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过节?”玉允儿敏感的发现。
“没错,我和荣敬怀有过节,这一辈子最不愿意见到幸福与他有缘。”她的黑眸里 射出复仇的光芒。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我想劝姑娘两句,世间事如过眼烟云,何 必苦苦执着?”
玉允儿淡然的态度惹怒了她,提高嗓音吼道:“你以为你是谁?过眼烟云、苦苦执 着?荣敬怀要娶的人是你,你当然会这么说,如果被抛弃的人换作你,不知道你作何感 想?”
“幸葳,谁准你来这儿的?”愤怒至极的声音打断少女正欲往下发表的高论。
“冀莱哥……”一见兄长,她立刻变成一头小绵羊。
“出去!”他吼道。
“不要。”
“你在这里废话一堆惹人嫌!”
华家兄妹一向以横冲直撞的方式沟通,再加上华冀莱脾气火爆,做妹妹的华幸葳不 得不礼让七分,以免有苦头吃。
“令妹只是好心陪我聊天解闷,请这位大哥莫误会才好。”玉允儿立刻出声打圆场 。
华冀莱勾起一抹嘲弄的笑看向她。“你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想替人求情?”
“兄妹应该好好相处才是。”她自己是独生女,自小羡慕有手足相伴的人,所以忍 不住脱口而出。
“不过是阶下囚,还管起人家的家务事来!”这荣敬怀非娶不可的女人还真有几分 胆识,临危不乱,果然不同凡响。
玉允儿淡然一笑。
“你笑什么?”
“我根本不值一颗夜明珠、一只夜光杯,你们千辛万苦将我掳来,怕是白费心机了 。”她有自知之明,不会自抬身价,荣敬怀是何许人也,要什么样的女人还怕没有,岂 会为了她割舍心爱的宝物。
“别太小看自己,我说你绝对值得,不然荣敬怀没有必要和中原的汉人皇帝打交道 。”
一旁的华幸葳不服气的嚷道:“怀哥哥又不是笨蛋,不与咱们部族结盟,却选择中 原的皇帝也许另有目的,不一定是为了这个女人。”
“你懂什么?不要满脑子只想着入荣敬怀的后宫,你就算毁了花剌国整座后宫也未 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哥,你怎么可以这么看不起我?”她大发娇嗔。
华冀莱横了她一眼,“出去!”
“我想听……好嘛、好嘛,出去就出去。”畏惧兄长的火爆脾气,华幸葳不得不再 次屈服。
玉允儿谨慎的盯住他,没表情的脸上又是一抹嘲笑。“真有意思,没想到荣敬怀会 搞出这出和亲的戏码!”
“我知道你不是大奸大恶的人,请你放了我吧!”玉允儿企图动之以情。
虽然关外野蛮部族不似中原以礼仪之邦自居,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眼前掳她来的 男子,只是心有不平罢了,不是非要她的性命不可。许是荣敬怀夺人所爱,令他咽不下 这口气,才会劫走他的新嫁娘以泄心头之恨。
“别把我想得太好,我这个人很自私,只为自己,只想得到一切想要拥有的东西, 就算是把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也在所不惜。”
华冀莱是个狠角色,岂是那么容易被三言两语温情所打动,他所统领的一方部族, 虽不及花剌国,甚至实力相差甚远,但他有他的自信,发过重誓非要夺回原属于哈斡赤 部族的夜明珠和夜光杯。
“你并不像你所表现出来的这么坏,你只是试图以此伪装自己,保护你所带领的部 族。”
闻言,他哈哈大笑,饶富兴味的看着她。“看来荣敬怀可有苦头吃了。”
“言重了,我只是个平凡女子,没有本事给任何人苦头吃。”她直率地道。
“我并不愿与荣敬怀为敌,否则我倒想把你留在身边,我正缺一个像你这么伶俐的 妻子。”他停顿了一会儿,由衷的说:“此外,你的美貌足以让有权有势的英雄豪杰变 成软弱的痴情种。”
“外貌只是短暂、瞬间的,微不足道。”她摇摇头。
“我等不及要看荣敬怀被女人说教的模样了,这样好了,你答应我替我拿回夜明珠 和夜光杯,我就将你送回花剌国。”有好戏可看,当然不能错过。
玉允儿倒抽一口冷气。“我没有办法答应你,这是不道德的。”
“道德?太可笑了,你要是三天两头把道德这两个字挂在嘴边,不出一个月,荣敬 怀肯定会把你给休了。因为,他是个从不讲道德的人。”
真是个正经八百的女孩,浪子荣敬怀可以忍受她多久?
“你不应该破坏花剌国王的清誉。”她正气的道。
“清誉?告诉你,荣敬怀没什么清誉,去看看他的后宫,去了解、了解他的为人, 今天就冲着你把他看得这么清高的份上,我就成全你,让你尽早看清他的真面目,免得 你以为是我把他说得太不堪。”
玉允儿微蹙着眉,不明所以。
“我不能承诺替你拿回你的夜明珠和夜光杯。”
他笑笑,“也许把你还给荣敬怀对他才是最大的酷刑,我不需要你替我拿回夜明珠 和夜光杯,那两样东西我自己会夺回来,不过……送你回花剌国,不是没有代价的,我 会特意留下几句话。”
“你想……说些什么?”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他依旧笑着,不疾不徐地道:“开个玩笑。”
“什么玩笑?”她忽觉头皮发麻。
“时候到了,你就会知道。”他索性卖个关子。
“请你不要太过分,并非每个人都有容得人戏弄的度量。”
“来不及了,我心意已决。”挑起眉,他冷笑一声。
第三章
新嫁娘被掳走,没有一个做夫君的不会介意。
荣敬和望向荣敬怀阴鸷的眼,思忖着他是否要攻打哈斡赤部族。
“王兄,依臣弟看,肯定是哈斡赤族干下的,要不要臣弟调兵遣将抢回新娘子?”
探子回报的消息显示确是哈斡赤的人与他作对。
哈斡赤族有个华冀莱将他视为头号敌人,两人年纪相仿,那人却对他统治花剌这件 事十分不以为然,认为他之所以有今天全是依靠父亲的庇荫。
“稍安勿躁。”
“哈斡赤的人想骑在王兄头上,王兄不能一径沉默,会让人误以为怯懦。”
荣敬怀自有他的主意,玉应庆的女儿他自然不会放手,有人跟他争夺,他愈是斗志 旺盛,非赢不可,谁敢抢他的女人,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就是想挑战他的地位。
这时御前侍卫来报:“王,十哩外一顶花轿朝皇宫而来。”
“什么?”
“王兄,会否有诈?”
“有诈也要让他们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华冀莱想玩什么花样。你 们快马前去迎接,传令下去,晚上举行大婚。”
不一会儿,书斋只剩荣敬怀一人,他将左右一干侍卫遣退,随后书柜后走出一名黑 衣探子。
“打听到什么消息?”
“回王的话,哈斡赤的华冀莱恐怕早已染指了王的新娘,送来的是一双穿过的破鞋 。”
“你亲眼看见?”
“华冀莱一连在玉小姐房中留宿三夜,据丫鬟的说法,每回早上进屋打扫时都会瞧 见两人赤身裸体躺在床上,所以在下研判,玉家小姐已非完璧,华冀莱要了王的女人是 想给王难堪,向王示威!”探子一口气说完。
荣敬怀满脸怒气,冷肃的表情足以冻结空气。“该死的华冀莱,该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