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我肚子好疼啊,疼得受不了了……”
“喂,你没事吧?”门外的四江听见她喊疼,急忙询问着。
“我闹肚子,快受不了了。”她按着肚子,佯装痛苦的模样,然后打开房门,“四江,我得上茅厕,真的快忍不住了。”说着,她便往楼下冲。
四江想起樊刚的叮嘱,立刻紧跟在后她进了茅厕,关上门,便一边喊疼,一边打开上方的小窗。
“唉呀,疼死了,甜糕里到底是放了什么?”她一边抱怨嘀咕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攀上小窗。
“那甜糕我也吃了,我怎没事?”四江在外头说着。
“谁晓得?”她一边奋力又小心的爬出小窗,一边回应着他,“许是你娘给你生了个百毒不侵的胃吧?”
“是吗?”四江不以为然。
樊刚离开前要他看守这个年轻小伙子,还说无论如何都不让他离开视线。他实在不知道这看来瘦弱的小兄弟有什么得寸步不离看着的必要性,也感觉不出他有任何的危险性,或会对谁造成危害。
但既然樊刚说要看好他,他就得警醒着,轻忽不得。
第6章(2)
当四江在茅房外思索着的同时,赵灵秀已经爬出小窗。
“喂!你怎么没声音?”四江问。
赵灵秀坐在墙上,对着茅房的窗口回答,“疼得没力气出声了。”
“是喔?那你快点。”四江催促。
“知道啦!”她故作不耐地道。
一个翻身,她跳下了高墙。果然,这是一条可供四轮板车进出的通道。于是,她快步朝着通道的另一端跑去。
过了好一会儿,四江惊觉到茅房里过于安静,他敲敲门,“喂!你在干么?”
茅房里没有任何回应,让他慌了,“喂!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在干么?快说话!”
任他怎么拍打叫喊,茅房里依旧是悄然无声,他意识到事态严重,一个转身跑开,前去向掌柜禀报……
赵灵秀成功“屎遁”后,心想此时那负责看守她的小厮应已发现她逃跑并向樊刚或掌柜禀报,而他们也一定会立刻派人四处搜寻她。
为免被发现,她只能尽可能的在小巷子里穿梭,并朝着城门的方向前去。
可在那些小巷子里钴了半天,她却发现自己像是在鬼打墙般,怎么都钴不出去。于是,她决定冒险走外面的大街。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竟发现有个人从大街弯了进来,她本能的躲到一辆堆放薪柴的板车后,再偷偷的往外一看。
这一看,她愣了一下。因为那走进来的人竟是万达的镖师谢光明。
谢光明是骆聪老家的人,经路聪引荐而进了万达,此时在这儿看见他,那筒直就是她的救星,但在她兴奋得想从板车后跳出来之际,又一人紧跟在后走了进来。
她定睛一看,陡地一震。
尾随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火狐一一杜苍峰。
谢光明为什么会跟火狐出现在同一个地点?正百思不解之际,只见火狐跟谢光明相互使了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巷里的岔道。
她内心充满疑窦,为何火狐一再跟万达的人接触?先是骆晓风,现在又是谢光明……
难道真如樊刚所说,万达镖局跟火狐勾结?不,绝对不是这样!樊刚自己不也跟火狐搅和在一起吗?他哪里脱得了嫌疑就算这些时日跟樊刚相处之后,她深深觉得他不像是她认知里的山贼,更不像是嗜血滥杀的人,可再怎么样她也没道理不相信爹跟万达镖局的人呀!
虽说琉香所形容的那个镖师她确实有印象,但那可能只是一颗老鼠屎,不表示万达这锅粥是坏的。
事实是什么?真相是什么?她真的无所适从,她真的胡涂了。此时此刻,她多想立刻回到沂阳跟爹当面求证,甚至找来相关人等对质。
对,回沂阳!她得尽快的回到沂阳!
忖着,她悄悄地、慢慢地往后退,想自另一条小巷离开。
突然,两只有劲的大手抱住她的腰,覆住她的嘴,将她整个人一提,不断的往后移动。
她本能的挣扎,却摆脱不了。
就这样,她在两只脚几乎悬空的状况下被带离,直到进入一条死巷里的岔道才被放下。
她两脚一着地,便本能的想逃跑,可那将她拖走的人却一把揪住她,她一急,抽出随身的小刀转身便刺——
当她看见身后的人是谁时,小刀已经收不住了,她惊叫一声的同时,小刀刺进了他的肩膀。
“唔。”樊刚皱眉,双眼定定的看着受到惊吓而松手的赵灵秀。
她眼底盈满歉疚,“我……我不是有意的……”
樊刚脸上没有丁点的怒气,只是淡定的拔出小刀往自己袖口抹了两下,然后还给她。
她看着他肩膀处鲜血直流,直觉反应的用手去捣着。
她那担心的表情,让樊刚心里一喜,他不只更加确定了她的善良,也确定她对他绝不是亳无感觉。
“这点伤不碍事。”他安慰着她,“再重的伤我都受过,你的小刀要不了我的命。”
赵灵秀抬起微微湿润的眼,“你……都怪你突然抓住我,我才会……”
“怪我?”樊刚眉心一拧,语带责备,可眼里却有着爱邻,“要不是你逃跑,我犯得着带着弟宝到处找你吗?”
他提到弟宝的时候,她才赫然发现弟宝也跟在他身边,非常非常的安静。
“幸好我早有准备,让乔大娘将寻踪散缝进你的腰带里,弟宝才能循着味道找到你。”
闻言,她一怔,“寻踪散?”
“那是乔大夫调配的,一般情况下人是闻不到的。可狗鼻子灵,弟宝能沿着你走过的地方寻找你的踪迹。”
她下意识看看自己的腰带,再看看安静地站在樊刚身边的弟宝。原来他早已做了万全准备,让她插翅也难飞。
她不觉一恼,怨慰地看着他,然后使劲在他伤口上戳了一下。“痛死你好了!”
樊刚只是眉头皱了一下,没喊疼,一把抓住她的手,“你闹够了,跟我回去,要是被他们发现你没死,一定会起疑。
提及火狐,她想起刚才所见的一切。
她拽开他的手,神情凝肃的直视着他,“你跟那个手上有烫疤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目前应该算是……合作的关系。”
“合作?”她陡地一惊,“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跟他合作的可不只我,刚才那个男人不正是你万达镖局的镖师谢光明吗?”
他唇角一勾,气定神闲地说,“谢光明是路聪老家的人,说来也是路聪的人马闻言,赵灵秀心头一惊。
她没想到樊刚居然对万达镖局的人事如此熟知,他究竟有何计划,有何企图?
难道他让火狐频频与万达镖局的人接触,就是为了从中得到镖局走镖的确切日期入镖物内容?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知道她爹即将亲自走一趟重镖吧?
“樊刚,想不到你这么阴险。”她两只眼睛像要喷火似的。
“我阴险?”他眉头微微隆起,神情有几分懊恼,“你真是个胡涂蛋,直到现在还看不见真相吗?”说着,他一把攫住她的手,拉着她迈开大步。
“放开我!樊刚,你是小人,是坏蛋!”
他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像是听不见她的抗议跟咒骂,将她带回了天星茶楼。
樊刚拖着一路上嚷嚷的赵灵秀回到了天星茶楼后院二楼的房间,一进房,他一个振臂放开了她。
她情绪激动,满脸涨红,气呼呼的想冲出房去,可他挡住她的路,还将房门重重的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