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深被行刺了!
如果屠深只是个普通百姓,被刺也就被刺了,但他袓父可是国之支柱镇北大将军,他本身也有逍遥侯的爵位,这下在京都重地被刺,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屠大庆表示孙子在剿灭邪教一事上不遗余力,如今只怕引来了长生教余孽的报复,气得他早朝无限期告假,打算亲自出手捉捕嫌犯。
皇帝自然也下令撤查,包含京军统领、京都知府等失职将官严重惩处,一时之间京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只是不管这天下人对于屠深被行刺一事有什么反应,没有人的紧张及惊吓能大得过童渺渺!
得到消息的那一天,她便急急忙忙赶到屠府要去看看屠深,想不到因为屠大庆震怒,封锁了整个屠府,连一只苍蝇都不得进入,因此以往进屠府像进自己厨房的她,也第一次吃了闭门羹。
不过她岂是一扇门就挡得住的人?等了超过十天,她再也受不了,偷偷潜入屠府。
“少爷又不见了,你们说他跑去哪里了?”
“还能去哪里?自然是逍遥赌场啦!其实少爷根本没有外头说得那么严重,只是拿这个当借口天天去赌场玩,所以老将军才会那么生气啊……”
听到这段对话,童渺渺脸都绿了,原来这阵子对屠深的担心都是白费力气,他老兄早就跑到赌场里头逍遥,而且还不告诉她。
她一直以为两人之间已经没有秘密了,他无论做什么都会带着她,但现在看来,显然只是她自作多情。
不知道是伤心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童渺渺的脑袋空白了好一会儿,最后她一咬牙,身子又翻出了屠府,直直往逍遥赌场奔去。
她一定要问清楚她在屠深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难道他不知道她会替他担心、替他难过?难道他真的不顾她的心情,自顾自的玩乐,明知道她在找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她真的不愿意相信他是这么薄情的人,因为不管以前他再怎么混帐、再怎么轨裤,却从没伤害过她,她总是窃喜的认为自己在他心中地位不同,然而今日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好像……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带着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童渺渺来到了逍遥赌场。自从天马赌场被抄没后,她没有再来过,如今她真有种如梦一场的感觉,眼前的人来人往,彷佛都是梦里的一个场景,好不真实。
“嗅?这不是童姑娘吗?”刘总管眼明手快的走了过来,或许是新东家看他机伶,将人留了下来。
他不明白这姑奶奶怎么这时候找上门来,不过他仍硬着头皮上来挡,侯爷可是正在做重要的事情啊!
“我要找屠深!”童渺渺直接说明来意。
“侯爷他……呃……他不在……”
“我知道他在这里,你不必说谎。他不愿意见我,是想瞒我什么?”她突然有了这种感觉,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找。”
说完,她也懒得理会刘总管了,自顾自的在赌场里找起来,而且专往人多的地方去,一下子弄得鸡飞狗跳,让刘总管一边要圆事,一边还要拦她,忙得不可开交。
刘总管实在没法子了,只好请来赌场的保镳暂时挡一下这位姑奶奶,他连忙进去通报。
想不到童渺渺没两下就将人放倒,接着往赌场的深处找去,最后在一间密闭的房间外,她玲住了刘总管的领子,瞬间制住了他,接着,她听到屠深的声音自房间里头传来“没办法,五位童将军,愿赌要服输啊!今日又不是我屠深拜托你们赌,也不是我拿自己的妹妹当赌注,若是你们想赖帐,我只能跟童老将军讨钱去了……”
“不行啊!你把这件事告诉袓父,不等于要我们死吗?”
“要是袓父知道我们把小妹都输掉了,一定会宰了我们!”
“屠深,好歹我们也当邻居这么多年了,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难道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童渺渺不敢相信的瞪大眼,五个哥哥居然也来赌?!而且听他们这么说,似乎他们赌输了,赌注还是……她!
“想把小不点的卖身契赎回去也行。”屠深懒洋洋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只要你们把三百五十万两黄金的赌债还清了,这张卖身契就二话不说还给你们,我还能保证不说出去。”
“三百五十万两黄金……怎么可能付得出来?要是白银我们还能想想办法……这下死定了……”
砰!童渺渺不知怎么松开了手,刘总管一屁股落到地上,摔得头昏眼花,他摸着脖子挣扎着站起身,想不到自己居然跟着她一起听到了这天大的秘辛,不由得胆颤心惊,小心翼翼地往她看了一眼。
这不看则已,一看,却发现她竟是一脸哀戚,眼眶儿渐渐泛红,与刚才打人时的气势完全相反,连他这老人家看了都忍不住感到心疼。
屠侯爷这次……真的做得过分了啊!此时,房内的屠深下了最后通牒,“既然黄金还不出来,那就送客了,等哪天你们凑出钱来,小不点的卖身契就还给你们。呵呵呵,想不到想不到,连小不点都让本侯爷裸了过来,你们说,我要拿她做什么好呢?”这番话说得很坏、很下流、很无耻,似乎完全不怕伤了谁的心。
房门随着话声被打开来,童家五兄弟垂头丧气地走出来,无预警地看到妹妹就站在门口,全吓得不知所措。
而最后出来的屠深则是不满他们高头大马的还堵在前面,出声赶人道:“让让、让让,你们见鬼了吗?全堵在这里做什么……小不点!”
他的表情变化更是精彩,原本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却在看到童渺渺时完全僵硬,最后化为凝重,再也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看到她哭了。
从她长大懂事之后,不管她再怎么被童涛山操练,不管她再怎么与人打架受伤,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但现在她却是面容恍惚,挂着满脸的泪水。
不用问也知道,她什么都听到了,她被自己的哥哥当成了赌注,输给了屠深,而依照她对屠深的了解,这一定是屠深设的局,就是为了让她五个傻乎乎的哥哥中计,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她不想追究,她只知道,自己只是他的赌注之一。
原来她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屠深怔愣地望着她,平时的伶牙俐齿在这一刻彷佛上了锁,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什么都不说,她的突然出现真的吓到他了,让他难得的手足无措起来。
“渺渺,你怎么会在这里?”好不容易,他硬是挤出这几个字。
童渺渺只是沉默不语,脸上挂着两行清泪,那空洞的表情彷佛失了灵魂般,让屠深益发的紧张起来。
“我、我可以解释的……”他绕到了她面前,顾不得在场还有旁人在,“你跟我说句话好吗?”
然而童渺渺却是动也不动,甚至连哭泣都不发出一点声音,屠深从没看过这样的她,她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甚至连她的人,碰一下,他都觉得有罪恶感。
旁边的童家五兄弟更不用说,光是童渺渺哭了这件事,就足够让他们以死谢罪。
童必知小心翼翼地道:“渺渺,别哭,哥哥是被这家伙陷害,我们会解决的,跟哥哥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