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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划区那块地就让你主导吧,这点其它人不会有意见。”

  “我对盖房子没兴趣。”

  “你对什么有兴趣了?”

  “从小您正眼都没瞧过我一眼,当然不知道我对什么有兴趣了。”



  “……”

  “老董,我闹着玩的,我要来董事做什么?和您对着干么?”

  “……”

  电话咔嚓一声挂断,他敛起笑意,稍事一想,拿起手机拨出设定号码,对方没有浪费半秒,立即接听。

  “见个面吧,就在你公司地下楼咖啡厅,十分钟后见。”

  他知道自己可以做得更彻底,更淋漓尽致的,像之前一样,而且毫不困难。



  第7章(2)

  当他走进约定的咖啡厅,看见那张充满企盼却又万分隐忍的秀气面容时,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然而无法忽略的是另一种没有过的心情,他同时对这种游戏感到意兴阑珊,那让他步伐惫懒,笑容浮躁。

  他拉开椅子,但没有坐下。范尔晶疑惑地看着他。

  “我只是想亲自告诉你,我们不能再单独见面了。”他柔和又清晰地宣示。

  “……”她张大眼,没有预料会听到这句话。

  “这样对你,对陆晋都好。”他含蓄而简短地解释。

  “……对你呢?”她脱口问。

  “我?”他轻笑,“你不了解吗?我从来就不是该被考虑的对象。”

  “……”

  她能说什么?她甚至不能证明这个男人对自己有何情意,她耳闻过他和陆家不足为外人道的关系,她并不真的在乎,她真正心烦的是这段时日不能停止想到他,想到连陆晋的电话都刻意漏接,她就快要乱了方寸。

  他看了看她,忽然弯身俯首,在她颊上轻触一个吻,“再见。”

  她呆愣不动,头一抬,想说什么,他已转身离开,没有迟疑。

  一吻已足够,佟宽收起笑意。

  没有意外的话,这个吻将会产生他预期的后座力,那才是他要的不是吗?

  他取出随身皮夹,抽出一张肖像旧照,指腹抚过影中人笑盈盈的眉眼。他端详得很仔细,努力想看进女子浅棕色的眼底,确认无论他怎么做,她都能深切明白,即使不明白,也能给予谅解。

  像林咏南。

  或许爱来的时候,是在静悄悄间发生的,像每天清晨落入屋里的日光,在不知不觉间完成了移转,一眨眼,便情意深植,流淌在每一个角落里。

  每一个角落,都有佟宽曾经存在的风景。他闲静自若地走动,平静地阅读,随性地小憩,安静地注视她,整个人像是一面澄蓝无风的长空下,波光粼粼的海洋,少有起伏波动。偶而皱眉,多半是为了那只已被她正式豢养的小狗,只要狗儿啃咬家具,在抽拉一地的卷筒卫生纸堆里翻滚,而林咏南又忙得视而不见时,他才会忍不住皴眉。

  回到镇上,她便回归寻常步调生活,即使他持续上门,夜宿在此,咫尺之距,经常两人各忙各的,没有对话,屋里唯一的响动是机械操作声。半天过去,她直起腰回了神,才想起另一个人。走出工作室,有时发现他就这么在长椅上睡着了,有时看见他在书桌前伏案疾书工作计划。他少言不爱热闹,彷佛整个人和周围静谧的空气融为一体,彷佛他才是这屋子的真正主人,凝视他的身影,总是令人存疑,这样一处平常僻静的所在,如何牵系住年轻的他?

  他几乎从不告知她到来的时间,似乎认定她永远不会消失,他想看便看得见她。他拥有一把复制钥匙,给予他进出的自由。他兴之所至,不受限制,有时候是凌晨,有时候是夜半,从来不在日正当中,他喜欢在宁静时分出现在这栋屋子里。

  她生活规律,却不介意他的随心所欲,他忙的时候半个月造访一次,得空时隔几天便出现,无论临门那一刻是否心事重重,或面色凝重,踏进宁静的客厅,听见她忙碌发出的声音,他很快就能抽离出交织的情绪,安适在有她的空气中。

  不谈工作,不谈社交关系,他巧妙地避免了某些纷杂‘敏感的话题,她亦绝口不问。他喜欢说什么,她听什么;他想让她知道什么,她就了解什么。

  他曾经出示他母亲的一张旧照,三、四公分见方,存放在皮夹里,小心地护贝珍存。一名容颜极为清丽的混血女郎对着镜头快乐展颜,穿着如一般大学生简单,白衬衫,七分牛仔裤,身形窈窕,十分俏丽青春。

  “好美啊!”她由衷发出赞叹,领悟了他俊美的基因来自何处。

  “我五岁时她就车祸去世了,我对她印象不深,她是中英混血儿。”他说,这是仅有的描绘,自此不再提。

  “那爸爸呢?”她很自然地问及。

  “他另外有家庭,我们关系普通。”说时语气平淡,不多着墨。

  这样模糊的家庭简介她没有意见,她的关注点是他随身携带的竟是亲人而非某任前女友的照片,这小小举动令她一整天心情莫名地愉快。

  佟宽隔绝了与她无关的一切,保有了只属于他们的纯粹和谐。

  和谐的光景容易让人对未来产生明亮的憧憬,将内心的隐忧冲散,她慢慢愿意与他相偕出现在镇上,承受街坊邻居臆测和打量的目光。一般餐馆小店还好,那些镇民都算朴质友善,佟宽外形出色,多瞄他两眼可视为自然现象。咖啡屋就不同了,两人连袂上门一次后,她再也不愿尝试被那些年轻店员围观的滋味,以及一再的揶揄。

  “原来咏南的胃口这么猛!”此话一出她立刻沉下脸奉送个大白眼。

  “难怪都不来店里帮忙了!”她分辩要赶出货,请晓庄作证。

  “看样子应该有人鱼线吧?”有人趁乱飘出一句,她马上反击:“没什么大不了,我也有马甲线。”

  “这么低调也对,万一以后带来的质量每况愈下,不是要解释半天?”这几句是晓庄说的,她听毕五分钟内喝完咖啡,决定带佟宽逃离。

  两人走在街上,佟宽净是笑,没有一丝不自在,只说:“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宁愿自己下厨也不愿出门上馆子了。”

  她走在前头,两手背在身后,噘着嘴不作声。

  他注视着她的背影,打趣道:“怎么办呢?大家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看来你非得嫁给我不可了。”

  她顿了一下,脚步有些凌乱。这是他第一次提到有关两人的未来,尽管带着玩笑成分,她不免心骤跳了几下,回头笑道:“快回去吧,芬达在家没人管,不知道又会咬出什么东西来。”

  她把狗儿取名芬达,那是她吃批萨时一定要搭配的果汁汽水名,他头一次听了嗤之以鼻,“取得好,这只狗就像是香料色素和一一氧化碳的廉价混合物,好看,但没什么用处。”

  “它还小嘛!”她心虚地替芬达说话。

  如此费心照料,这只狗却毫无看家本领,是只人来疯,且好吃,一个月不到已圆滚滚。奇怪的是特别黏缠佟宽,一听闻他入门的声息,从不胡乱吠叫,总是雀跃万分地奔跳迎接,扯咬他的裤管,想尽办法偎在他身上,赶也赶不走。

  芬达饿了,芬达该洗澡了,芬达得散步了,芬达不见了……芬达是她顾左右而言他的最好借口。

  在面对感情上,紧要关头,她有着迥异于开朗形象的内敛,有时甚至是不可理喻的回避,这一点,形成了她殊异的风格,有别于他以往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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