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还要再接着玩呢。”公冶遨浑手催促。
司徒燕委屈的噘着嘴,在众人的围观下,一边学兔子跳一边学猪叫,逗得公冶遨哈哈大笑。
“哈哈哈,真好笑。”
包括欧阳欢和其他的人也都哄然大笑。
那嬉笑的声音远远传开,正要走向书房的公冶澜在廊道下听见笑闹声,觉得有些奇怪,王府里素来治理严谨,鲜少听见这种笑声,他好奇的走过去。
来到传来笑声的房间,他透过敞开的房门瞥见屋里的人。
里面除了侄儿外,还有几名婢女,他目光最后停在一张陌生的脸庞上,不由得微微一怔,他记性素来甚佳,一眼就认出她是数日前在街头与一只狗儿争夺馒头,最后狼狈的摔了一跤的那名姑娘。
她怎么会在王府?
“你们在做什么?”
略带沙哑的嗓音并不大,却透出一股威慑的力道,令房间里的众人全都在一瞬间像含了颗鸡蛋般张大了嘴,止住笑声。
公冶遨回头看向站在房门口的人,有些不安的挠了挠头。
“叔叔,您怎么来了?”叔叔一向不喜他带着人在府里玩闹,这会儿被他撞见,只怕免不了一阵训斥。
欧阳欢看见大家都露出惊惧的表情,不解的望向公冶澜。
她来了几天,这是第一次见到他,从公冶遨对他的称呼,她很快明白这个高大的男子正是这座王府的主人,不禁特别打量他。
他有一张非常立体深邃的脸孔,眉长而浓,略显狭长的双眼黑沉沉的透着一股凌厉,鼻子很挺,唇瓣厚薄适中,若说公冶遨的英俊是属于花美男型的,那么这个男人的英俊则是属于阳刚型的。
若在现代,他那副高姚的身材和那张酷酷的脸庞,当模特儿一定会红。
“遨儿,你为何聚集这么多下人在这里嬉闹?”公冶澜斥问。
公冶遨不想在欧阳欢面前被叔叔责骂,因此他拿起桌上的牌,走过去向他解释,“这种牌是阿欢想出来的,既好玩又能训练反应。”
公冶澜抬起左手接过那些牌,看了看,“这是什么?”
“阿欢说这是扑克牌,有很多种玩法,能藉此训练脑子的反应,是不是阿欢?”公冶遨暗中向她递了个眼神,示意她顺着他的话说,只要是有益处的事,叔叔就不会反对。
欧阳欢立刻会意的接腔附和,“没错,玩这种牌不仅能训练算数,还能训练记忆和反应。”
“哦,这要怎么玩?”她的话引起了公冶澜的兴趣。
欧阳欢撑着拐杖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牌,说明另一种玩法,“有一种玩法叫捡红点,要凑成十点才可以,像是四和六加在一起是十点,还有二和八加在一起是十也可以,还有两张都一样是十点也可以,最后再统计红色的点数,谁的红点最多就赢。”末了她补充一句,“这种就是训练算数的。”
看见她拄着拐杖,公冶澜已知她必是那日被侄儿撞伤的人,听完她的说明,他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淡淡开口,“这牌是哪来的?”
“是阿欢想的。”公冶遨开口便说,颇有以她为荣的感觉。
对自己冒充是扑克牌的发明人,欧阳欢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
第2章(2)
从侄儿对她的维护,公冶澜隐约察觉到侄儿似乎颇喜爱这姑娘,他仔细审视她,她肌肤细如凝脂,柳眉杏眼,菱形的唇瓣透着淡淡的嫣红,容貌清丽,不过本该柔美的五官,却因为她那双过于灿亮慧黠的双瞳而多了分明媚开朗。
他不禁思及那日她想从狗儿嘴里抢回馒头时脸上那份不甘和顽强。
鲜少有什么事能令他如石雕的脸上露出笑容,那日看见她与狗儿在争食,是少数几次令他失笑的事。
瞅见她清澈的大眼目不转睛直勾勾的凝视着他,对他没有丝毫畏惧恭敬之意,他忍不住问:“你为何一直看着我?”
“你跟少爷长得很不一样。”她不好意思说她是被他的“男色”吸引,所以才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我与遨儿是叔侄,自然长得不同。”说完这句话后,他接着吩咐她一件事,“你再做一副牌给我,还要把各种玩法仔细写下来。”
“啥?”她愣了下。
能让叔叔感兴趣开口索要,这可是很不容易的事,公冶遨立刻一口就替她答应下来,“叔叔,我会叫阿欢今天就把牌做好,再给您送去。”
公冶澜离开后,几名婢女也不敢再留在这里,各自去做事了,房间里只剩下欧阳欢、司徒燕与公冶遨。
她没好气的瞟了眼公冶遨,“是你自己答应你叔叔要在今天内把牌做好,你自己做吧。”
没在意她不敬的态度,公冶遨解释,“我这也是为了要让叔叔对你有好印象,才帮你答应的,最多我帮你吧,燕儿,你去找南宫总管再多拿些纸过来。”
“是。”司徒燕出去领纸。
欧阳欢忽然想到,她来到这里之后遇见的人全都是复姓,像是公冶遨和照顾她的司徒燕,还有方才其他几名婢女有的姓上官、有的姓淳于、有的姓钟离,总管则姓南宫,全是复姓,就连她的欧阳也是复姓。
她不由得怀疑,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穿越到这里吗?
见她突然托着腮沉思起来,公冶遨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大煌王朝的人都是复姓吗?”她脱口问。
“是呀。”这事大煌王朝没有一人不知。
“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我……”一时找不到理由解释,她转移话题,“我发现你好像很怕你叔叔?”适才他看见公冶澜时,神情立刻变得拘谨起来。
公冶遨少年心性,被她这么说觉得削了面子,辩道,“才不是怕,那是尊敬。
我父母过世后是叔叔照顾我的,他就像我爹一样。”
况且他敬畏叔叔也是很自然的事,叔叔征战沙场多年,身上那股子威势,别说是他,就连一向骁勇善战的呼延将军在叔叔跟前也是战战兢兢,不敢乱说话。
欧阳欢半是揶揄半是感叹的说:“你这个爹还真年轻,他看起来好像才二十几岁。”不过他身上那种成熟男人的魅力倒是公冶遨所不能比的。
“叔叔长我十岁,今年二十八了。”
“那你叔叔为何至今还不成亲?”这几日她听司徒燕聊了不少王府里的事,因此知道这件事,有些好奇的问。据她所知,古人不是都十几岁就成亲了吗,他的条件又这么优,怎么会拖到现在还单身?
“叔叔本来是有位未婚妻的,几年前叔叔准备要迎她入门时,她突然罹患重病,偏偏那时佬族入侵边疆,叔叔领兵出征,当他击败佬族凯旋而归时她已撒手人寰,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只留给了叔叔一封信,这么多年下来,叔叔也就没再娶了。”
“想不到你叔叔倒是位痴情的人。”
“叔叔长年忙于征战,也没见过她几面,哪来的痴情?”公冶遨不以为然的说道。他根本不相信叔叔是对他的未婚妻一往情深而不娶,当年叔叔未婚妻病逝的时候,他可没见他脸上有什么哀伤的神情。
“那他为何不娶?”欧阳欢不解的问。
“我想原因应该就在她留给叔叔的那封信上,我曾试探的问过叔叔,但他不肯透露。”对这件事他也很好奇,究竟那信里写了什么,以致叔叔至今不肯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