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心神恍惚的想着这些事时,臧语农低头吻了她,他轻轻吮吻着她的唇,吸取她诱人的香甜,方朝露无意识的回应着他,虽然生涩而笨拙,却挑起了他更强烈的情潮。
他原本扣着她肩膀的手情难自禁的往她的心口处移动,当他的大手一碰触到她柔软的起伏,两人都犹如触电般一震。
他倏地将手抽回,离开了她的唇,露出懊恼的表情。
“没关系。”她没想到自己竟会对他说出这三个字。话一说出,她羞得差点想找个洞钻进去。
老天,怎么她竟表现得比他更迫不及待?
他先是一楞,须臾,深深一笑。
她觉得好丢脸,急忙垂下头去,“不,我是说……”
“不是现在,更不是这里。”臧语农温柔的捧起她的脸,“你值得我等待。”
她还不是他的妻,这儿也不是新房,他纵然想拥有她、拥抱她,但也想给她更美好的体验。
于是,他拉着她起身,“明早还要赶路,咱们睡吧。”
就这样,他们和衣上了榻,她以他的臂膀为枕,像只小猫似的偎在他怀里,聆听他规律的心跳声。
她得承认,就此打住是有点小失落,但刚才那些翻腾不休的情潮却在他的怀抱里慢慢的沉淀下来,觉得就这么相拥而眠到天明也不坏。
臧语农与方朝露一路北上,越往北方,景致越见荒凉,沿途通关的官兵盘查得也更加严格谨慎,幸好有御赐的白玉马牌,两人一路畅行无阻,并能在各个重要驿站更换马匹以加快行程。
等到了第十天,他们终于抵达国境最北端的永宁。
许是两国的边关已封,并停止所有的往来交易,永宁显得十分冷清,路上到处都是巡视的守军,有种风声鹤唳之感。
他们在永宁一家名为“无名”的小客栈歇脚,客栈的主人叫鹿海,父亲是汉人,母亲是北戎人,他精通两国语言,许多入关的北戎人都会住进他的店,而一些要跟北戎交易的商队也会选择在此下榻,并聘鹿海为通译。
“好久不见了,大少爷。”鹿海热情招呼臧语农,对他只带了一名姑娘前来感到疑惑,“这位是?”
“她叫朝露,是我的妻子。”这句话臧语农说得十分顺口又自然,一点都不别扭。
鹿海一脸惊喜地道:“真的吗?大少爷总算成家了!”他向方朝露行了个礼,“大少夫人,我是鹿海,在此问安了。”
方朝露赶忙回礼,“鹿老板客气了。”“大少爷,这次就你跟大少夫人两人?”鹿海很是不解,“此行是做买卖,还是有其他事情要办?”
“鹿老板,跟你打听一件事。”臧语农神情一凝,“城门是什么时候封关,张大人的千金又是何时失踪的?”
鹿海一听,表情变得严肃而小心,“大少爷此行是为了这事而来?”
“皇上意欲发兵北戎,但就我所得到的消息,张大人千金遭掳之事并不单纯,遂请知贤王奏请皇上收回成命,但因为张大人是宣妃娘娘的胞兄,皇上觉得北戎此举是冒犯天威,因此……”
“大少爷,有件事附近的人都在传。”鹿海在此地十几年,熟悉各路人马,人脉通达,消息自然也灵通。
“何事?”
“据说张大人千金失踪前一天便已称病,连爹娘都不见,隔天才发现她的贴身婢女竟穿着她的衣服躺在床上,因此有人说是婢女假扮张大人的千金,暗助她逃离府邸并出关。”
臧语农一听,唇角勾起一抹“果然如此”的笑意,“看来我的猜测无误。”
“大少爷难道早已知晓?”
“我得到消息,知道克丹王子掳走张大人千金一事并未在边关造成骚动,若他真是强掳,张大人怎会大开城门让他自由来去?因此我猜测张大人的千金并非遭掳,而是私奔。”
鹿海身躯一震,“私奔?”
“定远侯之子华锋虽未迎娶正室,但府中已有三名侍妾,张大人的千金据传是位性情刚烈,极有主张的女子,十四岁那年便曾因为不想接受婚配安排而企图剃度出家。”关于张仙羽的事迹,他早已调查得十分详实。
一旁听着的方朝露神情一凝,“若张大人的千金真是跟克丹王子私奔,那么她就不是遭到胁迫,克丹王子也并非强夺,如此一来皇上若下令发兵,那可真是师出无名了。”
“没错。”臧语农微微颔首,“为免一场荒谬的战争毁了边关难能可贵的平静,我一定要尽快找到张大人的千金,并请她出面释疑,化解这一触即发的危机。”
“张大人的千金如今在北戎,边关也已封闭,别说你出不去,就算出去了也不见得能见到她。”方朝露面露忧色,“我们是不是应该通知张大人?”
“朝露,”臧语农叹了口气,“你真是个傻丫头。”
她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呢?”居然又损她。
“自己的女儿是私奔还是被掳,张大人该是最清楚不过了。”他笑视着她,“你说,他为什么要对皇上及定远侯府宣称女儿遭到强掳?”
方朝露思索须臾便明白了,“张大人是故意隐瞒此事,误导大家?”
“正是如此。”
她完全无法理解,“但张大人为何要这么做?这一点道理都没有啊。”
“原因日后再说,目前当务之急便是先找到张大人的千金。”
“她身在北戎,我们如何能见她?”天啊,知贤王交付的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嘛!
臧语农脸上表情高深莫测,“鹿老板,麻烦你帮我弄到城关守备的轮值表。”
鹿海先是一怔,旋即明白了,“好的,大少爷跟大少夫人先稍事休息,我立刻将此事交办。”
第9章(1)
这日天未亮,臧语农和方朝露一起身着北戎服饰,坐着马车前往城关。
臧语农要她假扮大腹便便的孕妇,卧在马车里休息,自己则亲自驾着马车。
车至城门,守城士兵拦下臧语农,见他一身北戎装束,严厉地问:“是北戎人?”
“回军爷的话,小人不是,但小人的妻子是北戎人。”臧语农态度卑微,“内人临盆在即,依北戎习俗,女儿得要回娘家生产,所以小人必须带内人出关。”
“你不知道已经封关了吗?”守城士兵态度强硬地回绝,“快走,不准过。”
“别这样,还请军爷行个方便。”他语带央求。
这时,马车里的方朝露配合演出,发出微弱的、有点痛苦的呻吟声。
守城士兵闻声趋前掀开帘子,只见方朝露卧在简陋的榻上,脸埋在双臂之间,正发出哀鸣。
“军爷行行好,内人过几日便要临盆,实在不能再等了。”
“什么事?”这时,有名高壮大汉走了过来,是千总田三达。
“千总大人,这个男人说要带即将临盆的妻子回北戎的娘家。”守城士兵说。
田三达走近,一看见臧语农的面容,倏地瞪大眼睛。他微张开嘴,几乎要叫出“大少爷”,幸好及时将话给吞了回去。
“马车上只有你的妻子?”田三达上前,一把掀开帘子检视着。
“是的,千总大人。”臧语农弯腰欠身,“求大人放行,让内人可以回娘家安心生产。”
田三达眉心一拧,脸上的表情像是思索,又像是为难。须臾,他做了决定。
“开门。”
守城士兵一怔,“千总大人,这不好吧?”
“他是出关,又不是入关,能对咱们造成什么危难?回娘家生产是北戎传统习俗,未能回娘家生产的女人,从此一生都无法再回娘家,我也是有女儿的人,若我的女儿一辈子回不了娘家,我会有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