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水,这样会好一点。”
他喝了口水咕败道谢,摇头甩去思绪里不干不净的想象一但眼神短时间内无法与她对上。
“你还没说呢,我爸还和你说了些什么?”
“其实就是和我讨论一些经营民宿的想法,你爸爸说他最近和你妈妈慢慢淡出演艺圈,其实也有想要经营民宿,所以我就把我的一些经验和他分享了。”其实这只是她和言厉风谈话的其中一部分,其余的话题,她并不想让他知道。
“原来是这样……”他见她不想多谈的模样,也没再多加追问,于是转了话题,道:“你把民宿盖在这里,其实真的、真的很少很少游客来欸。”
言上邪是说真的,打从他入住到这里至今好歹也有一个礼拜了,但是来这里投宿的房客只有小猫两三只。“你那封广告信真的有效吗?该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有认真在看吧?”
方诺亚一时语塞,盯着他一脸为她着想的诚挚神情,还真说不出她只把广告信寄给他而已。“呃……那是因为现在是旅游淡季,所以入住房客才会这么少,而且我有额外的固定时间在教小朋友们弹钢琴,是有其他收入的。”
“难怪有时候在民宿里也找不到你,原来是这样啊……”
“在这里其实花费并不大,你知道的。”她笑。
他认同的点点头,看她一身朴素简单,实在很难拿她与都市中那些打扮入时又一身行头的精致美人相比。“对了,我的车子维修好了,今天下午车厂的人会帮我开到这里来,到时候再麻烦你通知我一下可以吗?”
“好,你今天有外出行程吗?”她走至柜台记下注意事项。
“我今天一整天应该都会待在房间里,下礼拜要把写好的歌词交给唱片公司,我不能再不务正业了。”他做了个鬼脸。
“没问题,我会尽量不打扰到你的作息。”她点点头,人又走入厨房去打转忙碌了。
言上邪本来以为两个人经过前一次的谈天后,情谊己经是更加熟稔了,但自从他爸和她谈完后,她整个人总是魂不守舍,面对他也是出奇的冷淡。
到底爸爸都和她说了些什么啊?
烦躁的搔了搔头,他再瞥一眼厨房入口,见她也许得在厨房再忙碌上好一阵子,这才慢条斯理地走上楼梯回房。
而蹲在厨房内假装忙碌的方诺亚,直到听见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转角处,才吁了口气缓缓起身。
言厉风离开的前一晚,亲手将她当年送给言上邪的CD交还给她。
现在那张CD还躺在柜台上锁的抽屉里一里头有着她不愿面对的曾经。
言厉风在将CD交还给她的时候说,希望这片CD能帮她找回她失落的情感,希望她不要忘记里头的美好纯粹。
但是,她不想要记起来啊!她一点都不想记起来。
带着一股没来由的恼意,她起身走至柜台打开抽屉,手上捏着那张CD直瞪着,咬了咬牙,她走向垃圾筒,闭上眼用力将CD丢进去,然后逼自己头也不回的离开,再也别将视线留恋在那张CD上。
那,是她应该要挥别的曾经,不能再去想,也不能再去听了。
“……诺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严季伦张口结舌瞪着犹如台风过境的四周,还有那个坐在地上颓然失神的女人。
方诺亚闻言抬起头,眼眶早已红了一圈,但在看见来人后她还是强打起精神,不疾不徐地起身。“我在找一样东西却怎么也找不到,然后就变成这样了……抱歉,我马上整理整理。”她苦笑,弯身开始收拾满地垃圾。
“我帮你一起整理吧。”他见她精神有些恍惚,赶她先去休息。“你去旁边坐一下好了,我来帮你收一收,这些一下就能整理千净了。”
“没关系,我也帮着收,搞不好等一下收一收就会找到我要找的东西了。”没接受他的建议,她连忙弯下身再仔细搜寻过一次。
她记得上午丢掉后就再也不曾去动过这个垃圾筒了啊,怎么可能会不见了呢……有可能是被野狗叼走了吗?
但民宿里哪来的野狗啊?还是有老鼠?
下午除了车厂的人来过,和言上邪签了几份数据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经过大厅了……那时她几乎都待在一旁上网,处理民宿网站上网友们的询问,也没察觉到有任何异状。
但为什么CD会凭空消失呢?
她真的很想把自己一头撞昏,这么爱反悔的个性、这样不干不脆的个性!她懊恼的对着地板干瞪眼,几乎又要再把自己气哭一次。
看来她要找的东西对她很重要,这是严季伦第一次见她六神无主的模样,一颗心不禁揪疼了,询问的语气不免也放柔了好几分,“诺亚,你还好吗?你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可以和我说清楚吗?这样两个人一起找会比较快。”
“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方诺亚气馁的掩面低泣。
“诺亚,找不到没关系,你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买得到吗?还是哪里可以找?我来去帮你再买一个或再找一个。”头一次面对方诺亚的脆弱还真让严季伦彻底慌了手脚,他在她身旁急得额际微微冒汗,几次想将她揽入怀里安慰,却又因顾虑太多而让双臂在半空中来回游移。
这就是言上邪从楼梯走下来所看到的滑稽画面。
他斜倚着楼梯扶手,见严季伦想碰却又不敢碰的模样几乎失笑。
巧克力先生真是太过有礼,难怪会在诺诺这里吃瘪。
言上邪看戏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太久,只因方诺亚哭得实在伤心,伤心到连他都不禁心生怜惜。
他走上前去,大掌搭上她的肩,在感受到她双肩那令人怜疼的轻颤后不免眉头轻蹙,柔声低问:“诺诺,你怎么了吗?”
严季伦瞪着突如其来出现的他,嫉妒的情绪顿时排山倒海而来,终于鼓起勇气将她带离言上邪的魔掌下,霸道的将她拥入怀里。
面对严季伦强烈的敌意,言上邪只是撇了撇嘴,摊了摊双手。
方诺亚错愕地瞪着严季伦霸占自己的姿态,再看向满脸无辜的言上邪,揩了揩眼泪、吸了吸鼻子,推离严季伦的胸膛与他保持距离。
“我没事,谢谢。”虽然那张CD本来就是她意气用事之下丢弃的,但现在真找不回来了,心里还是觉得失落到非常空洞。
“诺诺,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了呢。”问出口的问题还没得到响应,言上邪显得有些不愉快甚至气闷,他双手环胸硬是杵在她面前不肯离开。
方诺亚哭得双眼水润,巧鼻通红,本来已经稍稍调整好的心情在与言上邪四目相接时又忍不住溃堤,大豆般泪珠毫不设防地掉落一颗,我见犹怜的模样连言上邪都心软得几乎要高举双手喊投降。
“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而已,你不要再哭了……”
严季伦狠狠瞪了言上邪一眼,温柔地为方诺亚递上面纸。
踌躇许久,稍稍平静心神的方诺亚总算开口问了言上邪。“你今天下午有看见一张CD吗?”
“CD?”言上邪扬眉,神情若有所思。
“嗯,我不、不小心把那张CD丢到垃圾筒里,那张CD是红色的,有爱心图案,上面还有写我的名字。”
“嗯……那张CD很重要吗?”
她神情失望,双肩垮了下来。“嗯,是满重要的,没关系,我再找找吧。”“诺诺,那么重要的CD你没拷贝下来吗?”言上邪不忍见她垂头丧气,想要上前拍拍她的肩,却被严季伦适巧伸来的手给挡下,他没好气翻了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