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将话说完,强忍着手上的痛楚准备开溜时,男人缓缓开口了。
“我不喜欢面包,那些是困扰。”
在美国发展时,他穷得天天啃面包,现在看到面包他会想吐。
“呀……”脚步一顿,她为难地嗫嚅。“可是……那是人家的心意,而且是手工的、纯天然的好东西耶!”
既然不喜欢,什么纯天然成分或健不健康对他来说都一样。
“你喜欢就带回去。”
他的语气平淡,阮绵绵尴尬地杵在原地愣了几秒后,只能提起面包篮往外走。“那……好吧,再见。”
不等他回应,她话一说完,正想快快离开时,连帽T恤后的帽子却被他伸指勾住。
她定下脚步,错愕地回过头,颤声问:“做……做什么?”
指尖力道略施了点劲,直接将她拉了回来。“处理一下再走。”
闻言,阮绵绵吓得僵着身子,小脸惨白。
他、他、他要处理什么?该不会是发现她偷窥他的事了吧?
当这个想法在脑中迅速闪过,她便恨不得自己有凭空消失的能力。
她真的很不想继续偷窥他,也很想戒掉这个怪瘾,但……但谁教他的身材那么引人垂涎。
意识到自己脑中迳自又觊觎起男人强健诱人的体魄,阮绵绵在心中哀号——
阮绵绵呀阮绵绵,此刻都已经丢脸丢死人了,你居然还有心思被男人的肉体给吸引,现在应该想办法要怎么逃离这可能会“身败名裂”的状况才是呀!
第2章(1)
见她夸张地吓白了一张脸,蒋皓毅不自觉摸了摸胡子。
是他的模样把她吓坏了吗?
休养期间他没费心打理门面,一开始他没多想,但前两天回武馆时,却吓哭了某个学员的小娃娃。
或许他只是话少了点、不爱笑了点、上课时冷峻严谨了点,但还不至于因为一把大胡子就把小孩吓哭吧?
这对自己的外貌向来有几分自信的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他是不是该把胡子刮一刮了?
他思潮起伏,迳自往前走,却不知被迫跟在他身后的女人脑中思绪混乱不已。
阮绵绵很想逃,但在这当下,无论她在心中如何呐喊、挣扎,似乎也只能乖乖面对现实,准备接受质问。
她趁着从厨房走进客厅这一小段距离,努力想着偷窥他的合理解释。
但她想来想去,偷窥就是偷窥,哪里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合理化自己夸张的行径?
她懊恼地想抓头发,谁知他却突然开口,吓得她惊弹了一下。
“坐。”
蒋皓毅看她夸张的反应,微微拧起眉,接着看到她像个小殡尸般直挺挺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
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小女人是怎么回事?怎么紧绷成这样?难道她就这么怕他?
他轻拍她的肩头。“放轻松,只是帮你处理一下你的手!”
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完,完全陷在自己思绪里的阮绵绵却惊声尖叫。
“不不不,别剁我的……呀!”
因为动作太大,扯痛了先前被他扭过的手臂,疼得她又白了脸。
蒋皓毅微扬浓眉,误解了她的意思。“你的手臂应该只是扭到,我帮你乔一乔就好了。若状况严重,我会负责送你去医院。”
他知道自己出于直觉反应的力道对一个看起来、摸起来都像泡芙的女人来说有多痛,不过好在他学的是中国武术,熟悉人体筋络,还跟爷爷学过推拿,虽不是专业等级,但这种小状况还是派得上用场。
阮绵绵直到这一刻才明白,自己差一点就招供了。
她眨了眨眼,仰头看着走到她身边的男人,看着他麦褐色的大手抓起她白嫩嫩、肥滋滋的手臂,整张脸瞬间爆红。
“不不不……不用了,我没事,回去贴个药布就好了。”她想挣脱,可男人圈住她手臂的力道却大得惊人,让她怎么样也挣脱不开。
“别乱动。”
被他沉冷的声音一喝,阮绵绵即便心里再不甘愿,也只能乖乖坐好,不敢乱动,任这个与她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芳邻……碰她的手臂。
蒋皓毅捉住她那只嫩白的泡芙手,拉高她的袖口至肩上,露出她线条柔润的巧肩。
乍见这柔美的女性线条,他微微走神了两秒,不过只有两秒,他便拉回思绪,将注意力放在她的手臂上。
他来回扫视、按压,随着他施加压力的碰触,她的手臂留下了他的指印。
阮绵绵感觉他按压的力道略重,粗长的指像一团火源,不断透进肌肤和血管,直冲心头,她的血液沸腾,心跳加速,心脏像是要跳出胸口。
她不自在地数着时间,只觉度“秒”如年。
蒋皓毅看见留在她肌肤上的指印,不自觉放轻了力道,确定女人的手臂只是扭伤,并无大碍,才转身去拿药酒。
待他走离,阮绵绵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屏住呼吸,难怪胸口绷得有些疼痛,还来不及多喘口气,便见男人手中拿了罐颜色诡异的玻璃瓶朝她走来。
她的表情看起来分外纠结。
蒋皓毅玩味地微扬唇角,这个小女人还挺有趣的,以往在他面前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展露出最美的风情,现出最性感妖娆的模样?
像这样露出逗趣表情的,她还是第一个。
在他顿下脚步的同时,阮绵绵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惊恐地问:“那、那是什么?”
“药酒,对跌打损伤很有效。”他如实道。
阮绵绵生平最怕的就是中药味,听他这么一说,直接站起身。
“我没事,不用麻烦——”
谁知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直接打断。
“坐好!不要再给我惹麻烦!”
她完全不敢反抗,只得乖乖坐下。
不知为什么,这女人的反应让蒋皓毅想起某部颠覆传统童话的另类西洋片,里头的女主角有着与生俱来,名为“乖乖服从”的魔力,无论任何人叫她做任何事,她都会照做,丝毫不会反抗。
神奇的是,眼前这个女人似乎也有这种魔力?
他玩味地想着,因为女人“独特”的性格,让他不喜欢被陌生邻居骚扰的恶劣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手抬高。”他发号施令,虽然看得出女人极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抬起手。蒋皓毅感到不可思议,不禁怀疑,如果她一直如此“听话”,在现今的社会上会吃多少闷亏?
“把衣服脱了。”
阮绵绵全身僵硬,侧眸瞪了他一眼,听到男人发出低笑,笑声浑厚,窜进心头,惹得她的心无端麻痒。
见她惊恐地瞠着黑白分明的水灵圆眸,一只手护在领口前的警戒模样,蒋皓毅忍俊不禁。
很好,女人听话归听话,还不至于愚蠢到没办法判断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
他边将药酒倒在手上边帮她推揉。“我的意思是,你这几日手受伤,不方便脱衣服,在家就穿些轻便的衣服,免得扯痛伤处。”
噢,所以是她漏听了吗?
阮绵绵还来不及多想,鼻息间充斥的药酒味让她脑子逐渐昏昏沉沉——
“喂,你还好吗?”没听见她的回应,蒋皓毅不禁停下手中的动作,俯下头看她。
谁知这女人竟合上眼,小脸胀红地软倒在他的手臂上?
这是什么状况?这女人……居然晕了?
星期一,打卡钟的时针走向八点的前一秒,阮绵绵赶紧将出勤卡插入,打了七点五十九分的卡。
差一点迟到的紧张情绪一扫她昨夜混乱了一整晚的疲惫,稍稍清醒了几分,不过走进办公室后,她还是为自己泡了杯香浓的黑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