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请你让开。”阮丹荷不会伤害雷司枫,只扬声要他让开。
雷司枫转向阮丹荷,劝告她,“弟妹,我知道你恨着八年前的事,但够了,你这样更让人误解你是畏罪心虚。”
阮丹荷将雷司枫的话听了进去,受挫的一声怒吼,她纤细的手臂将手上的剑往旁一掷,剑尖竟如箭矢般穿过了雷鸿翰的身侧,直直地插入了他身后的屏风,将屏风给牢牢钉在墙上。
见她收剑,护院要上前押住她,却被雷司枫一声冷哼给喝止住了步伐。
雷鸿翰细眯起眼,语气更为不善——因为她所使出的剑法。“阮丹荷,你由哪里学来的剑招,这是不外传的剑式,你怎么学会的?”
阮丹荷一身暴戾之气全在雷鸿翰这句话里降至冰点,她暗自叫声不妙,她缓缓的转过身望向雷之亦,果然看见他又震惊、又疑惑的眼神。
“是我教的?”雷之亦开始觉得有丝痛楚慢慢的在加剧,但他这回不想逃避,他逃避得够久了,这一大堆的疑惑他早厘清些许了,八年前的事,他是出了什么事而遗忘吧!
雷鸿翰也突然想通了,他用眼神示意翳无仇,翳无仇连忙要上前探视雷之亦。
“不要碰我!”雷之亦喝斥了翳无仇不让他靠近,他转而询问阮丹荷,“是我教的对不对?你的剑法、你的鞭法,全是我教的?”
阮丹荷此时不能不说她不懊悔,她如何能开口回答,万一让他想起一切引发了脑伤,那结果她不愿见。
“啊!我……我的头……”
雷之亦终于耐不住痛楚,他抱着头半跪下身子,却还自残的想想起一切,她的身上纹身不是巧合吧?是因为他而纹的吧?
他梦中的小女娃约莫十岁大,而他的昏迷发生在八年前,八年前阮丹荷正是这个年纪,所以那个梦境是一件真实的事,故事的主角正是他及阮丹荷。
“阿亦,不要想了!我求你!”阮丹荷飞扑到雷之亦的身边,不忍见他的痛楚。
“你……是我的小馒头对不对?”
阮丹荷看着雷之亦因为痛楚而涨红的脸,看着他的双眸布满血丝,阮丹荷捧住他的双颊,只能点头,“我是!你的梦都是真的!阿亦,你受了脑伤不能再想,你的脑伤会复发的,我求你。”
“你口中一直记挂的男人,是不是我?”雷之亦询问着阮丹荷,阮丹荷点了点头。
阮丹荷担忧的托住雷之亦的双手,够了,她不想再让他想了,她不想看他忍受痛楚,“阿亦,你听话让神医前辈为你诊脉好吗?看你这样,我心痛。”
“他让我忘了一次,我不相信他。”
“可是阿亦……”阮丹荷话没说完,就看见雷之亦终于忍不住痛楚,失去意识瘫软了过去。
第9章(1)
望着昏迷还不断呓语着她名字的雷之亦,阮丹荷只是静静坐在床沿陪着他,心里后悔不已,她托起雷之亦的手紧紧握着,是她耐不住脾气、是她受不了诬陷,如果她忍得住,雷之亦就不会想起过去,就不会倒在这里。
雷鸿翰跌坐在椅上,语气也显得无力,“所以他醒来后,八年前的事又得经历一次?”
翳无仇重重一声叹息,证实道:“醒来后,他每时辰会发作一次,非要痛得昏厥才得以减轻痛楚。”
八年前雷之亦曾经历的痛楚,阮丹荷虽只听雷司枫说过,但光是方才在大厅里雷之亦痛苦的模样就够让她难受的了,她不忍让他再承受这样的痛楚。
“神医前辈……请您施针,再让阿亦遗忘吧!”阮丹荷最后下了这样的决定。
“阮姑娘,这样三少爷会再次忘了你……”
“我宁可让他忘了我,也不想看他受苦。”
阮丹荷的委屈牺牲让雷司枫及翳无仇动容。
偏偏雷鸿翰看不见阮丹荷的深情,眼见雷之亦的痛苦,他怒气难平,“把这女人押去地牢!先是毒害雪真,后又害亦儿脑伤复发,我饶不了她。”
“祖父!您还要固执多久?”雷司枫立刻挡在阮丹荷之前,雷鸿翰的固执连他都无法漠视,现在罗雪真不在,他捉紧机会说话。
“枫儿,连你也为这女人说话?”
“因为弟妹深爱着之亦,当初她被祖父您丢在后山自生自灭,她恨了之亦八年,可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她原谅了之亦,甘愿帮我隐瞒一切,免得之亦想起过去而脑伤发作,她和之亦是两情相悦的,她没有必要对雪真下毒。”
“连你也在说是雪真自己下的毒?”
“祖父您还要偏颇雪真吗?我知道弟妹的为人。”
在此剑拔弩张的情势之下,一声轻笑声由雷司枫的身后传出,雷司枫回望,是阮丹荷笑了,那声轻笑是自嘲,她笑自己奴身还妄想攀上权贵。
“无妨,大公子别再为我说话了,反正神医前辈施针让三公子遗忘之后,我不存在对三公子最好。”
“弟妹……”她寒了心,雷司枫明白,因为她改了口,他成了大公子,而之亦成了三公子,他们对她来说又成为主子了。
阮丹荷抹去脸上的泪水,丽容上又弯起了一抹微笑,只是这回是深情、是无悔,“神医前辈,您施针吧。”
翳无仇命人搬来小几铺满他要施针的工具,接着便要阮丹荷助他扶起雷之亦,让他坐起身,没想到是雷司枫阻止了。
“等等!不准施针。”
“大公子……”
雷司枫也肃了容,就当他最后再为阮丹荷及雷之亦做一件事,“祖父,我要您答应不再用雪真中毒的事为难弟妹,否则,我会用尽手段阻止神医前辈施针。”
雷鸿翰不相信雷司枫舍得雷之亦受苦,他没同意,“你就忍心看亦儿痛苦?”
“之亦两年后脑伤痊愈,想起弟妹后,知道弟妹被祖父私刑处置,您会看到之亦更苦。”
“那就让他一辈子不再想起这个女人。”
“祖父您当然可以这么做,但我的良心不允许,如果您今日非要为难弟妹,除非连我一起杀了,否则我保证我会让之亦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弟妹。”
雷鸿翰愤怒不已,但却无法无视他,雷司枫在他的七个孙儿之中一直是最无欲无求的,可也是顽固起来最拗的。
翳无仇知道要给雷鸿翰一些压力,他也助了雷司枫一把,“老太爷,莫等三少爷醒来,否则要施针就难了。”
随着翳无仇的话,雷鸿翰望向雷之亦,见他似乎有渐渐要苏醒的迹象……
“罢了!我可以同意,但是阮丹荷要回去临析城,再也不能进入京城,并且从此改名,阮丹荷这个名字不许再用,我不能冒着让亦儿听到你的名字,又想起一切的风险。”
阮丹荷既然已放下了一切,名字又算什么。“我答应。”
“阮丹荷,亦儿即将是天庄下任家主,绝不容许有骨肉流落在外,你嫁给亦儿已近一个月,若有身孕,你有两条路,一是将孩子送回天庄,二是一辈子教养孩子,不许带着孩子再嫁,这个条件你也得答应。”
阮丹荷震惊不已,她望向雷鸿翰,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她逼至绝境。“只因为我不配,所以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住吗?”
“你要保住孩子可以,我说了,一辈子不许再嫁,我不容许我雷家的骨肉改姓。”
“祖父,您先是抢了人家的夫婿,接着又叫人不许再嫁吗?”雷司枫难以置信祖父竟会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