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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堂堂大将军,即使面对万马千军也面不改色,但此刻站在孙络晴跟前的风远,竟紧张得有些结巴,“我、我是……”

  刚追过来的福伯打断他的话,上前撵人,“你快出去,咱们厨房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快走。”

  他推着他,要把人赶出去,但不想这人的两脚彷佛牢牢的钉在地上,任他怎么使劲都推不动分毫。

  孙络睛望向他,语气淡然的询问,“公子不请自来,不知有何事?”



  “我……”风远张着嘴想开口,但话到嘴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有些局促的挠着脸。

  “若无事,还请公子离开。”她不愠不火的下逐客令。

  他来此本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但瞧见她那疏冷的神情,才想起来,此时的她并不认得他。

  “……抱歉,是我唐突了。”他讪讪的道歉,离开前,眷恋的再看她一眼,回到铺子里,他一口气狠吃五碗粥,才稍稍平息了心头浮躁的情绪,见时辰还早,此时早朝应还未散,他索性起身进宫。

  紫娟见他走出去,叨念道:“这什么人啊,真是奇怪。”

  一旁的孙络晴却若有所思,不知为何,这人给她的感觉隐隐有些熟悉。



  第1章(2)

  “臣来迟,望皇上恕罪。”走进仪和殿,风远抱拳一揖,向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请罪。

  金朝郡朝他看了眼,想起他三日前在大殿上突然昏厥之事,关切的问道:“你身子有恙,怎不好好在府里头休息,无须急着上朝。”

  穿着一袭玄色绣金龙纹袍的皇帝在上个月甫过三十五岁寿辰,他五官深邃,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帝王威仪尽显。

  “臣已没事,多谢皇上关心。”说完,风远走到排班的武将前站好,那双狭长的眼睛毫不遮掩的扫视着殿上众臣,目光从丞相沙平水,一直看到最末端的五品朝臣,似是在寻找什么。

  之后再看向站在他身旁,与他并列为一品大将军的严舒波,再往身后的一干武将一一看去。

  他这番动静自是瞒不了高坐殿上的皇帝,“风远,你在看什么?”对这位他看着长大的臣子,金朝郡多了份纵容。

  闻言,风远回过神来,收回眼神,抱拳躬身禀道:“臣数日未上朝,心中甚是惦念朝中大臣,御前失仪,还望皇上恕罪。”

  风家世代务农,在他长到九岁前,大字都还认不了几个,直到后来进了镇江王府,结识当时身为镇江王世子的皇上,因举止粗野又没规矩,世子派人想教他规矩,他不肯学,但那时世子威胁他,若不学便不让武师再教他武艺,他这才迫不得已学会这些规矩礼仪,还跟着夫子念了两年书。

  惦念朝中大臣?这鬼话金朝郡压根不信,他适才那眼神分明就像在找贼子一样,不过他没揭穿他,打算等下朝后再问。

  摆摆手,他看向底下的众臣。“众卿可还有事要上奏?”

  列班的朝臣,该上奏的适才都已启奏,皇帝见众臣摇头,出声道:“那就退朝吧。”

  “臣等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沙平水率领众臣,山呼万岁。

  散朝后,风远没像往常那般随即离开,伫立在殿上,打量着一干朝臣,寻找“前生”唆使那些刺客伏击他的幕后主使者。

  昨日苏醒后,他脑子混乱了好半晌,才发现自己竟回到了半年前,换言之,他从半年后重生回半年前。

  前生,他携成亲甫数个月的妻子返乡祭拜双亲,半途遭刺客袭击,为护妻子逃走,他杀尽那些刺客,最后也力竭身死,他至死都不知那些刺客是受谁指使。

  让他更憋屈的是,在死前,他意外发现几封妻子亲笔所写的书信,误以为她仍与她前未婚夫背着他私下里往来,两人因而起了争执。

  可就在他死前,她亲口告诉他,自嫁他为妻后,她便从无二心,一心一意对他。

  若是当时他没被那突然发现的书信给气昏头,也不致于连手下都被那些刺客给灭了、摸到门外来都还没察觉。

  若是他那时能平心静气听她解释,也许最后不会落得死不瞑目的下场……思及此,他眸里掠过一抹戾色,恨恨咬牙,老天爷让他再重生回半年前,他定要揪出那暗中害他之人,将之碎尸万段不可。

  被他那阴狠的眼神盯上的朝臣,个个寒毛直竖,不明白自个儿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将军,竟用那种恶兽般的眼神瞪着他们。

  泰半的朝臣都不想去招惹这位脾气火爆的大将军,匆匆忙忙离开。

  他最后将目光定在严舒波那张儒雅的脸上。

  身为朝中唯二的一品大将军,严舒波可不像其他朝臣那般闪避,他抬眼迎视他的目光,一脸玩味的朝他走过来。

  “风老弟怎么这般看着为兄?”他年岁较风远年长几岁,每回见着他都以兄长的身分自居。

  风远眯起眼,盯着那张让他百看百厌的虚伪面容,质问,“严舒波,我问你,你我之间可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严舒波在皇上起义时,率领一批人前来投在皇上麾下,与他各领一支兵马,追随皇上一路打进安阳城,立下的战功与他不相上下,皇上登基后,册封他为疾风大将军。

  与他不同的是,严舒波颇有文采,言谈举止温文儒雅,因此被人称为儒将,风远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虚伪的作态,前一刻还能若无其事的与人把酒言欢,下一刻便翻脸无情,设下陷阱,将人给坑害。

  他有些怀疑,前生派刺客伏袭他之事,是严舒波所为。

  “不共戴天之仇?”严舒波闻言略略思索须臾,摇头道:“应是没有,风老弟为何这么问?”

  风远刚要开口,一名太监走过来禀道:“启禀风大将军,皇上召您前往御书房觐见。”

  他恰好也有事要面见皇上,遂丢下严舒波,跟着那传旨太监,前往御书房。

  “参见皇上。”进到御书房,他抱拳行了个礼。

  “风远,你适才在大殿上,为何像在找仇人一样看着那些大臣?”不若在朝堂之上那般严肃,金朝郡见到自个儿看着长大的风远,脸上带着笑问。

  他确实是在找仇人,但重生回半年前这事着实诡异,他自个儿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没敢贸然将此事禀告皇上,只好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臣只是忽然想到,臣素日里不拘小节,似是得罪不少朝臣,也不知有没有人对臣心存怨愤?”

  金朝郡稀奇的看着他,“哟,今儿个是吹什么风,竟让你这小子发现自个那坏脾气开罪不少人。”他那脾气,说好听点是性子直,说话处事不给人留情面,说难听点是蛮横霸道,率性而为。

  “回皇上,今天吹的是南风。”风远一本正经的答道。

  金朝郡笑骂了句,“少给朕贫嘴,还不老实回答。”

  “禀皇上,臣只是想找个擅长琴棋书画的大臣。”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金朝郡有些意外,“你找擅长琴棋书画的大臣做什么?”

  “臣想学。”他这话倒是真心话。此番重生,他决定改头换面,学几手琴棋书画,增添几分儒雅气息。

  金朝郡惊讶的看着他,“你中了暑气,莫非连脑子也糊涂了?”风远打小就坐不住,当初进了镇江王府,他曾替他请了个教席先生,哪知他对读书识字不感兴趣,只对拳脚功夫有兴趣,一再逃课。

  后来为了学习兵法韬略,迫不得已,这才找了人来将兵书逐字念给他听,几年下来,已认了不少字,可要他行文论道,仍是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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