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言海青一日两回命人到前院,想求见王爷一面,不晓得是急着给燕将军送银子呢,还是缺脂粉钱?
“邵熙”手足无措的样子,让阿睿很开心。
“柳州的疫情不是有阿睿吗?这种事,不必让本王伤脑筋。”
“领王爷薪水的,是你不是我。”阿睿好意提醒,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她的脸皮超级无敌厚,勾住他的手臂,皮皮笑道:“反正我已经吃阿睿的软饭,吃很多年了。”
何止吃他的软饭,从高一起,小女生们送的蛋糕饼干巧克力,全都塞进她的肚皮,有一阵子,她的体重数字是身高减一百,相当、相当、相当可怕。
那时阿睿正在准备申请大学,忙得一颗头两个大,还是发狠心,天天“陪”她跑21K。
运动量大,加上吃不饱,血糖过低的小希,怎么能考得上好高中?
所以不意外地考砸了,只好继续留在私立中学再混三年。
不过……吃他的软饭?这句话他喜欢。
阿睿漂亮的嘴角往上扬,完美的容貌让路上往来的女子垂涎三尺,每个经过身旁的女人,都忍不住多看阿睿几眼。
这时候,小希又要表彰王爷这个完美身分了。
那些女人觊觎归觊觎,谁也不敢一窝蜂抢上来抚摸拉扯,开玩笑,谁敢动顺亲王的男人?
回想当助理期间,一阵混乱过后,阿睿的衣服也许还能保全,但她这个当人肉围墙的,不管有没有被侵犯过,都会变成残花败柳,那副模样,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得意地翻翻眉毛,她笑眼眯眯问:“阿睿,如果我们买一些陶瓷器带回去,会不会变成骨董,然后赚大钱?”
眼睛发亮,笑容馋得像豺狼,明明没有不安好心,看起来就像是不安好心。
他又想骂她笨了,不过……谁说无知不是件幸福事儿?怀抱不实梦想,说不定能带给人往前冲的力量。
于是他说:“好建议。”
“我们进去挑挑?”难得阿戴首肯,她指指路边一家规模颇大的铺子。
“我想,这边卖的瓷器应该比不上顺亲王府的,毕竟盛明希从小养尊处优,眼光肯定不俗。”
小希瞠大双眼,一脸恍然大悟,用狗腿式的拍手法,啪啪啪,表情既崇拜又尊敬。
“阿截,你真聪明。”
被笨蛋赞美,阿睿找不到骄傲的感受,反而觉得被污辱了,他怡然自得地补上一句,“好好思考吧,要怎样才能把东西带回去。”
带回去……下一秒,她蔫了,像两个星期没水浇的小白菜。
对啊,她是有时光隧道还是有时光机?看一眼阿睿恶毒的笑意,她被亏了,生气、生闷气。
阿睿不理会她的闷,抓住她的手腕,立刻调头走。
“去哪里?”小希问。
“回王府。”
“干么这么赶,还早嘛,才吃过饭,消消食再回府。”
意思就是……多逛几间铺子啦,在二十一世纪,时间有限、薪水有限,消费力不足,无法彻底满足自己的购买欲,好不容易来一趟古代,钱多到花不完,不多逛逛,不只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大盛王朝的经济,更对不起祖宗八代。
他似笑非笑问:“你不想回去?”
“不想,百分百不想、万分万不想,打死都不想。”她态度坚持得淋漓尽致。
“OK,别怪我没带你看好戏,先走啦!”
阿睿不勉强她,往前走几步,头也不回地手在后脑处挥几下。
看好戏?王府有好戏可以看?
态度坚持得淋漓尽致的小希,在短短三秒钟内拔腿!
“有什么好戏可看?”
阿睿不回答,只是想着那位酷似堂哥的王夫言海青,心情瞬间飞扬。
他始终保持沉默,但笑容不断,这种表情会让人很想朝他后脑巴下去,但是她没出息所以她不敢,即使现在他们改称号,叫做王爷和男宠。
两人回到王府,刚进前院,张晴立刻递了封信给小希,小希丝毫不考虑,直接把信交给阿睿。
他打开,快速看几眼。
信是易风堂送来的,柳州的疫病控制已见初步成效,而闵州、益州的疫疾也开始发酵,地方官员已经用八百里加急,将奏折往京城送。
很好,易风堂的能耐不出自己所料。
阿睿向张晴下令,“让紫梅、红梅收拾收拾,许是明天,王爷就要前往柳州。”
一个男宠逾越本分拆看王爷的信,已经够惊人,没想到看完信,不征求王爷同意,竟敢直接下达命令。
怎么会这样?王爷从不让后院男子干政,就连王夫也不敢对朝堂说事,这个邵睿……见张晴还停在原地,那张脸摆明是惊吓过度,小希不理会她的心情,佯怒道:“怎么还不去,有问题吗?”
张晴回神,立刻低头,“是,奴才马上吩咐下去。”
阿睿抿唇一笑,惊讶吗?往后这种情形将会是王府常态。
拉着小希穿过前院与后院中间的月亮门儿,阿睿的脚步越来越快,像担心看不到似的。
两人来到梅园前方。
阿睿朝小希示意,小希点头,对守在门口的奴才说:“不许进去报信。”
老奴才顿了一下,王爷多久没到梅圔来了,这一来就……王夫发生什么事吗?算了,不管什么事,都与下人无关,千万别阎王打架、小鬼遭狭就好。
“是。”老奴躬身回答。
阿睿又补上一句。“别放人进园子,懂吗?”
老奴才朝阿睿望一眼,他是王爷带回来的新欢?今儿个,是给王夫下脸子来了?唉,后宅斗争,自古以来就免不了,他有王爷撑腰,看来王夫……日子不好过啦。
“是。”老奴才乖觉地退开几步。
阿睿牵着小希走进梅园,直走到一棵枝叶繁盛的绿树前,他看一眼,再测测与前方的亭子距离,点点头、选定。
“爬上去!”阿睿说。
“我?”她哪会爬树啊?
“不然呢?”
小希不会爬树,更不会违反他的命令,苦着脸,喘一口大气之后,手脚并用往树上爬。
她的技术不佳,但长年在阿睿身边当苦力,肌肉训练得还不赖,即使动作难看,爬两步滑一步,最后还是爬上去了。
至于阿睿,他是长年在健身房混的,最近为新戏,更是加强训练,三两下功夫,就从树下爬上树梢,还挪了个舒服位置坐下。比起把树干当浮板,手脚并用死命紧抱的小希,潇洒度远远超过她不止一百倍。
摇头、看不下去,阿睿朝她伸手。
天晓得小希多热爱这个动作,每次他伸手,再难、再烦的事,她便晓得,有人承担了。
把手伸过去同时,她也伸出自己的信赖。
看她笑得一脸没出息,他既无奈又甜蜜,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扯,他把她抄到自己身边,两人同一个方向、同一个角度,坐在同一根枝桠上。
阿睿环住她的腰,固定她的身体,免得一个不注意,王爷摔成大猪头。
好不容易搞定,她在他耳边问:“我们要看什么?”
需要靠这么近吗?他觑她一眼,好吧,除非她有掉下去的打算,否则只能靠他这么近。
只是,她的气息暖暖的、她的气味香香的,随着她的声音传递,他某条神经被勾起,环住她腰际的手臂,不自觉地加重力道。
她误会了,以为他的“施力”,是因为他正“倾尽全力”不让她掉下去。
小希太感动、太感激,于是把头靠到他身上,手臂环住他的身体,还是手脚并用,不过这次的救命新浮板是阿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