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傻子吗?”她很讨厌“欠”这个字,欠,是因为没有,谁会喜欢没有呢?所以,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不容许自己欠某个人,如今她觉得欠了他好多好多,欠得她心都痛了。
“我也全心全意待小姐,难道我是傻子吗?”
苏以薇没好气的斜睨了她一眼。“你们不能相提并论,我可是很喜欢你。”
“小姐总是教导我,凡事尽心尽力、全心全意,人啊,绝对不可以违背自个儿的本心,否则会一直耿耿于怀,这岂不是得不偿失?小姐确实不喜欢伍公子,也从不在意伍公子是否看得出来,可是,小姐并没有违背本心在该做的事上。”
是啊,无论伍丹阳在她心目中的评价如何,她全心全意做糕点,这是她的本心。
“过去如何都过去了,小姐以后对伍公子好一点不就好了吗?”
苏以薇伸手刮了刮满儿的鼻子。“你越来越像个智者哦!”
“真的吗?我跟小姐一样了吗?”满儿两眼一亮,她总是羡慕小姐像个智者,说出来的话比她娘还有道理、还教人佩服。
怔愣了下,苏以薇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哪算得上智者?不过是比别人多经历了一世。
“就像你说的,以后对他好一点,我会这么做。”
没错,苏以薇不只要对伍丹阳好一点,还要将他视为朋友,为此,她甚至特地为他制作了一份礼物,当做对他的答谢,可是,他仿佛消失似的,不曾再来十面香。
难道因为她当着他的面,明明白白的表示不曾视他为朋友,很不给他面子,所以他决定不理她了吗?
不可能,若他如此爱斤斤计较,一开始就不会帮她,即使他是知府的儿子,惹上城西地头蛇,只怕也是麻烦事,可是,他从来没有这么多日不见人影,难道他出了什么事?恶人最喜欢玩阴的,不能明着对你出手,就在背地捅你一刀。
苏以薇摸着手上的木匣子,越想越觉得不安,他会不会受了很严重的伤正在生死之间徘徊?
“小姐,伍公子一定是病了,要不,为何好几日没来?”满儿见到她手上把玩的木匣子,便知道她惦记着伍丹阳。
苏以薇终于意识到自个儿不自觉的动作,赶紧将木匣子放至一旁,故作不在意的摆摆手。“你看他生得孔武有力,怎可能生病?”
“小姐不是说每个人都会生病吗?”
“这..世上总有例外,有人身子骨非寻常人,就是不会生病。”
“小姐又如何知道伍公子的身子骨非寻常人?”
“我、我看他就是不会生病的那种人。”说不通,苏以薇索性耍赖。
满儿用力瞪了她一眼,撇了撇嘴道:“小姐明明说要对伍公子好一点,伍公子生病了,小姐却不闻不问,太说不过去了。”
“你怎么确定他生病了,也许他只是吃腻了十面香的糕点,不想吃了。”这个丫头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伍公子每次来这儿也不见得都会买糕点,有时只是来走走看看。”满儿严重怀疑伍丹阳来十面香真正的动机,根本不是为了糕点,而是为了小姐。
苏以薇仔细回想,就如满儿所说,他来这儿不是每一次都会买糕点,但那是因为糕点都卖完了,而他当天又刚好没闲功夫耗在这儿等她做新的。
满儿俯下身,刻意压着嗓门问:“小姐真的都不担心伍公子生病了吗?”
苏以薇懊恼的推开她,这个丫头干么非要扰乱她的心?她不担心他生病,他有父有母,生病有人照顾,何必挂念?她只怕熊霸暗中对他痛下杀手,如今身受重伤躺在床上……不能再想了,她担心又有什么用,总不能跑去敲知府家的门,问伍丹阳是病了,还是受伤了。
“小姐,要不我去打听看看。”
略一顿,苏以薇心儿痒痒的问:“你去哪儿打听?”
“我去问知府的门房就知道了啊。”
苏以薇送上一个白眼。“人家会告诉你吗?”
“只是问一下伍公子这几日何以没出门,为何不告诉我?”
“大户人家的门房嘴巴最紧了,怎可能随随便便透露主子的事给外人知道?再说嘛……”苏以薇歪着头打量满儿一眼,“人家看你一个黄毛丫头,也不知道从哪儿跑来的,有何企图,他们岂能将主子的事告诉你?”
满儿苦恼的皱着眉,不过很快又有了好主意。“若我不问伍公子,改问岑叔,他们会告诉我吗?”
对哦,她怎么没想到呢?见主子不容易,但是见底下伺候的人应该不难吧。
“我亲自去一趟好了。”
“嘎?”满儿真是傻了,前一刻还在反对的小姐,怎么一转眼就亲自跳出来?
“走吧,你也跟着一起去,两个人声势比较大。”苏以薇看着桌上的谢礼,决定带上,命满儿取来糕点放进去,再找来一块布巾包起来。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知府府邸门前,满儿自动自发的上前询问门房大叔,她们想见岑叔,能否请门房大叔代为通报。
“你们打哪儿来的?”门房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来转去,不记得岑叔的亲人中有这么两位娇滴滴的小姑娘。
“我们是十面香的伙计。”苏以薇抢先回道。
“十面香……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让人去问岑叔要不要见你们。”门房转身唤人进去通报。
“没想到这么容易。”满儿欢喜的道。
岑叔会出来见她们吗?苏以薇紧抿着下唇不发一语,虽然岑叔跟在伍丹阳身边总是不发一语,但是她感觉得出来岑叔不喜欢她,这是当然,那双精明的眼睛只怕早就看出来她敲诈伍丹阳,心里一定很不爽她。
“小姐,岑叔出来了。”满儿兴奋的扯着苏以薇的衣袖。
苏以薇怔愣的回过神,没想到岑叔真的出来见她们。
“苏姑娘、满儿姑娘。”岑叔恭敬的行礼。
“为了答谢伍公子相助,我特地准备了一份谢礼,原是想等伍公子来十面香再当面致谢,可是数日不见伍公子,索性亲自来一趟,还请岑叔将我的心意转达给伍公子。”苏以薇将手中的布包递过去。
岑叔显然很意外。“苏姑娘太客气了。”
“这是一点小心意,不值多少钱。”苏以薇很想问伍丹阳是否安好,可是又担心太过唐突。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向来心直口快的满儿便脱口问了,“伍公子是不是病了?”
略一迟疑,岑叔坦白道来。“因为苏姑娘的事,少爷被老爷、夫人误会了,用家法狠狠抽了一顿,如今在床上养伤。”
“误会了?”
“熊霸让人传话给老爷,只道少爷上他府上抢东西,还动手打人,却没说少爷何来此举,少爷又不愿意解释清楚,夫人只好动家法。”
苏以薇不禁皱起眉头,恶人果然很喜欢先告状。“为何不解释?”
岑叔无奈的一叹。“少爷就是这个脾气,他认为对的事,绝不会浪费口舌解释。”
苏以薇明白他的心情,他不是不愿意浪费口舌解释,而是希望别人一开始就选择相信他,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想得到别人认可的孩子,可惜他忘了他平日种种的行为已经烙下污点,遇到事情,人家自然先入为主认为错在于他。
“岑叔为何不帮他解释?”
“我若是违背少爷的心意帮忙解释,以后就别想在少爷身边伺候。”在别人看来,伺候粗鲁蛮横的少爷一定很辛苦,唯有真正跟过少爷的人才知道,少爷是一个有担当的主子,遇事绝对是自个儿站在前头,尽全力护住下面的人。对少爷来说,身边伺候的人并非奴才,而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