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齐可祯的声音,粘虹玉得意的冷笑。“是璟表哥,他酒后吐真言,和我做了夫妻的事。”
“喔,他要娶你为妻,那置我于何地?”哭吧!待会有得她哭的,这世上聪明人不多,蠢人却不少。
“我……呜呜——我也不愿呀!可表哥一直说没有我不行,我心里嫩得紧,只好请你让路了,成全我们这对有情人……”粘虹玉的眼底闪过一抹冷锐的光芒。
“谁要让路,我刚听见大叫声,发生了什么事?”
一道清冷略沉的男声陡地响起,外头的议论声骤地一停。
“你怎么在这里——”粘虹玉惊叫。
一身象牙白儒服的闻人璟眉头微蟹。“这儿是我闻人府,我的出现值得大呼小叫吗?”
“可……可你站在那里,床上的人是谁?”她已经不敢回头看了,双肩真的抖得非常厉害。
一手策划这个局的林氏也心惊胆颤,看了看神色震惊的粘虹玉,又瞧了瞧身形挺拔的闻人璟,在心里喊了声糟。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坏了她精心布置的好事?抬起头,她瞧向不远处的闻人凤,他朝她揺了揺头,示意她莫要插手,让粘虹玉去承担,她不能出面,否则以闻人璟在大理寺办案的精明,很快就会逮出幕后主使者。只是事态檳变已不是她能掌控的,让她想逃也逃不开。
“那要问你才清楚,我刚才似乎听见你说和他做了夫妻的事,你会不知道他是谁?”他话带冷i肖。
“我不……”她怎么能说她原本要算计的人是他,她用尽心机只想成为他的妻子,当上闻人府宗妇?
可是如今看来她搞砸了。
为了把事情掩过去,她一径的哭泣,想让人觉得她很可怜,进而博取同情,将所见所闻忘了。
“哭是解决不了事情的,表妹,你的清白已经毁了,除了嫁给和你有肌肤之亲的男人别无他法,你不想被沉塘吧!”齐可祯来踩上一脚,逼她面对自己造成的恶果。一听到要沉塘,她惊恐的揺头。“我不要,表哥一早穿的不是这件衣服,明明是雨过天青色直裰……”
喔!真相大白了,人家是追着衣服来的,结果认错了人。众人了然。
谁家后院没几件丫鬟爬床之类的风流事,只不过想要攀上高枝也要擦亮双眼,不要马牛不分的搞错对象,高枝没攀上反而跌个脑门生疼。
“我原本是穿着雨过天青色衣袍,只是胜弟喝醉了吐了一身,我便把衣服脱下给他披,而后再叫小厮拿件干净的衣服换上。”他话一说,所有人都看向丢在地上的那件雨过天青色直裰。
“胜……胜弟?”林氏抖着唇,往前一站。“你说你把衣服借给胜哥儿,那床上的男人是……”是她儿子?!
林氏还来不及干嚎,睡得正熟的男人忽然翻了个身坐起,酒意甚浓的打了个酒嗝,手往背后一抓。
“吵什么,没瞧见爷在睡觉吗?”
“胜哥儿?”
“原来是闻人胜啊……”
男人的真面目掲晓。
“看来这里没有我们的事了,太君,你年纪大了不要太劳累,早点回去休息,肮脏事见多了对身体不好。”闻人璟伸手一扶庄氏,看也不看哭成一团的姑侄俩就要离开。
“就是呀,太君,这里脏得很,我都怕伤眼呢!我和敬轩送送你,你老走好。”齐可祯虚扶另一边。
庄氏冷着脸睨视这对装纯良的小两口,心里沉沉叹息,朝两人手背各拍一下。
“得意了,把自家人玩出事儿,要是收不了场,小心我收拾你们这两只兔崽仔。”
闻人璟默然不语,齐可祯呵呵儍乐。
老太君走后,摆了人一道的小夫妻也要离开了,这事轮不到他们管,有林氏、粘氏两位长辈在,可是他们才刚一提腿,身后便传来数道呼喊声。
“不要走——”不要走?
“相公,你有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好像待宰的猪在哀嚎。”“那是风声。”他一脸冷肃。
“喔,那是我听错了,我们回去吧!”让恶人自食恶果的感觉真好,每个都当她好欺负,现在后悔了吧。
“嗯!”他伸出手,握住妻子柔白小手。
外头的宾客早已散去,在管事的安排下陆续出府。
无人的院子里,只见发狠的林氏朝哭得抽抽噎噎的粘虹玉甩下一巴掌,骂她是没人要的贱货,也不看看她是什么出身,居然敢妄想攀上闻人府矜贵的二少爷,简直不要脸。
粘虹玉还要在粘氏面前装,靠粘氏帮扶,不能露出目中无人的本性,所以她咬着牙硬装无助的弱女,白白挨了林氏一巴掌,心里想着应该如何回报,她绝不是受欺负而不还手的人,林氏她该死。
而粘氏只是一味的哭,她大概是唯一哭得真心的人,她为侄女的遭遇感到难过,觉得侄女的一生都毁了,儿子、儿媳的不管不顾让她非常痛心,不晓得他们为何这般冷潢。不过这边的一团乱已经和闻人璟夫妻无关,他们乱他们的,小两口恩恩爱爱的,喁喁私语。
“我刚闻到屋里有股甜香,那是怎么回事?”闻久了心口有点发热,脑门一阵发晕,还瞧见迭影。
“迷情香。”
“迷情香?”
“春药。”见她面露迷惘,他说得直接。
“啊!怎么连这倘也用上了,他们跟咱们有多大的仇呀!”粉脸染上霞红色。
“利欲熏心。”
“可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便不择手段,他们也不想想把你名声弄臭了,以后他们出门就不会被人指指点点吗?你是闻人府这一代唯一能把门掌家的顶梁柱,要是你倒了,他们有谁能撑得起。”真是一对短识的愚夫愚妇,若无她丈夫顶着,闻人府能昌盛一世吗?
“席间二叔一直敬我酒,与他交好的族老也不断往我杯里倒酒,我真的不愿看他们日益丑陋的嘴脸……”真要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吗?他们曽经那么关爱他。闻人璟不想和族亲扯‘脸,但他也会心痛,这些人都是他最亲近的人,投想到到头来亲情祗不上权与利。
齐可祯反身搂住他的腰,给予支持。“他们怎么做都与我们无关,你尽力了,但对方不领情,这也没办法,凡事对得起自己便无愧于心,你只要在意爱你的人就好,你有我,有临哥儿。”
“祯儿……”有她真好。
夫妻俩相视一笑,无须言明的情意在被此眼中。
“娘——”
远远跑来一道小身影,飞扑进齐可祯怀里。
“乖,我们临哥儿今天真厉害,娘以你为荣!”她拎起衣袖擦去他额上汗谪,一路跑来都出汗了。
“嗯!厉害,让娘骄傲。”他小有得意的扬起下巴。
“你喊她娘,那我呢?”他好像投听儿子喊过一声螯。
临哥儿害羞的直笑,躲进了娘亲的怀抱。
“哎呀!你螯吃味了,闻闻,是不是酸酸的,快喊一声螯,别让他泛酸了。”她拉着临哥儿的手去碰丈夫的大手。
“……爹。”他小小声的喊着。
“还有呢?”齐可祯鼓励着。
闻人临怯怯地看了父亲一眼,继而很小心地拉住他一根手指。“爹,印章,刻印……”
“印章?”什么意思?他看向妻子。
她笑着解释。“太君赏了临哥儿两千两,因为他书念得好,所以要把银子存在钱庄。”
“娘,金珠子,我的。”他没忘二婶婆欠他的金珠子。
“好,全给你,等我们存够了钱就打一只大大的大金猪,你就乐呵呵的抱着睡。”她朝他胳肢窝一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