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担心他们怎么评论吗?”
“担心也没用。”没正面回答。顿一下,接着说:“而且,也是明天的事。”
我想他自己心里应该有底。他突然冒出一句:“我说过,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舒马兹杨了。”
我不晓得该怎么应答,只能坐在他身旁。他的神情看起来不像后悔懊恼,也没有沮丧消沉,也没有失望担忧,相对的,也没有得意自满。
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明天评论会怎么写,此刻我们都不知道,因为那是明天的事。
人潮流来了。我立刻看到舒马兹夫人。我对舒马兹杨眨个眼,他拉住我的手,塞了一串钥匙进我手里,压低声说:
“先到车子里等我,我马上就会赶出去。”
我还来不及回话,就被一堆人挤开,只得隔着人头回他一眼无奈。舒马兹杨嘴角拢起笑,隔空朝我摆摆手,然后,我们彼此对望的视线就被阻断再掩没。
我走出休息室。没有人知道舒马兹杨那首曲子是写给我的;在激昂的音乐中,我们身与心是那样的交欢。
我想我该跟舒马兹杨打个商量,明天开始,不再练那让人手指痛的汉农练习曲。
《全书完》
*附注:德国于二00二年,通用货币改为“欧元”。故事中仍沿用“马克”,谨此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