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中,没人比你更好看,你是那高洁的雪莲花,生在冰天雪地中仍不减颜色,雪寒冷冽天,你却胜雪三分,傲然独立。”为了证实她所言不虚,她在他唇上重重一吻。
这狡黠成性的……皇甫桓墨瞳中波光闪闪。“就算你用谎话骗我,能娶到你,我这一生也值了。”征战沙场十年,他最大的收获是身边的这个丫头,她让他觉得这世间没有白来一回。
“皇甫月湖,你看着我。”成清宁忽地强势地捧住他双颊,一手按住鬼面面具,不准他扭头,只能与她平视。
“宁儿……”看着薄得像是透光的芙蓉娇颜,他心里既欢喜又旁徨,唯恐会在她眼中看到对自己的嫌恶、失望。
“看到我眼中的真诚吗?我没骗你,我不需要骗你,你是我的丈夫,我一辈子的依靠,你若不好好看清自己,以后谁来护着我?”明明如蔺草韧如丝,她却表现得有如风中的一朵小白花,娇弱可怜地任风摧残。
“你……”他心中一涩。
“所以,我们去治脸吧!”秋水般的眼眸一转,黯然、惆怅、落寞刹那间被风吹散,换上明媚春光。突如其然的转变让犹自想着该怎么怜惜妻子的皇甫桓为之怔然,好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骤然,他低笑出声,声音雄浑有力。
“差一点又被你糊弄过去,说吧!你脑子里又转了什么主意?”她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出的事。成清宁水亮的眸子轻轻眨动,无邪地照着碧海晴空。“我想要拿掉你的面具,看看你的脸。”
“不行,宁儿,我怕吓到你。”连他自己看了都想摔镜子,凹凸不平的疤痕像爬了十几条蜈蚣,肉翻皮掀。
“我的芳疗馆就在前头。”她引诱着。
“你早有预谋。”不用掀开车帘,他已了然这条路不是返回王府的,而是驶向热闹的街道。
她咯咯直笑,“麒麟玉佩真好用,我只在你那些兵眼前一晃,他们就乖乖听命,直呼:是,王妃。”
看她得意非凡的飞扬神采,皇甫桓的心软得像塌了一块,无法抑止地想去宠爱她,满足她所有要求。“治不好的,你别白费功夫,都过了三年,早就回不到从前。”
“那就让我试试又何妨?当作我们夫妻间的闺房情趣。”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起床笫事。
“闺房情趣?”他唇畔一扬地挑眉。
显然他被挑起兴趣了,男人都非常热衷房中术,尤其是多年未开荤的旷男,一闻到肉味便欲罢不能。
“桓哥哥,你不让我试我不甘心,也许哪一天忍不住下药迷昏你。”嗯!可行,他对她毫无防备。皇甫桓面一凛,拉过妻子在她臀上轻拍。“横了呀你,连本王都敢威胁,给你太多的宽容了是吧!”
“桓哥哥,疼……”她呜呜地发出低泣。
他一听,面有慌色,“我下手很轻,哪会痛……”
“你是习武之人,又是皮粗肉厚的大男人,你的轻轻一下对我来说很重很重,你把人家打疼了,呜呜……我的细皮嫩肉,我这白菜被猪拱了[注1]……”打人的猪狗不如,家暴。
注1:白菜被猪拱,白菜指的是女子,猪指的是男子,意思是好女孩都被坏男人糟蹋了。
皇甫桓好笑又好气的揉着她的“嫩肉”。“好好好,算我出手重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一副“老子有钱”的财大气粗样,任她买遍一条街。
“真的什么都可以?”她梨花一枝春带雨,楚楚可怜,豆大的泪珠还挂在扇子似的睫羽上,要掉不掉的惹人疼。
遇到凡事不讲理的小蛮妻,皇甫桓被她磨得没有脾气。“成,你说什么是什么,不许再掉眼泪了。”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这……还打手印,她三岁呀!
看着妻子伸出柔白小手,小指勾小指,珍珠般可爱小指朝他摇了摇,哭笑不得的皇甫桓只得以粗厚的茧指一盖。
成交。
“好,到了。”她的骄傲。
“到了?”面对她的变脸功夫,他只能用惊叹不已来形容,为达目的她不惜装小扮弱。
“不要再挣扎了,王爷,我会很温柔地、细心地呵护你,绝对不会弄伤你,你要相信我。”成清宁的手覆在丈夫手背上,尝试地拉了他一下,他有些抗拒地略显迟疑,随后失笑了。
皇甫桓反握妻子的手,笑道:“我的王妃,你还真无所不用其极。”
她傲娇地一扬鼻,“那当然,我连美人计都用上了,你要再不从我都要霸王硬上弓,让你试试我的最后手段。”
“喔!什么手段,说来本王听听。”她还有更无赖的?
成清宁把手放在他受伤的腿上,似有若无的轻抚,顺着大腿抚向大腿根部,在某个容易亢奋的地方画圈。
“秘密,说穿了就不值钱,王爷请下车。”她收手了。
这才要命吧!挑起男人的欲火却不负责灭火,一溜烟地下了马车,丢下某个正在兴头上的王爷,让他独自面对消退不去的昂然yu/望。
真是造孽。
“王……王爷,王妃命我等接王爷你下车,轮椅已备妥。”马车外传来罗佑东颤抖的声音。
“让我听见谁笑了,杖三十。”这女人……被他宠到无法无天了,连他也敢捉弄。
“是。”忍住、忍住,不能笑。
直接被抱下车的皇甫桓由赵走西推着走,他身后还站着八名膀粗腰圆的精悍府兵,稍微落在后头的罗佑东一手抱住肚子,肩膀一上一下抖得非常可疑,他走得很慢很慢。
进了芳疗馆,一群只会打仗的大男人顿时哑然无语,整个人像被石头砸到般的僵住,目瞪口呆。
堆积如山的死尸吓不着他们,血流成河视同寻常,一脚踩过,可眼前的情形让人手足无惜,不知该把双手摆放在哪里,从来没笑过的脸硬是挤出叫人莞尔的僵笑。
“这……这是什么?!”皇甫桓面色怔然。
两排穿着改良式宽袖旗袍的美丽女子体态婉柔的一福身,娇声若莺地齐声一唤,“欢迎贵客光临。”
贵客当然是王爷,站立两侧的姑娘们身形一致,高度一致,衣服、鞋子、发妆都相似,个个柔白纤细,窈窕多娇,丰胸、细腰、小俏臀,眼神清澈明亮,恍若碧海明珠。
她们都是成清宁花了半年时间从各地买来的孤女,有的还出身青楼,她像夫子上课般传授美容知识,教她们如何接待,如何认识穴道和揉按,用多少力道推开紧绷的肩颈。
她用奖励的方式鼓励这些女子去做良性竞争,看谁的表现最令客人满意,谁又让客人宾至如归,每个月底有排行榜单,前三名能获得十两、五两、二两的奖金,以及东家亲手所做的美白雪花霜。
后者才是她们动力十足的主因,为了让自己变美,女人可是会很拼命的,尤其是千金难求的护肤圣品。
“我们的女伙计呀!芳疗馆只接待女客,男宾止步,你们是头一批入内的男人。王爷,你是贵宾,由本馆的东家亲自招待,有没有感到无上的荣光?”
成清宁一扬手,容貌端正的姑娘们鱼贯的走入内室,铺着红地毯的交谊厅顿时变得宽敞了许多。
“脸不臊?”他得量量厚几寸。
“臊什么?我从无到有一手建立起来这芳疗馆,光这地方就花了我五千两才买下,将我肉疼得好几夜睡不着,把我二哥哥拉出来揍一顿,我怕不能回本,怕二哥哥的本钱也赔进去。”她边说边和赵走西换手,把皇甫桓推进一间光线明亮的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