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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诊治,大夫为侯一灿敷好药后,说道:“放心,公子的身体强健,只是皮外伤,坏不了根本,将养几日,伤口结痂就没事了,我开副清热解毒的药方,喝几帖就行了。”

  夫轻省的口气让安溪放下心,随即他猛拍后脑一记,胡乱抹去担心害怕的泪水,真是的,哭啥呢,老爷再狠,也不会把自个儿亲生儿子往死里打,要是把主子爷给打坏了,老国公爷的雷霆震怒谁禁得起?

  那些行刑的也不是没眼色的傻蛋,国公爷的亲生子呐,现在喊打喊杀,转个头又是父子情深,要真把人给打得落下残疾,有句话叫做秋后算帐,无辜是你家的事情。

  关宥慈不放心地道:“还是麻烦大夫在这里多待一会儿,等爷清醒后再离去,可不可以?”



  见大夫皱眉,她想也不想,递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不是她生活富裕,出手大方,她还要省银子给哥哥和弟弟置房置产、娶媳妇儿,平日里她抠得紧,一个钱能掰成好几次用,实在是侯一灿那副模样,直教她心慌。

  看见银子,大夫松松眉毛,点头应下。

  关宥慈又道:“双玉,领大夫下去休息,给大夫做点吃的。”

  “是。”

  双玉和大夫离开,双碧把屋子里的脏衣秽布清理干净,带到后院去烧。



  关起门,关宥慈这才问向安溪,“到底发生什么事,爷怎么会弄成这样?”

  安溪苦着一张脸,哀叹三声后才阐述悲痛经过。

  爷风流名声在外,逛妓院、捧妓子,可是爷其实纯真得和十六岁处子有得比。

  爷要保持一颗赤子之心,等待轰轰烈烈的爱情降临,可左等右等,等得他都快不相信天底下有爱情这回事的时候,终于看中了一朵大黄花,爷纯真的感情终于发了芽。

  但哪里想得到,那朵大黄花不但长在隔壁邻居家,而且那个隔壁邻居还和爷有血缘关系,打从娘胎时期两人就住在一起。

  爷的脑袋被驴踢了,名花有主,他还想求人家主子割爱名花。

  不遵大哥,觊觎长嫂,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国公府的脸要往哪里摆?光是口水沫子都能将爷给活活淹死。

  在这种状况下,只有两种处理方法,一,铲了小黄花;二,烧了爷心中的爱情小嫩芽。

  若小黄花是青楼女子或平头百姓就算了,偏偏小黄花是功劳响当当的叶将军唯一亲闺女,怎么铲得?再说,那朵花早已在世子爷胸口

  养上好几年,日夜浇灌,呵护备至的,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于是乎……

  安溪再叹一口气,虽然他是主子爷的人,却也觉得世子爷和国公爷没做错。

  在安溪的长吁短叹中,关宥慈听明白了,她道:“安溪哥先去休息吧,你额头有伤,也让大夫给你瞧瞧。”

  “嗯,爷醒了,喊我一声。”

  “我知道。”

  送走了安溪,她挪了把椅子坐到床边。

  她该暗自窃喜的,因为亮亮不会成为他的妻子,可是她高兴不起来,两辈子的守候与等待,换来这样的结局,他怎能不伤心?他伤,她便痛。

  她很清楚他对亮亮有多执着,即使那份执着像针似的,时不时跳出来朝她乱刺一通,她很疼,但她选择受着。

  她想,疼着疼着就习惯了,做人不能贪心太过,能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喜怒哀乐,总比见不着他来得好。

  是啊,她也觉得自己傻得厉害,感情这种事太残酷,心不够狠的人,万万不能陷得太深,偏偏尚未发觉时已然深陷,想拔出泥足,才发现自己已经与泥潭合而为一,再也无法脱离。

  所以他乐,她跟着笑,他怒,她悉心倾听,他痛……除了陪伴,她没有别的选择。

  再看一眼他的脸,关宥慈低声道:“爷会好起来的。”

  第十二章 爷在治疗情伤(1)

  侯一灿的底子果然很好,没有发烧,没有呻吟,几副药下去,很快就清醒。

  如果非要说穿越是一种对前世不足的弥补,那么它没有弥补他的感情,却弥补了他的健康。

  这辈子的他,风再大都刮不倒,雨再狂都泡不烂,五十军棍打下去无动于衷,而猪头只在他脸上维持短短的十二个时辰,虽然青青紫紫依旧精彩万分,至少五官已清晰可见。

  治疗情伤最好的法子什么?安溪不知道,因为感情这种破事儿,离他如天一般远,关宥慈也不知道,因为她只会忍耐,慢慢等待自己习惯适应。

  不过侯一灿说过痛苦是比较级的,只要让那人更痛苦,之前受的苦就会显得微不足道。

  让他最痛苦的是什么?她不清楚,她以为只有他让别人痛苦,从没有他被为难。

  安溪想了老半天,灵机一动,“爷最痛恨朝政大事。”

  屋顶上的隐卫听见了两人的对话,悄悄地塞了一摞子密报到床边,关宥慈不问根由,直接念给侯一灿听。

  这是个傻法子,但不能否认,分散注意力确实是治疗心痛的好法子。

  侯一灿趴在床上,床边的凳子上摆着一杯养气补血的桂园红枣茶,那是他用来给她小日子里补血用的,他失血过多,她认为也该补补。

  “皇后娘娘让紫衣姑娘进宫,一曲琵琶勾动帝心,皇上在慈安宫歇了三天,第四天,被禁足的大皇子出现在御书房,与朝臣共议大事。”

  至于皇上是睡在皇后娘娘身上,还是紫衣姑娘身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关宥慈就像个小老头,她老是板着脸,她的快乐很偶尔,通常她的笑只会出现在侯一灿快乐的时候,可是她笑了。

  清脆的笑声,让眯着眼的侯一灿把眼睛睁大。

  她俏皮地朝他眨眨眼道:“这曲琵琶,忒值。”

  他没吱声,他何尝不知道她这是在想法子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是哪有这么容易,亮亮是他等待多年的小太阳,即便他想掠夺她的感情,却无法不顾虑她的心意。

  如果她也爱大哥呢?如果她真的非君不嫁呢?他再邪恶、再无赖,都无法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亮亮的痛苦上。

  第一回合失败,关宥慈再接再厉,继续往下念,“吴御史上呈奏折,状告工部尚书吴起辉,纵子为祸,霸占人妻。此事吴起辉按得密密实实,京城无人知晓,之所以外传,是被强占的人妻不简单,搞得儿子媳妇阋墙,媳妇一怒,回娘家告状,而吴御史恰恰是媳妇的青梅竹马。”

  侯一灿冷冷一笑。

  见主子爷有反应,安溪立即接话,“青梅竹马?骗谁啊,吴御史是二皇子的人马,吴起辉是大皇子的人,狗咬狗罢了。”

  关宥慈点头,淡淡一笑,“这个人妻,占得真冤。”

  侯一灿挑眉,可不是吗,这个人妻被占,没有哭死哭活,来个上吊以保贞洁,还把嫡妻给气回娘家哭诉,未免太能耐、太传奇了。

  不过他也挺佩服她的学习能力,才跟在身边不到两年,就嗅得出狐狸味儿,是她天生资质优秀,还是他教导有方?

  “太傅陈明书为子陈渊禾求官,陈渊禾平庸懒惰,皇上怒斥,陈夫人心不死,求到皇后娘娘跟前,陈夫人在慈安宫待了两个时辰。半月后,陈渊禾投湖,救回失足落水的华月公主,娘娘有意赐婚,皇上却斥令痛责陈渊禾三十大板,才十几板子下去,人就没了,陈明书气病了,病情日渐沉重。”

  就算华月公主是小小的才人所生,人长得普通,性子也没特别好,可好歹是公主,皇上岂能容他人算计?偷鸡不着蚀把米,这会儿大皇子那边又少了一枚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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