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宝尽量小声地深吸呼,她觉得心脏好痛。
她知道他会怎么做,他会像对待以前每个目标那样,活生生的把父亲的心挖出来,让他慢慢死。
如果父亲真的做了那样的坏事,他确实该为此付出代价,也佼接受应有的教训,可是她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她如何能袖手旁观?
当天晚上,樊厉军又在忙完之后来到纪若宝的房间抱着她入睡。
早上的激情仍留有余韵,当他只是试探性地轻吻她的颈项,大掌还在她的腰际间游移时,她怯生生的小手却鼓足了勇气直接探向他的下腹。
他因为大大的满足而忽略了她眼角的湿润。
银凤说,为了在今生解他的咒,她或许会死于非命,当初她不明所以,但是现在她心里已经有个底了。
由她刻意开始的巫山云雨结束后,樊厉军就像昨晚一样睡得很熟。
纪若宝定定地瞧着他一会儿,才收起泪,开始自己的计划。
目前,他对她没有防心,所以她还能做点什么。
下一次再见,他会有多恨她,她不知道,但或许这不是坏事,否则她要如何把心给他?如果没有恨,他怎么肯收下她的心?
纪若宝做好一切准备,偷了他的车钥匙,在夜深人静时悄悄离开,她一边开车,一边流着泪笑了。
她会感谢这一切的。
樊厉军被剌耳的手机铃声唤醒,他猛地从坐起身,抓来手机接听——“军,你最好现在马上打开计算机。”后羿说完,马上结通话。
他很少听到后羿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说话,但他的态度仍是不疾不徐,他还先网处找了找纪若宝,正疑惑着为什么没有看到她的人,可是当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来到计算机前,他马上就察觉了不对劲。
计算机是开着的?但他昨晚睡觉前明明关上了!
樊厉军立刻通过东方家族加密的内部网络连上线,后羿马上传来两张照片,紧接着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樊厉军盯着照片,接起手机。“这两个女人,你认识其中一个。”
“对,虽然她们长得非常像,但我知道右边那个是黎巧然。”樊厉军非常肯定。
然而屏幕透过彼端后羿的远距操控,左边的照片先被删掉,独留右边那张被樊厉军指认为黎巧然的照片,并且放大。
照片下面出现信息,而后羿在手机那头说的话,像是一道响雷在樊厉军的耳边炸开——
“右边的不是黎巧然,是纪若宝,也就是纪实联的女儿。已经确认过了,其实黎巧然根本没有被绑架,她在她老爸那边待得好好的,是纪若宝顶替她被源组织带走。”
樊厉军虽震惊,但思绪也飞速转着。
一切都是特意安排好的吗?如果不是为了保护父亲而故意设的局,为什么昨天他告诉她这次要解决的目标是纪实联后,她还说跟纪实联不熟?
他修长的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敲了敲,然后危险地眯起眼,对后羿说:“我还在要出门一趟,但是需要你派一辆车过来给我。”
因为他发现,计算机里关于纪实联所有的犯罪纪录和信息全都被拷贝过,车子八成也被开走了。
他的蓝眸迸射出冰冷的杀意,他发现自己从未这么恨过。
不出樊厉军所料,当他赶到这几日锁定的那栋公寓,早已人去楼空。
而接下来后羿传送过来的数据也证实了,在他赶往机场之前,纪实联和纪若宝已先一步离开了日本。
“他们应该不会直接回台湾。”时刻跟樊厉军保持联系的后羿推测道。
但樊厉军有更精准的判断,“就算如此,纪实联一定不会把女儿带着身边,那个女人八成已经被安排直接回台湾了。”这样才能分散焦点,完全是做不法勾当惯用的技俩。
“那你打算怎么做?”后羿问。
“哼!”樊厉军露出嗜血的冷笑。“就算纪实联不在台湾,他也肯定跑不“的,不过现在,我比较想解决那个女人。”
什么喜欢、什么想跟着他,她的话言犹在耳,却没想到原来都是假的!
想到她居然可以为了欺骗他而出卖自己,而他还曾经以为她是那个可以永远陪着他的人,全身的恨意就沸腾起来。
此刻的他才深深醒悟,原来他有多在乎她。
他不是没被人陷害过、背叛过,但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他不自觉将手紧握成拳,捶了一记左胸口,那个地方空空的,本来应该什么感觉都没有的,但为什么现在觉得难受?
“在你失去理智之前,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后羿语重心长的说完才结束通话。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必须提醒樊厉军不要冲动,这家伙如果会冲动,起码还像个人,可是现在他不确定了,他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带着咬牙切齿的语气说话。
没有心的樊厉军,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情绪?就怕难得失去冷静的他,最后会做出遗憾终生的事来。
然而,后弈担心的提醒,远远不及樊厉军满腔的恨意。
他买了时间最快的班机,回到台湾,直奔东方总部。
当后羿见到归来的樊厉军时,着实吓了一跳。
以往他的冷淡无情顶多像冷冽的寒风,吹起来会刮人而已,但现在,瞧瞧他的样子,简直就跟他胸膛上那块恶魔印记没什么两样!
樊厉军变得残暴的眼神,毫无温度的嘴角,冷冷吐出话来,“我要那个女人的全部资后羿将自己的笔电扔给他。“没有问题,但要查就查到底,查清楚她为什么要接近你,是单纯想保护她爸,还是有其他原因。”
樊厉军想也不想的冷绝回道……“我只需要查到她现在人在哪里,我怎么找到她,就够了。”
他,恨她。
但,樊厉军只猜对了一半。
纪若宝虽然被送回了台湾,但却被父亲安排禁锢在台中山区一间破旧的铁皮屋里。
由于伤口尚未痊愈,此时被绑着坐在沙包堆上的纪若宝正发着高烧,而看守她的人一点也不在意。
她的脑袋有点昏沉,四肢无力,恍惚中,她想起清晨利用从樊厉军计算机中窃取出来的信息,找到父亲的情景——
“爸,告诉我这些不是真的!”她将证据全都摊在父亲面前,多希望他可以矢口否认。
纪实联只是理了理领带,回道:“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把对方的数据给我,交给爸处理。”
纪若宝瞪着一双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西装笔挺、就像彬彬有礼的绅士的父亲,居然是这样道貌岸然之人。
“爸,你自首吧!”
纪实联沉默了三秒,交代手下把女儿捆绑起来,完全不顾她的哭喊。
“你不说也无妨,等我把手里的正事办好,你再恢复自由。”
“爸,我是你女儿,你难道不知道你所听命办事的源组织对我做过什么事吗?”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但纪实联一双势利的眼里没有一丝丝疼惜。“我在日本已经另外有妻小,我也早就帮你安排规划好终生不愁吃穿的生活。你乖乖等到我把事情处理好,就可以回到你台湾的家,从此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那不是很好吗?”
纪若宝用力摇着头,很难相信刚刚那些话是亲生父亲说的,他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怎么能够像对待陌生人一般对待她?“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我是你的女儿啊一他深吸了一口气,回道:“当你还在你妈肚子里的时候,产检时医师就发现你不对劲,我要你妈把孩子拿掉,因为对当时我们来说,你就是负担,但是你妈不肯,说什么也要把你生下来,好啦,结果呢?花了大笔钱后,她人死在手术台上,而留给我的,却是一个又大又难背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