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心镜还有避邪的功能,你要小心那三千阴兵,虽是同一边的,但也别让他们近你的身。”最后,哭得双眼通红的她硬是挤出一个荚容道。
原本感动得无以复加的他,一时心中只觉好笑不舍心疼,毕竟这令人哭笑不得的画面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没待他再多说什么,师元儿转身就跑,像是怕自己再多留一刻,就会忍不住情绪崩溃,求他带她走。
慕韬天没有追去,却将她最后的笑容刻在心底,以此砥砺自己,一定要活着回来。
拉回思绪回到眼前,城门已在前方,就在要出城门的前一刻,他不禁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却在远处的民宅上看到一只红灯笼。
深夜里的红光明明灭灭,看来格外冷清,但这黑暗里的唯——抹光源,却让他露出笑容,更增加了此行的信心。
我和太子殿下的缘分,应是红灯笼指引的吧。
倏地,他忆起了师元儿曾在马车上和小妹说的话,这只红灯笼,必然就是她所做的记号,保他平安归来。
至于她如何知道他是由这里离开?这也不难猜,她肯定是在夜间于每个城门显眼处都挂上了灯笼,只要他看到其中一盏,她便算完成了心愿。
寒风吹来,此刻他心如明镜,再无里碍地夹紧马腹,往山坡急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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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戎天率领的朝廷大军由雁门关出塞,与北方狼族会于哈刺莽来部落。他带兵习惯以急速攻其不备,双方拚杀一阵后,狼族败走,往北方逃窜,朝廷大军乘胜追击,直抵饮马河畔。
然而他们在此处失之地利,数万大军无法一次过河,被迫切成了三段,而北方狼族诈败退往肯特山方向,待慕戎天第一阶段的军队过后,狼族与其他部落的联军突然进行反攻,使得朝廷大军陷入混乱,正过河的第二军队无法前进,被前方落败的第一军队逼得后退,但第三军队不知前方发生何事,又急着往前,如此自乱阵脚,以致全然溃败。
幸而此时由慕韬天率领的精兵向归降的高林国借道,由东面突袭解了慕戎天一方的危机。
在一天一夜的激战后,双方暂时退兵,以饮马河为界彼此遥遥相对。
朝廷大军此役丧失士兵性命万余,慕戎天自责不已,同时也意外太子慕韬天在领军上的冷静与果断。在自叹不如的情况下,他将帅符交给了太子,由太子做为军队的最高统帅。
饮马河两岸一马平川,双方对峙的情况下,队了硬拚几乎没有别的方式。但漠北一带是狼族的地盘,除了对地形地貌的了解,他们的骑兵在马上几乎是无敌,因此朝廷大军可说毫无致胜的希望。
慕戎天不敢期待太子能挽回局面,也十分后悔自己的冲动,沮丧得希望只要大军伤亡人数能降低就好。然而慕韬天一句淡淡的开解之语,却有效地激起了他的斗志。
“还没打,怎么知道会输呢?当每个将士都相信你是战场上的杀神时,你就得是杀神。”
夜晚,慕韬天亲自率领十人小队偷偷潜入对方的营区,观察狼族军队巡守的规律性及起居的死角;慕戎天则带着另外数十人,按照慕韬天的推算埋伏在西面的山边,果然逮到了狼族的密使。
由密使口中,朝廷大军知道了狼族欲与西面的部落联军,令其在两军对垒时能由西方奇袭。由于密使这二前去,加上西面部落联军全速奔来,估计约耗时三天左右,所以朝廷大军便于第二天的夜晚主动进攻。
因为事先掌握了狼族军队的起居规律,又抓准了他们以为西面联军会赶来协助,故在深夜时,慕韬天率领三干谙水性的精兵,忍着刺骨寒意利用浮木潜水悄悄渡河,同时搭起浮桥,在大部分狼族军都陷入睡眠的时候,突然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和营帐,先引起混乱。
见到火光后,由慕戎天带领的中军就快速通过浮桥猛攻,狼族没料到敌军会这么快杀到,一下子被杀得抱头鼠窜。只是狼族主将也非庸才,勉强组合起战阵,略略挽回了颓势。
战事进行到快天明,双方皆有死伤,此时西方突然来了一大军,支着狼族的旗旌。狼族以为援军来了,突然士气高昂,胡乱喊叫着助威。但在西面军接近后,狼族旗旌突然换成朝廷的黄旗,上头有着醒目的“慕”字,士兵还高声喊着汉语的“杀!”,威风凛凛地冲了过来,令狼族士兵错愕不已,斗志也瞬间落到最低点。
原来西面的军队,是由高毅带领五千精兵佯装狼族援军而来,而狼族士兵的心情由原本的亢奋一下子跌落谷底,对士气的杀伤力不容小觎,因此这场战争就在这一夜结束.狼族完全溃败,死伤数万,被掳者不下万人,主将及副将皆被射杀,还剿获马匹及刀枪等无数。
朝廷大军的告捷很快便传回了京城,但由于需就地处理俘虏及战败条款等事,大军并没有马上回朝,同时一些细节的事,慕韬天也在等着皇帝的命令由京城回博。
“二哥,这次多亏了你。”慕戎天豪迈地举起大碗,用力叩了一下慕韬天的酒杯。“唉,我自诏战无不胜,却差点被骄傲所害,失了大局。幸亏二哥的奇兵帮了大忙,看来我这‘杀神’的称号要让给二哥你了。”
慕韬天的小酒杯都快被慕戎天磕破了,他心想若自己成了杀神,那师元儿每回见到他,不闪得老远才怪。“戎弟也是求胜心切,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戎弟能毅然交出兵符,相信我这光会纸上谈兵的家伙,此等胸襟令人佩服。”
慕戎天摇摇头,“二哥此言差矣。光是你能趁其不备由东面来援,还只用一万人就击退狼族数倍的兵力,就知道二哥谋略过人,只是以前没机会一展长才罢了。
何况在听完二哥通盘退敌的计划后,我除了佩服还是只有佩服,居然能利用敌军先盛后衰的心理转变,在他们最脆弱的时刻进行突击,这谁想得到呢?’此役由隆冬打到初春,战果相当漂亮,也充分建立了太子的威信,为日后慕韬天的帝王之路起了十分关键的作用。
然而在两兄弟把酒谈心时,高毅突然脸色凝重地敲门还带了一个伤痕累累的土兵入内,这名士兵身上,穿的赫然是皇宫禁军侍卫服。
见到此情况,慕氏兄弟脸色齐变,慕韬天还算沉得住气,慕戎天已然急问:“皇宫发生什么事了?
高毅放开手让那人自己说,只见侍卫见到慕韬天,立刻涕泪俱下惨然道:“太子殿下带兵出城后一个月,京城里就谣传朝廷军大败,皇上因此大受刺激卧病不起,在一次大皇子探望皇上后,皇上便……便驾崩了!”
慕韬天心一凛,悲痛交加的沉下声,“皇上驾崩,为何我们不知道?”至少也该通知他这个人在前线的太子,否则国一日无君怎么成?
“大皇子说怕影响战事,便将皇上驾崩一事按住不发,朝廷里……朝廷里很多大皇子的人,百官根本不敢多说什么。不久后罗刹教叛乱,大皇子托言平乱便自立为王,其他反对的大臣都被大皇子砍了头,禁军统领罗将军暗嘱属下拚死逃出,快马通报太子殿下和三皇子。”
“什么?!”慕韬天和慕戎天厉颜相视,知道最坏的情况终于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