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看完了。皇后,躺好。”厉阳轻柔道,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孟德曦怎么看都觉得他不怀好意,不想妥协,更觉得他在大白天作画不像话。“皇上就算忙完公事,也该把握光阴做点有意义的事,而不是和臣妾……”
“皇后是想说朕嬉戏作乐吗?那倒不错。”
厉阳不在意的接口,然后猝不及防地弯下腰为她脱鞋,将她的双腿抬上榻,令孟德曦倒抽了口气。
“对,就这样躺着,不要动……”厉阳拿了个枕头垫在她后背,调整她的姿势,再帮她顺了下长发,最后将她的裙子撩高到小腿处。“这样撩人多了。”
撩、撩人?!孟德曦被他气得说不上话,他满脑子只有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吗?竟要她躺在软榻上,还掀高她的裙子作画!
“皇上,都准备好了!”桃香很快地抱来厉阳交代的画具,刚好见到这一幕,瞪大眼低声窃笑,孟德曦见状眼一眯,以唇无声念出“嫁人”两字,把桃香吓得跑了。
寝殿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俩,气氛变得宁静。
厉阳摊开画纸,细心的铺在地上,孟德曦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大张的画纸,不知他打算怎么画,跪着画吗?
厉阳确实是跪着画的,他磨好墨,拿着笔,抬头看躺在榻上的她,思忖着要如何下笔。
“德曦,看着我,只要看着我就行了。”
孟德曦被他说的心里浮起不自在,当厉阳第一笔画下时,她的心更是一热,融入他行云流水的技巧里,不禁佩服起他的画功。
厉阳曾说过,为了讨他父王欢心,他学过很多才艺,连画画这种一般皇子们没耐心学的事他都学了,也或许是才能,他的人像画得特别好。
他将她脸部线条、五宫完美勾勒出来,披散在眉上的发丝也画得栩栩如生……她忍不住伸长脖子,想看得清楚点。
“皇后,你这一动,要朕怎么画呢?”厉阳揶揄道。
“你不知道不能动很不舒服吗?”孟德曦哼道,可不承认她想偷看。
“很快就好了。你这表情很好,就这么看着我。”
闻言,孟德曦更发嗔的瞪着他,厉阳一抬头就与她视线对上,心坎像是被撞入了什么,神魂颠倒。
孟德曦看他迟迟没低下头作画,只专注盯着她看,那双含情脉脉的黑眸深邃又迷人,看得她心头一悸,忍不住嗔道:“大白天荒废光阴在作画上,你真是个昏君!”
厉阳畅怀大笑。“皇后骂的真好!这表情更好看了,继续看着我。”
“你真可恶!”
“乖,不要动。”
厉阳终于画完了她微带怒意的细致神韵,满意的不得了,转而画起她裙子的皱褶、小腿诱人的弧度。
当厉阳说画好了的那一刻,孟德曦眉宇微蹙,揉了揉小腿。
“脚麻了吗?”
厉阳朝她迈步走来,帮她按摩双腿,还将她白嫩小巧的脚踝握在掌心间揉捏。
孟德曦很害羞,他的温柔贴心总让她措手不及,急忙喊道:“好了、好了……”
厉阳停下手,却打横抱起她,带她去看画。
他的画远看就很美,近看更是栩栩如生,将她温柔里带有端庄,微怒里带娇羞的模样忠实的画出来了。
“好美!”孟德曦惊艳脱口,她有那么美吗?
瞬间,她心里像是有一只蝴蝶在飞舞,被逗得痒痒的。
“以后你要是再偷偷溜出宫,我就这样惩罚你。”厉阳在她耳边轻柔说着,轻呼着热气,“你要一直看着我,只能看着我……”
“厉阳!”孟德曦又羞又气的抬起头,板着脸道:“是你限制我出宫,我才会偷偷背着你到民间的。”
厉阳一顿,老实说了,“我不想让你听到难听的话。”
朱丞相暗杀皇后虽是死有余辜,但他无法确定百姓们会如何看待这件事,会怎么去想她这个皇后,他不想让她听到不好的话。
“可是,我可以帮你听到好听的话,我在民间听到很多人说感激你的政策,让他们得以重生,可以做想做的事。”孟德曦笑说,虽然有人骂他是昏君,受她这个皇后谗言做出废奴人制和废后宫的决定,但也有人真心感谢他。
厉阳被她慰藉了,淡淡一笑。
朱丞相死后,终于有年轻的臣子鼓起勇气说他们其实是支持废奴人制的,让他知道他不是孤军奋战,但要让黎国所有人接受他的政策、接受他的皇后,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德曦,你还是别擅自出宫,要是被激动的百姓认了出来……”
“那我们就一起微服出巡吧,一起去听百姓的声音,不管好的坏的都听。厉阳,我想当好你的皇后,不想只被你保护,豢养在皇宫里。”孟德曦双眸迸出坚定的光芒。
这段日子,她认真的想了又想,不知道能为他做什么,只能做好他的皇后。
厉阳心口一荡,至今仍觉得像作梦,他竟能够拥有她的爱,现在,她还想当好他的皇后,为他分忧解劳,“皇后真的是愈来愈让人心动了,让我又想画你了。”
孟德曦一愣,望着地上的画像。“不是画好了?”
“用嘴画。”他偷亲了她的唇一口。
孟德曦全身窜出一股热,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你快放我下来……”
“还疼吗?”
“我的脚又不疼……”他在说什么呀!“快放我下来!”
“我是问,还会疼吗?”厉阳话中有话地道。
“你……”孟德曦听出他的意思了,脸红得快滴出血来。
厉阳抱着她,大步朝床上走去。
孟德曦看出他想做什么,又羞又急的道:“你这个昏君,现在还是大白天的!”
厉阳张狂大笑。“请皇后大声一点!再骂朕是昏君吧!”
第8章(1)
半夜,桃香从茅厕出来,净了手,捉紧肩上的厚外衣,想快点回房。
“好冷喔……”早知道睡前就不要喝太多茶,半夜尿急还真要命,而且……她畏缩的望了望离寝殿还有一段距离的长廊,虽然两侧都有点上油灯,但一眼望去看不到底,阴森森的怪吓人……
“怪了,我刚才是怎么走过来的?”
她摇摇头,不胡思乱想了,眼珠子却忍不住望向左侧的花圃。
突然有道白影闪过,她身子僵住了。
“是猫吧,不要自己吓自己……”她唇边颤抖着,加快脚步。
砰!后方传来巨响,桃香倒抽了口气,忍着从背脊下方窜起的寒意回头,松了口气。
“原来是花盆倒了……”不对,明明没有一点风,花盆怎么会无端端倒下?
这时候,桃香看到更惊骇的画面,前方两排油灯,竟此起彼落的一盏接着一盏熄灭……
“鬼啊!有鬼啊!”她颤着嘴角,再也忍不住拔起尖叫声大喊着奔逃。
***
桃香因为受惊病了两天,第三天到孟德曦身边服侍时,脸色仍然苍白。
“娘娘,奴婢撞鬼了,半夜起来上茅厕,竟看到一道白影,然后在没有风的情况下花盆倒了,墙柱上的灯也一盏盏诡异的熄灭……”
孟德曦看桃香白着脸说些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担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明明都退烧了……”
“娘娘,奴婢是说真的,皇宫里有鬼呀!”
孟德曦向来对神明抱着尊敬的态度,对于鬼也是宁可信其有,但这辈子从没见过,桃香突然说皇宫内有鬼,让她一时无法相信。
“真的,我昨晚撞鬼了,看到了个白影子飞过,然后突然有瓦片砸下来,你瞧,我这里就是被瓦片砸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