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谭佐佐,反而以欢迎的态度来对待阮者阳,他来到她的办公室。
“真有缘,你现在成了我的同事。”他说。
阮冬阳一脏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我决定要留下来,肯定给你带来不少的麻烦吧,”
“娇娇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而且她也非接受不可,这个世界不是因为她的喜怒而运转的,只要你好好努力,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奢望升迁,只求混一口饭吃。”
“中午一起吃个饭,我很喜欢和你聊天。”他说的不是滥美之词,他真心喜欢和她谈天说地。
“不好吧,我怕闲言闲语。”她又没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打算,实在不愿和老板走得太近。
“有什么关系,这年头乏味极了,不来点八卦调味多无趣。”
“让人误会了可不好。”她在心里同意了一半。
“不要拒绝我,中午在‘绿云餐廊’见,不见不散喔。”他朝她眨了眨眼。
她笑了笑,谭氏兄妹同父同母所出,但他们的性格和气质竟会如此天差地别。
一个温文亲切,一个骄纵无理,好在她这个人不是懦弱的小媳妇,否则今早一定就摸摸鼻子闪人了。
“赏不赏脸?”
今天刚认识的朋友会计陈兰香走向她。
“呃?”
她聪明的装糊涂。
陈兰香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努了努嘴。“老板啊,他小午请你去绿云餐廊吃饭耶,这可是难得的殊荣,你们是旧识啊?”
阮冬阳没有交浅言深的习惯,虽然已婚的陈兰香不像个尖酸苛薄的小人,可她不会天真到跟一个才认识不到三个小时的同事掏心挖肺。
“不是,我们不熟。”
“不熟?不熟的话他会招待你吃中饭?”
阮冬阳看着陈兰香,大方地道:“不如我们一起去吧!老板应该不会在乎多一个人。”
陈兰香忙不迭地摆摆手。“不了!我中午也约了同事吃饭,我们吃路边摊,不吃绿云餐廊。”
“反正老板会请客,有什么关系?”
越是这样,陈兰香越是不敢造次,她笑着走开了。
第五章
一个月相安无事的日子,阮冬阳以为房祖敖不会再出现了,所以正准备把房祖敖三个字从脑海里清除掉,不再想起。
可是,他又出现了。
他差人送了一束紫色郁金香和一张邀请卡,里头写着:
冬天的大阳,能否露个腔?冰冷的心需要它的温暖。如果可以,晚上在爱情大饭店见。
没有署名,可是她知道是他,除了他,没有人会让她这么不安,没见着人,心里便先起了不安的情绪,这对她来说真的很不寻常。
陈兰香凑近她,“哇!好漂亮的郁金香,是老板送的吗?紫色的耶。”
“你喜欢?送给你。”阮冬阳大方地说。
陈兰香一脸狐疑地看着她,“真的假的?这么大一束可不便宜喔!我老公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
“所以送给你呀,把花拿回去,让你老公以为你有了仰慕者,性会有所警觉的。”
陈兰香笑得心花怒放。“仰慕者?我已经好久没有仰慕者了呢,我老公不会相信的啦。”
捧着耀眼的紫色郁金香,没有女人不绽放甜笑的,就连生了两个孩子的陈兰香也不例外。
结婚十年,所有恋爱时的激情已完全退去,婚姻生活中不是责任就是义务,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
“管他相不相信,你只要在心里觉得有个仰慕者送了你一束郁金香,让你开心一整天就够了。”
一个心小有爱的女人,自然是迷人的。
“你真的要送我,如果被老板看见,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不是老板送的。”她这么笃定,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陈兰香灿烂一笑。“谢谢你,你真的是个好心的女孩。”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她都在考虑着要不要赴约,就在快下班时,手机响起。
(冬阳,今天是你生日,你准备上哪儿庆祝?)冯心妍提醒她,她今天满二十四岁了。
“生日?”所以他送她花,请她吃大餐。
(你忘了呀?拜托,上个礼拜我们不是还计划要好好的庆祝吗?)
“是啊。”她真的忘了。
(那,今晚要按照原定计划到‘叶园’吃饭吗?)冯心妍问。
“好啊。”
就这样,她决定要对房祖敖失约了。
为什么心里会有种怪怪的感觉呢?为何自那一夜之后,她不再肯定自己对爱的定义。
可,他对她明显的只有肉体和情欲上的渴望。
在心灵上,他们没有交集。
所以她抗拒他,用拒绝来保护自己。
因为,她怕受伤害,她怕迷失,述失在他的身体里,情欲和爱欲,都是她无法驾驭的,所以…—她选择不要它们。
她去了叶园,没去爱情大饭店。
“你今晚看起来有点魂不守舍,为什么?”冯心妍在侍者送上副餐后挑明的问。
“老了一岁,有些伤感。”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等她,会等多久?会不会等到地老天荒?
地老天荒,她在想什么,等她吃饭和地老天荒有什么关系,她真是糊涂了。
“会啦,我过生日时一样有这种感觉,这是失落感,年纪越大越容易产生,别紧张啦!二十四岁还不算老。”
冯心妍哪里知道她在烦什么,安慰了几句,眼尖的她看见熟人似的惊呼:“就是她。”
阮冬阳随着冯心妍的口光看去,不远处有位衣着光鲜的女性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是谁?”阮冬阳问。
“隔壁的女律师,非常强悍、非常能干、非常出色。”
听到冯心妍的介绍阮冬阳忍不住多看了那名女子几眼。
那名女子,穿着一袭黑底镶金蓖的改良式旗袍,乌黑的长发高高的盘起,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女人的媚态。
“她叫占慈书,三十岁不到,她所接下的案子从来没有输过,而且长得—点都不像律师,你觉不觉得她比较像出来讨生活的应召女,而且是最高级的那一种。”
“你别乱形容。”
“她长得太妖娆了,这一点她自己一定也很清楚;而且她的口才犀利得很,连我那个强势的老板都不是她的对手。”
“在现今社会中,女人本来就不再是弱者。”
古慈书不是一个人来,她的对面坐着一位看起来很不错的男人。
“她可厉害了,听说最近搭上一位金主,哦……就是淫媒替你介绍的社会精英房祖敖。”
她完全愣住了。
多傻啊!阮冬阳,你怎么会这么自信的以为送花的人就是他?
滴滴泪珠浓落粉颊,心中涌起浓浓的惆怅。
“你怎么哭了?”冯心妍讶然地问。
“没什么,今天是我生日嘛,我突然想起我那过世十年的母亲。”
“哦,生日是母难日,是该好好大哭一场。”
古慈书站起身,和男人走出餐厅。
“那个男人好像快抓狂了,垮着一张脸,八成求爱不成还被古律师拒绝得很难看。”冯心妍幸灾乐祸地说着。
X X X
隔天,陈兰香兴高采烈的来找阮冬阳。
“我老公真的怀疑我有仰慕者了喔,因为我吞吞吐吐的摸样引起他的疑心,本来我还以为他会认为花是我自己买给自己的呢!”那束邡金香重拾她对婚姻的憧憬。
望着满脸笑意的陈兰香,阮冬阳却笑不出来,为了冯心妍的一席话,她怀疑起昨天的花和邀请卡根本不是房祖敖送的。
“以后你可以多运用一些巧思让你老公更爱你。”
“是啊,免得让他以为我已经变成黄脸婆了,把我对家庭的牺牲奉献视为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