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刑场?封路?要不是季君澜平时面瘫惯了,真的会惊讶到下巴都掉到胸口。亏她想得出来,还有怎么突然决定施粥助人,这得花上多少银子?难道是自掏腰包,连每个月拨给她的例钱也用上?
“王爷?”见摄政王似乎在发愣,林骅纳罕地唤道。
他清了下嗓子。“因为是在做善事,本王才会同意她的要求,没有事先跟大理寺说一声,是本王的疏忽。”
“王爷客气了,不过下官倒是没想到王爷和‘第一女讼师陈娘子’是旧识。”若非关系熟稔,又怎么可能轻易将腰牌交给对方?
季君澜跳过这个话题。“还有其他的事吗?”
林骅听到这句话,知晓自己问太多了。“那么下官告退。”
待对方走后,季君澜气闷地起身来回踱步。“没有事先跟本王说一声就先斩后奏,本王真的太宠她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安公公用袖口掩住上扬的嘴角,心想这真像陈氏的作风,更没想到才一阵子没去顺心园,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来。
“……本王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原本打算冷落她一段日子,这下不去见她也不行。
安公公听了,有些不以为然。依照摄政王对陈氏的宠爱程度,顶多口头上念个几句,也不会真的拿她怎么样。
当天深夜,一顶轿子悄悄来到顺心园后门,敲了半天都没人回应,季君澜脸色更难看了,最后还是让人翻墙过去开门才得以进门。走后门也就罢了,还得像小偷一样,想想就觉得憋屈。
不过这顺心园里的人全都睡死了,万一贼人闯进来,恐怕无人会察觉到异状,他正打算严惩一番,谁知才从后门进入,就见大发和阿泉已经纵身来到面前,见是摄政王,马上单膝下跪见礼,他的怒气才稍解。
待他推开方怡的房门,就见屋内还点着烛火,且桌上、地上散落了许多纸张。
他随手拿起一张,念着上头的字。“糙米、小米、小麦、薏米、绿豆、五谷粥……猪大骨和鸡骨头熬成高汤,加入碎肉……”
这该不会是菜谱?他看了看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截长发的女人,将菜谱放回桌上,然后在床沿坐下,伸手掀开锦被。
方怡几乎是立刻被冷空气给冻醒。“哇……好冷!”
“醒了?”季君澜凉凉地问。
她眯着眼看清眼前的男人。“王爷要来也不说一声。”
“你要动用本王的腰牌,有事先说一声吗?”
知道事迹败露,方怡一面笑,一面钻进他怀中。“王爷生气了?”
“大理寺少卿进宫来跟本王求证,本王事先却一无所知……”季君澜应该推开她,摆脸色给她看,但双臂彷佛有自己的意识般,自然而然地搂住柔软娇躯。“又怕问太多会露馅,只能赶紧把人打发了。”
“王爷辛苦了。”她搂住他的脖子笑道。
季君澜哼了两声。“施粥助人?你何时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还有许许多多的百姓,他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真的很令人感动。”方怡说出真正的目的。“也希望那些平日养尊处优、吃香喝辣的文武百官睁大眼睛看看,跟那些底层的百姓相比,他们是多么渺小,还有年幼的皇上,我更想让他知道外头有多少人在挨饿受冻,他是一国之君,有责任照顾百姓,否则不用逼宫,光是民怨就可以消灭整个大周朝了。”
季君澜被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方怡在他怀中抬起头。“我可不是为了自己,也是想帮王爷达到教育小皇帝的目的,所以别生气了。”
“原本是想来骂骂你的,现在本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季君澜也不禁大为折服。“不过以后还是跟本王说一声,先套好招再说。”
她噗啸一笑。“王爷的意思是打算跟我狼狈为奸?”
“你认为自己做的是坏事?”季君澜险些忍俊不禁。
“当然不是坏事,但也许有人会觉得太多管闲事,女人只管伺候丈夫和生孩子就够了。”方怡有自知之明。
季君澜抚着她的发丝。“但你还是决定做了。”
“是谁规定女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又不该做,我就是我,只要是对的事就去做,嘴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说去。”上辈子的她肯定不会这么想,因为没有任何事情需要她去努力和拚命,可是死过一次,又重生过来,她的想法慢慢地改变,开始寻找自我价值。“王爷那块腰牌还能放在我这儿吗?”
明知不该由着她,可季君澜还是敌不过眼前这张略带戏谵的盈盈笑脸,终是轻咳一声。“就先放在你那儿,不过下次要拿出来用之前,先知会本王。”
“多谢王爷。”她凑上前亲了下。
他目光一沉,旋即将她压在身下,用力吻上那张好辩又爱笑的小嘴。
“不行,我明天还要早起,有很多事要忙……”感觉到男性大掌摸向自己的粉臀,方怡连忙伸手推拒。
季君澜哼了哼,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掠夺。
见状,方怡翻了个白眼,也只好舍命陪摄政王滚床单,毕竟是因为他的腰牌,才能让整件事顺利进行,就当是回报吧。
当前戏做足,冰山也变得热情如火,方怡抬起双腿夹住虎腰,引诱着、催促着,只想赶快做完好睡个回笼觉。
“……王御医说你的身子都调养好了?”季君澜嗓音粗哑地问。
才轻轻嗯了一声,她就感觉到推进的力道比往常来得更猛烈,不禁叫出声,彷佛同时按到某个开关,让身上的男人火力全开。
因为很累,所以今晚的方怡没有太多力气回应,只能任由男人摆布,在高/潮之后更是有些昏昏欲睡,不过某人还没解放,不肯就这么放过她。
可以不要这么持久吗?她迷迷糊糊地想着。
像是听见她的腹诽,季君澜决定来一场延长赛,非得方怡软声求饶、又亲又搂的,才甘愿将珍贵的种子全数奉献。
“……顺娘?顺娘?”季君澜唤了两声,可惜本人早就睡死了。
也只有这个女人敢无视自己,总是比他先睡,就算他好一阵子没来看她,也完全不在意,连问都不问,彷佛就算被抛弃了,也可以过得很好。
季君澜一直有种感觉,自己才是最有可能先被抛弃的那一方。
“可别以为招惹了本王,就能随时拍拍屁股走人,想都别想!”季君澜发誓非把她抓牢不可。
不过隔日一大清早,他才掀开眼皮,就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扔下,俊脸像是罩了层寒霜,光是用眼神就能把人活活冻死,让此刻正捧着洗脸水、站在床边等着伺候的齐砚,恨不得夺门而出。
“夫人已经出门,只剩门房留守看家,所以由属下伺候王爷。”早知道就让高均跟来了。齐砚背脊发凉,不敢直视主子的目光。
“她走多久了?”
“天还没亮就出门了。”齐砚拧了条湿布巾递上。
季君澜擦了把脸,眼角余光瞄到银簪和珍珠耳饰被随意丢在镜台上,别的女人小心收藏的饰物,那个女人却毫不在意。
“王爷要用膳吗?”说着,齐砚又补充。“夫人特地留了一碗五谷粥,说是明天要施的粥,想让王爷先尝一尝。”
季君澜点点头。“呈上来吧!”
于是,齐砚马上去厨房将放在蒸笼里保温的五谷粥端到房里。“这碗粥里头似乎加了不少东西,有糙米、绿豆还有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