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库房里有这种东西吗?慕韬天摇摇头,这丫头爱钱如命,对他库房的注意力比对他卧房还大,让他好气又好笑。
“那你又如何在一瞬间由广场旁变到广场中央,又从广场中央到趟雅眼前?”
“哈!这就是高毅护卫的功劳了,我可是拜托他好久,最后用你那块心腹才有的腰牌贿赂他,他才勉强答应帮我。”原来她不仅用了他的宝石,还用了他的腰牌、用了他的心腹——虽然高毅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啦。“你见我身形快,其实只是他在暗处用细如蚕丝的细绳助我,那块腰牌现在也到他手上啦。”
“你……”慕韬天顿时哑口无言,忍不住摇头失笑。“那块腰牌原本就是高毅的,只是朕之前为了微服出宫,才向他‘征用’一下。恐怕他是怕你一直拿那腰牌来招摇撞骗,才想办法要物归原主吧?”
他光是想像高毅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就足以捧腹大笑三天,那个出名的冰人遇到了师元儿这种冷热不侵的奇葩,也得认栽。
“我岂是那么恶劣的人?”她可不依了,她自认对高毅还不错呢。
“在众目睽睽之下,吓得赵雅和庄氏不省人事,你还不恶劣?”他真是拿她没辙,不过如此与她斗嘴,仿佛又回到两人初识那时,光是和她说话他就心情愉快,足以解压。
如今她仍是她,他很感谢上天给他的依然是最原始、最纯粹那个师元儿,不因他成了太子或皇帝而有所改变。
“那也是因为她们心怀不轨,坏事做尽,才会自食恶果。”她干娇百媚地横他一眼,嘻嘻笑道:“要说我恶劣,你这皇帝至少也是个帮凶,大家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他被她勾引得心神一动,“好啊,你这大胆鬼魅,竟敢作祟……”
接着,那个“鬼魅”被当今皇上抓住,吻了个七荤八素。这个吻包含了这阵子对她的怨怼、激情以及感动,令他没有保留地索取她的甜美,甚至还轻嗜了下她的唇瓣,直至她双唇微肿方才罢休。
望着她娇喘连连的摸样,他着实想要更进一步地进犯,让她这个未来皇后提旱侍寝,幸好他自制力甚强,才没有在这个时间吃了她。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在我遇刺那晚,皇宫内处处戒严,你是怎么来到我寝宫的?”这个疑惑他存在好久了,直至现在才有机会问出口。
“是一个提着红灯笼的老嬷嬷引我去的。”她也相当疑惑,“你知道吗?我也觉得她好神奇,每次在紧要时刻她都能引我找到你,而且途中都不会遇到任何守卫呢。只可惜,她从来都不和我说一句话……”
慕韬天像想到了什么,眉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你似乎常提到这个老嬷嬷,能形容一下她的形象吗?”
“首先,她每次出现一定都提着一只红灯笼,白发、身子微驼、满脸的皱纹,看来脸色苍白。依她带路的路线,应该是对皇宫很熟才对……”
“那老嬷嬷是否发髻上只别了一朵白花?”
“对对对,你认识她吗?”师元儿兴奋了起来。
“如果我料得没错,那老嬷嬷是我母后的贴身宫女,也是我与宛蓉的乳娘,从小对我和宛蓉疼爱有加,幼时每回我们玩到忘了时间,都是她在晚上提着一只红灯笼,偷偷地带我们回寝宫……”慕韬天沉浸在往事之中,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喔?那她现在在哪一宫啊?能不能带我见见她。好当面向她道谢?”对于这个开启了她与慕韬天的缘分,甚至让她由一个小宫女即将成为皇后的老嬷嬷,她确实非常感激。
诅料他有些欲言又止,像是不知该怎么解释。“她……”最后下定了决心,他沉声道:“她在母后过世的后一年,也因抑郁而仙去了。”
“噢,仙去了,所以现在应该在仙宫喽……”她突然瞠目结舌,死瞪着他,“等一下!你说她‘仙去’了?难道她已经……”她比了一个“死掉”的手势,小睑忍不住抽搐。
他只是微微点头,表情古怪至极。
“所以,我遇到的是一个鬼喽?”师元儿脸色突然刷白,娇躯打颤,抖着声道:“我居然遇到鬼了,还常常追着鬼跑……老天爷啊!我哪里来的胆子啊……”话说到一半,她白眼一翻,就这么厥了过去。
慕韬天吓了一大跳,幸好他略识医术,把脉后知她只是惊惶攻心,一会儿便醒,心才放下了大半。
他将她抱起,放到他的床上,接着自己也躺了上去,轻搂着她。
“乳娘啊乳娘,谢谢你将这么好的人儿送给我,还令她助我平定宫变,丰富了我的生活,令我知道爱一个人是怎么回事。”他满怀感恩地在心中默祷着。
他不会再去追究那老嬷嬷是否另有其人装神弄鬼,因为在他心中,那只记忆中的红灯笼一定就是他慈祥的乳娘,也是促成他与师元儿美好姻缘的媒婆,才会如此为他着想,总在重要的时机帮助他。
不过……低着头看见吓昏顺便睡觉的人儿,他除了苦笑还是只能苦笑。
“你装鬼都不怕了,撞鬼怕什么呢?”
尾声
先皇时代的朋党倾轧、贪官污吏充斥、物价飞涨、异教横行等情况,在一连串新政施行后,已有大幅的改善。
慕韬天在人民眼中是一位明君,由于他有仁和之名,故百官改革皆敢放手而为,不致有鸟尽弓藏之忧。加上北方狼族已平定,且有勇猛无匹的司马大将军慕戎天镇守,罗刹教余党亦教刘奕将军一举剿灭,一时举国政和仁行,天下太平。
而未来国舅师定平也在这次的会考中连中三元,成了新科状元,慕韬天便将慕宛蓉许给他,喜上加喜。
终于来到立后大典之日,三日前,皇上早已诏告天下普天同庆,而师元儿装鬼揭发皇太后阴谋一事,在民间也广为流传,甚至成为说书的热门语题,令她这个行事“脱俗”的皇后意外地大受拥戴。
典礼上,百官云集热闹滚滚,师元儿难得穿着正式,戴着她所谓的“头盔”礼冠,还有自娱“甲胃”的礼服霞帔,端正地坐在慕韬天身边,欣赏奉天殿下欢喜庆祝的歌舞。
她之所以能够坐得住的最大原因,是慕韬天告诉她,只要演过这一场她就自由了,从今以后,后宫任她遨游,只要不过分、不犯法、不违礼,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会局限她要和庄氏或是之前的皇后范氏一样,非得庄严肃穆、墨守成规不可,因为他爱的,就是这样的她。
她从原本对后位的排斥,到现在愿意为了当个称职的皇后而努力,他看在眼里,自然也给予她方便,让她不至于在重重礼法中失去了自我,闷死在这如牢笼般的皇宫。
而且她高兴,他才会高兴,每日下朝后见到一个笑嘻嘻、无忧无虑的她,总比见到一个哀怨哭泣的她要来得好。
因此这个立后大典虽是拘束了点,但师元儿还是很享受的,直到礼宫唱名司马将军慕戎天回朝来贺,她才微微变了脸色。
“你怎么了?”看见她变脸,慕韬天有些不解。
“慕慕慕……慕戎天回来了吗?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我、我可以不要见他吗……”她都口吃了。
“要见戎弟,你似乎很紧张?”他不明白,戎弟明明是支持她立后的人,又不是回来推翻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