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到底对志惠做了些什么,害她哭得那么伤心?”林如是走过去,逼在他眼前问。
林立天懒懒地看她一眼,返身走进去房间坐在床上,驼着背,无精打采的说:“我什么也没做。”
“那她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我怎么知道?”林立天粗声地说,看起来心烦意躁。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如是挨着他身旁坐在床上。
“我怎么知道!”林立天垂着头,神情看起来相当懊悔。“我洗澡洗到一半时,她——宋姊来了,我跟她说你还没回来,她说没关系。我想家里都没人在,她也不是什么外人。洗完澡就自己回房间,让她自己在客厅等。”
“你怎么可以这样?”林如是揍了他一拳。问:“然后呢?”
“你对觉非不也这样!”林立天抗议。“认识那么久,根本没必要那么客气,从头陪她到底。”
“那不一样的,呆子!”林如是又骂。“快说,然后怎么了?”
“然后她……宋姊跑到我这里,说有事要跟我说,然后就突然莫名其妙的跟我说一些话……”
“说了什么?”
林立天突然脸红耳赤,别别扭扭起来。
“她……她……”他吞吞吐吐地。“她说她喜欢我,她……爱……我,问我介不介意她年纪比我大。还说她从第一次见到我,就喜欢我……”
“那你怎么说?”林如是着急的问。
“我能怎么说!我什么也没说!”林立天像刺猬一样跳起来,走到书桌旁。“她突然莫名其妙地跟我说这些话,我吃惊都来不及,还能说什么!”
“说你也喜欢她啊!你这个白痴!你不是跟我说你喜欢她吗?”
“我哪有!你别胡说!”
“怎么没有?我问你觉得她怎样,你亲口跟我说觉得她很好,个子又高、又聪明,又会做家务,你喜欢她。你忘了?”
“那是——唉!”林立天气急败坏。“难怪她说她知道我心意后她很高兴,才鼓起勇气对我坦白。我还在奇怪她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都不懂,原来全是你这个智障搞的鬼!”
“可是你明明说……”
“我那样说是因为她是你的朋友,又认识那么久了!”林立天大叫。
“你连这种事都搞不清楚,就跑去对她乱说一通,难怪她会误会。”难怪宋志惠刚刚会叫她问自己,朝她大骂白痴!林如是急忙又问:“那你拒绝她了?给她难堪了?”
林立天气得每个毛细孔都在冒烟,听林如是这么问,瞪她一眼,回答说:
“没有。我只是问她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还说她是不是发烧了,我根本不懂她在说什么!”
“你这个超级大白痴!”林如是跳起来。“我得快去找她。如果有什么事,全是你的错!”
“这又不是我的错!”林立天大喊,林如是已像风一样跑得不见人影。
第九章
“你真的对她那样说……”应觉非问。
“嗯。”林立天扭控着控制钮,坦克朝天轰下一架飞机。“我当时真的吓了一跳,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真的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
“你实在是呆,女孩子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怎么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这种事。三天两头就碰到面,又是我老姊的朋友,你说我怎么会往那方面想嘛,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应觉非手持正义之枪,杀死躲在门后的歹徒,但却躲避不及。被由墙壁伸出来的机关枪扫射中倒地而亡。屏幕晃了一晃,打出GAMEOVER的字样。他摸摸口袋,没有铜板了,林立天丢两个给他。
“那你到底对她有没有意思?”他朝机器喂两个铜板,转头问。
“我也说不上来。”林立天停止攻击动作,转向应觉非,坦克车失去控制,全数被越炸机歼灭。“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也没去想过这个问题。”
“你难道没有喜欢过女孩?”
“有啊!幼儿园高班时。我喜欢坐在我隔壁的小美,还强迫亲了人家。”
林立天说得哈哈大笑。“小学时,又喜欢隔壁班的一个女生,还写了一封情书给她。高二时,我和北高的那个奥黛莉赫本也来过一阵,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应觉非思索一下,手指控制一松,坦克车全遭轰炸成尸的命运。他滑下电动玩具台,走出游乐中心。林立天跟在他后头出来。
外头街道的噪音分贝,听起来比电动玩具游乐场的声音小很多,少了那种铿铿锵锵的电子音乐声。林立天耐不住,问说:“你指的到底是什么?”
“认真啊!”应觉非说:“认真的喜欢一个女孩。喜欢到想非礼她的程度,朝思暮想,想的全是她,为她憔悴、为她消瘦;只希望她多看你一眼,一眼就好,不要躲着你不理睬你……”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老实说,你对她到底有没有意思?”
“我不知道!”林立天有些迷惘地说:“她比我大,又是我姊的朋友,我对她也没有你刚刚说的那种感觉。什么想非礼她,朝思暮想……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那你是不喜欢她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叫我怎么说!”林立天迷惘的摇头。“她就像我姊姊似,我——”
“你该不会嫌她年纪比你大吧?”应觉非突然问。
“什么?”林立天茫茫然。
应觉非往前快步走去,似乎在整理思绪。林立天也沉默不语。最后应觉非下定决心说:“立天,你会不会觉得爱上一个比你大的女孩是件很不可思议,或者荒唐的事?”
“你问我这个做什么?我说过我不知道,我——”
“我不是指你,我是说——我自己!”应觉非打断他。林立天愕然地看着应觉非,应觉非朝马路看了看,没再说话。
“怎么会?你真的是认真的?”林立天倒抽一口冷气,嘘了声口哨。
“何止认真!”应觉非苦笑说:“简直到疯狂的地步。我喜欢她好久了,但她一直不知道。拿我当弟弟看。”
“老实告诉她不就得了!”林立天忘记自己的立场烦恼,做起爱情顾问。
“你刚刚不是说什么非不非礼的,你对她该不会认真到这种程度吧?”
他看着应觉非,猜想他会摇头,但应觉非一直默不作声。
“你该不会真的……”林立天这下子真的惊呆了。
应觉非对他苦笑,懊恼地说:“我把事情搞砸了,现在她一直躲着我不肯见我,我简直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那女孩到底是谁?我几乎天天跟你在一起,怎么都不知道?”林立天不相信地问:“你什么时侯喜欢上一个年纪比你大的女孩,我怎么都不知道?”
应觉非默默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那种沉默很特别。林立天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伸手往额头一拍说:“哦,天!告诉我那不是真的!”。
“是真的。”
“原来她嘴唇上的伤是你弄的!”林立天至此恍然大悟。
“我喜欢如是,我爱她。”应觉非说:“那天晚上我实在无法克制,我——我——”他垂头丧气地。“她如果打我骂我那还好,但她躲着我,我根本见不到她。”
“天啊!我实在真不敢相信!你……我姊……”林立天拚命晃着脑袋,突然微微变了脸色说:“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你……”他担心应觉非对林如是做出太过份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