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你的亲大哥,我有件事要劝你。”
“什么事?”
“两年内不准成家、不准爱上其他女人,两年后来找我。”
雷之亦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推开大哥连连退了数步,“大哥原来对我是……”
“死小子!别以为你现在是家主我就不敢打你!”雷司枫上前狠狠给了雷之亦后脑一记巴掌,“我帮你挑了一门媳妇,可惜现在时机未到,你给我好好再等两年,到时你看了真不喜欢,我也不逼你娶她,如何?两年而已,可以等吧!”
“嗯,我等!大哥的好意我怎能辜负。”
“那就好。”雷司枫看了天色一眼,知道他该启程了,否则天黑之前赶不到下一个村落,“我们就别十八相送了,在此别过了。”
“是,祝大哥顺风。”
雷司枫拍了拍雷之亦的肩,才转身上了马车。
雷之亦目送着马车离开,敛起了笑容,为什么他总觉得大哥口中的女子与阮无心有关……
两年后——
天市院大厅,阮婶一副急着想当丈母娘的慎重打扮,看得雷以钦忍俊不住,阮婶这辈子最担心的,就是阮无心嫁不出去吧!
当年阮丹荷在天庄受了委屈回天市院,阮婶一听便哭天抢地,说天庄了不起吗?怎么能如此误阮丹荷一生的青春?阮丹荷还反过来劝母亲总比丢了性命好吧。
阮丹荷嫁的人是雷之亦终究是秘密,知情的人也只有雷以钦及阮婶,雷以功看到阮丹荷又回天市院,并不是不觊觎她,但因为雷以钦接下家主后,几个兄弟便分了家,而且雷以钦也威胁要掐断他的经济命脉,雷以功只好放弃阮丹荷。
在临析城里,阮丹荷成了一个寡妇,传说她与田氏兄弟回乡的路上遭了劫,死了田亦,她伤心欲绝,自此改名为阮无心。
两年了,阮无心已经等雷之亦两年了,但前不久竟有人上门说媒。
阮婶知道阮无心还在等雷之亦,她也不逼她,只希望阮无心答应见那个上门提亲的公子一回,看了产生不了好感再拒绝。
阮无心拗不过母亲,但她知道自己心意已定,见不见都不会改变心意,便应允了母亲,更何况……她多得是办法让那上门提亲的公子知难而退。
但阮婶可没忘了阮无心两年前爱耍的小手段。
阮无心几乎是被阮婶硬架到大厅里的,如今正坐在边上托腮生闷气,母亲竟然猜到了她会用泻药招呼,硬是把她带来大厅不说,还特地搜了身,把她藏在身上各处的泻药全搜了出来,让她没有机会下药。
只是时辰到了,没有等到想来提亲的人,倒是先等到了雷司枫。当初回到临析城后,他就用蹩脚的理由说什么他遭了劫,被一户姓雷的人家所救,成了雷家的义子,改了名叫雷司枫。
因为天庄的大公子本就生性低调,没几个人认识,他用雷司枫的名字在临析城行事还真没人知道他就是天庄大公子。
阮无心看见他,没好气的说:“上回你听到我答应了我娘要见提亲的人,你不是气得与我冷战数日吗?你来做什么?帮我下药?”
“就是弟妹下药的功夫已达炉火纯青的地步,我发现与其在家里生闷气,不如来好好欣赏欣赏也算解气。”
况且……在知道了提亲的人是谁时,他怎能不来看看。
“雷大公子,请别再喊无心‘弟妹’了。还有,她身上的泻药都被我搜出来,没办法下药了。”女人家该有好名声,怎能因为爱下药而名声远播,两年前她就是因为这恶名险些丢了性命啊!阮婶心有余悸。
雷司枫刻意不改称呼,“弟妹啊!你下药不手软,就不担心真遇到意中人?”
雷司枫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的意中人别说会来这里了,他的记忆中根本没有她的存在。她不是没想过两年了,他的脑伤应该已痊愈,可以找他说出一切,但她又怕这两年他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怎么办?或者,雷之亦想不起来,也无意与她共续前缘怎么办?
而且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为救雷之亦而杀了雷奇楷,他是斥责她的。
“真能遇到我的意中人,我会先一步抢下下了药的东西,救他一命,你放心。”阮无心恶狠狠的回了雷司枫这句话。
此时,一名奴仆有些慌乱的跑进大厅,因为方来天市院工作不满一个月就见到那大名鼎鼎的人物,让他不知所措,“家、家主,有贵客来访。”
主座上的雷以钦不解地看着那毛躁的仆人,“是提亲的人来了?”这回来提亲的人,名号他见都没见过,不至于让这奴仆像皇帝亲临一般的结巴犯傻吧。
“是、是的,是贵客!”
“快请啊!我们不都等着,你把贵客晾在外头没请进门?”阮婶瞪视了那奴仆一眼,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我、我忘了。”奴仆一惊,才发现自己的失礼。
“所以我只好不请而入了,毕竟以天庄跟天市院的关系,我相信天市院应该还不至于敢让我在门外等,不快快请我入内的。”
听见来人的声音只觉得对方狂妄,直到见到来人是谁时,阮婶猛地站起身,这……这……这来提亲的人是雷之亦?!
熟悉的声音让阮无心僵坐在原地,她就这么瞪着眼,看着两年不见的雷之亦一如过往带着尔雅的微笑、风度翩翩的神采,走进了大厅。
“阮姑娘见到我都傻了?”雷之亦笑容未敛,见阮无心怔在当场,直觉她犯傻犯得可爱。
“怎、怎么是你?”
“怕吓坏了伊人,只好先取个假名免得让阮姑娘一口回绝啊。”
“你为什么会想来提亲?”阮无心凝视着他,想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丝激情,但那眼眸却如他失去记忆时一般的冷漠,他是雷之亦,不是她的阿亦。
“我未娶、你未嫁,我既为天庄之主自然得挑一个身分尊贵的女人为妻,身为天市院的小姐,这桩婚事对天市院及天庄是相辅相成。”
这句话让阮无心冷了面孔,“无须这个婚姻,义兄也会维持与天庄的合作关系,雷家主无须纡尊降贵求娶于我。”
雷司枫一呆,阮无心在这当口闹什么瞥扭?雷之亦来求亲了,她竟拒绝?
“如果我不是天庄家主,阮姑娘会答应这门亲事吗?”
阮无心凄然一笑,她对他的心意从来不是因为他的身分,“如果你不是了,或许我会答应。”
“如果我不是家主,就只能当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连自己都养不起。”
“没关系,我养你。”阮无心会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雷之亦不可能不是家主。
第10章(2)
雷以钦请雷之亦入座,把呆了一厅的人全唤清醒,“贵客上门礼数忘了吗?上茶!”
不久,一杯上等香茗送至,雷之亦只是轻饮一口,怡然自得的模样与神情怪异的众人成了对比。
“我来之前听说了,阮姑娘有对求娶之人下暗招的习性,我喝了这杯茶不会有问题吧?”雷之亦又取笑起阮无心,得到阮无心一记斜视。
“我娘把泻药收起来了,我来不及加到那杯茶里。”阮无心方说完,就见一名婢女端出了一盘茶点,送上了侧座几边。
阮无心心一惊,这是今天稍早交代婢女送上的茶点,加了料的。
“这是小姐亲自为贵客制作的茶点。”婢女不疑有他,只是听命办事。
“阮姑娘做的?”雷之亦重复询问了一次,语带犹疑的望向阮无心,没想到阮无心还没表态,倒是阮婶先奔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