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吵到你了。”卫擎风望着她的眸光带着浓浓的心疼,心疼她没办法好好的工作。
一看到他的不舍得,原本觉得有点闷的魏青枫,心情顿时像散去的乌云,一抹天青蓝浮现心底。“既然是旧识就交给你,别让她在诊所里闹事,没有人应该承担她歇斯底里的大小姐脾气。”
“青枫,你相信我吗?”卫擎风的大手轻柔地抚着她的脸。
“你要我的相信吗?”玩木头的人心性也坏不到哪里去。
“嗯!”他轻轻颔首。
“我相信你。”他的是非观念很浅薄,但对某事的执着是一生一世,难以离弃。闻言,卫擎风展颜一笑,紧紧抱了心爱的女子一下又将她放开。“青枫,我爱你,最爱你了。”
“好了,我知道了。”魏青枫的心中一阵甜蜜。
“你没说你也爱我。”他像要不到糖的孩子,用鼻头蹭着她的脸颊。
“快点出去,别再胡闹了。”她轻轻推开他,有些话她说不出口,况且说爱太沉重了,说出去是要负责的。
对没有把握的感情,魏青枫一向不轻易许诺,虽然她始终不愿承认,但她骨子里和她哥哥一样有着如风的性格,爱飞翔,不喜欢受拘束,怕负担不起别人的感情。
只是她的这一面目前被理性压制住,但始终蠢蠢欲动,也许有一天绷紧的线断了,她会背起行囊浪迹天涯。
“好,你别生气,我马上就出去,她不会是你的问题。”走出诊间前,卫擎风低头在她唇上快速一吻,让外头候诊的民众都瞧见了,还听见他非常愉快的低笑声。
至于楚湘伊整个人像是石化了,突然间不吵也不闹,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的互动,还乖乖的跟着卫擎风走出诊间。
抚着唇,魏青枫想气却气不起来,不过她明显感觉整个人似乎轻松不少。“护士,叫号。”
接下来是长达三个小时的看诊时间,雨早已停了,天尚未放晴,看诊的人数却是以往的三倍。
可是他们看的不是病,而是八卦,每个人进来的第一句话不是“医生,我喉咙痛”、“医生,我好像感冒了,流鼻涕又咳嗽”、“医生,我的胃又痛了,开点胃药吧”,而是——“小枫呀,听说出现情敌了,要不要我们组个义勇先锋队把敌军赶出青山镇,让她见识见识我们青山人的团结。”
“青枫姊,你不要怕,我们支持你,你看,我们刚做好的‘青枫后援会’旗帜,你是我们的英雄。”
“青枫啊,那个女人算什么,一条蹦腾的小虫而已,一脚踩死她就算了,你要是不敢杀人,我替你网招杀人,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咱们镇上的后山虽然不高,但埋个人绰绰有余。”
“青枫,你要挺住,不要难过,谁没拉过臭得要命的屎,忍着一阵阵痛后便通畅了,先苦后甘。”
魏青枫好无奈,但也知道镇民只是关心她,所以她仍耐着性子——回道——“不是情敌,谢谢关心。”
“英雄当久了会掉漆,我还是当我的医生好了。”
“咱们是文明人,不宰鸡宰鸭,理性解决。”
“我不难过,真的。”
什么东西,连屎都出来了,这些人也未免太投入了。
该死的青山人网站,肯定又是那头在夏天穿毛衣的熊做了什么鼓动人心的事,镇民们才一窝蜂的赶来看热闹。
魏青枫突然觉得头好痛,她伸手揉揉两侧发疼的太阳穴,头一次发现时间过得真慢,度日如年。
“下一号。”
低着头看前一位病人的病历表,她苦恼地不晓得该填什么病状,最后随手写了个神经颜面失调。
“你要节哀顺变……”
又是大同小异的开场白,她真的有些怒了。“等你家挂白幡时,我一定上门致哀,请家属万自珍重。”
“妹呀,你干么祖咒自己。”男嗓带着浓浓笑意。
魏青枫猛地抬起头来。“哥?”
“看来你的金钟罩还在,没被咱们热情的乡亲给灭了。”果真是强大的战斗力。
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来干什么,嫌我这里不够热闹是不是?我看我干脆改行开超市好了。”
“哥看乡亲们这么捧场,来帮你收个门票钱,这样还可以多买些菜。”魏青崧说得吊儿郎当,还跷起二郎腿,手上抛着一只水晶小圆球,球体内的景象是一座铺满银雪的城堡。
“你妹妹我有让你饿过吗?干么特地来这里装穷酸。”
他笑了笑,把小水晶球放下,两手往桌子边缘一搭,两眼锐利如刀锋,宛如一头野生豹。“你真的不介意吗?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哥哥,不要强颜欢笑喔。”
男朋友的前女友来势汹汹的呛声,一般人都会不舒坦。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魏青枫被感动了。“去跟你的损友报讯,我很好,又不是家毁了,老公跟人跑了,我的抗压性比北极熊的油脂还厚。”
青山人网站也该做一次好事,发出“解除警报”讯息,若是镇民一个个上门来“慰问”,诊所还开不开啊?
魏青崧抿着唇打量了她好一会儿,这才双手一撑起身。“医生,我的病全好了,我看我要打个f妙手回春”的匾额挂在这间诊疗室的正后方,让每个进来看诊的人都能一眼就瞧见。”
“你敢,我就跟你翻脸!”魏青枫马上从一旁抓来一张废纸,揉成球砸向他,那么俗的东西她才不允许出现在她的诊所里。
“哈哈……果然是小强,这样我就放心了。”他帅气的接住纸球,转身跳跃一投,正中垃圾桶。
魏青崧大笑的走出诊间,神情显得愉快,在挂号室后方包药的徐静枝听到他的笑声,两颊微红的闪着光采,从挂号室的窗口伸出一只手,有点偶像崇拜的和他打招呼。
“魏大哥,你要走了吗?怎么不多坐一会儿,我帮你泡杯咖啡。”终于见到他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帅气十足。
“不了,我这几天喝咖啡喝得都要胃穿孔了,北极熊泡的咖啡真是世界级的难喝。”那家伙可能没有味觉吧。
魏青崧随意的挥了挥手,临走前往某人看了一眼,然后眉一挑,一脸笑意的离开,眼中多了兴味。
由于今天来看诊的大多不是真的病人,所以魏青枫决定提早半个小时休诊,太多不拿药、不打针的病人,她很难打病历表资料,万一健保局以为她A钱怎么办。
当她脱下医生袍打开诊间的门,她愕然一讶。“你怎么还在这里?”
低头雕刻的卫擎风刻下最后一刀,他轻轻一吹,吹掉木雕物上的木屑。“说好了等你下班,我哪能先走。”
“那她呢?”魏青枫看向离得老远的楚湘伊,差点喷笑,他们两人之间居然隔了两根钓竿。
“叫她走她不走,我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实在很讨厌。”他在告状,表示他很乖,没做坏事,不乖的是别人。
“可是这样也不行,不能连络她家人吗?”这是一种强迫症,情况不太乐观,她需要的是心理治疗师。
他摇头。“给你。”
“什么东西啊!蜈蚣!呃,死的?
见她差点甩出去,卫擎风连忙用双手包住她的手。“是木雕,我刚雕好的,它不会咬你。”
“假的?”魏青枫视线一低,候诊椅的地下全是木屑。
“吓到你了?不怕不怕,我吐口水给你喝。”卫擎风拍拍她的背,要帮她压惊。一听他这么说,魏青枫翻了个大白眼。“是谁告诉你口水能压惊的?”其实她只是意思意思问一下,答案早就在她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