真的不行。
元礼看着她,一径地笑着。
“你在笑什么?”她困惑地问。
“我在笑你总说要当个坏女人,如此一来,就没人敢欺负你,其实你的心比谁都软。”元礼摇头笑着。“敏敏,你永远当不了坏女人。”
她面子有些挂不住,嘴硬地说:“这你就错了,必要时,我的心也可以比石头还要硬……不准笑!我是说真的……”
“好!好!我相信!”他没见过这么想当坏女人的。
徐敏觉得他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当真。“明天开始,我就做给你看!”
“已经这么晚了,该歇着了。”元礼不想再跟她争论下去,吹熄烛火,就把她拉到床畔。
“你的手在做什么?”她在昏暗中嚷道。
他回答得很无辜。“当然是帮你宽衣。”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你脱你的。”徐敏有些着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