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长辉无奈一笑,一旁的张恕权忍不住诧异道:“你让她进琴房?”
宥长辉转身觑他一眼。“她住进来后,都已经进琴房打扫两个多礼拜了。”
“是吗?”张恕权更讶异。“原来你们那么早就有奸情啦。”
“你忌妒?”宥长辉挑眉邪笑,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张恕权嘴角一抽,被堵得一噎。
宥长辉将嘴角扬得更高,然后才气定神闲地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孽子,你气死我——唉唷!”门外正抬脚踹门的宥父突然一个扑空,摔倒在地。
“您没事吧?”宥长辉动作慢了好几拍,才慢条斯理地弯腰扶人。
“你这个孽子!”看父不买帐,“啪”的一声用力挥开他的手,硬是撑着面子起身。
“宥总裁。”张恕权乘机鞠躬招呼,表情严谨,态度恭敬,仿佛没看到肴父刚才狠跌了一跤。
“哼!”宥父骤失面子,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快速瞥了张恕权一眼权当招呼后,就直接找宥长辉算帐。“你真的是同性恋?”
“这很重要?”宥长辉双手插在裤子口袋内,态度不显轻慢,却有几分漫不经心,对于这个久久才会见上一面的父亲,几乎无话可说。
“当然重要,如果你不是真的对女人不行,就立刻跟我去向蓝家人道歉!你知道少了蓝家人的支持,宥氏企业即将损失多少利益吗?”宥父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宥长辉哑然失笑,对于父亲这种荒谬的想法感到可笑又可悲。
“不,我拒绝。”
“什么?!”宥父倒抽一口气,像是完全没料到儿子会这样忤逆他。
“如果您是为了这件事而来,那么我劝您可以直接死心了,从一开始我就没答应过这件事,您就别再一厢情愿了。”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这个叫做“父亲”的男人眼中还是只有利益。
“你……你……”宥父气得直粗喘。“是我亲手把你养到这么大,是我让你衣食无缺,如今你却这样回报我?”
宥长辉平静无波地看着他。“不,在我十五岁以前,是我母亲亲手将我养大,十五岁之后,是她的遗产护我衣食无缺,我从未花过你一毛钱,就算有,那也是您该给母亲的,所以,请您不要再大言不惭地自以为是。”
宥父瞳眸骤缩,气得又想破口大骂,然而心中对第一任妻子的罪恶感却让他喉头干涩,发不出声音,只能狠狠瞪着儿子。
深吸好几口气,直到心中那乍然升起的心虚终于平复,宥父才对儿子撂狠话。
“无论如何,你今天都得和我去向蓝家人道歉,如果你不肯,以后你就别妄想我再把你当儿子,省得你成天让我丢脸!”
宥长辉眸光骤冷,就连一旁的张恕权也惊愕地张大嘴。
“您是认真的?”宥长辉口气更冷,早已冰封多年的心瞬间风雪大作,连最后一丝可能回春萌芽的希望都被无情扼杀。
“这不就是你要的吗?”宥父完全不后悔,甚至觉得自己早该这么做了。“你从小就跟我不亲,长大后更是处处忤逆我,难得替你安排一门好亲事,你却闹出这么大的丑闻,让我不只失了面子,更失了里子。既然你眼中根本就没有我这个父亲,那么我也不需要你这种肮脏忤逆的孽子!”
宥长辉握紧拳头,直到许久之后才缓缓出声。
“……好。”这声好,不只是因为他答应断绝父子关系,更是因为心中最后一丝情分也彻底告罄。无利可图就弃若敝屣,真不愧是这男人的作风。
“长辉……”张恕权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听话“卖身”就断绝父子关系,这到底是哪来的独裁者?
明明是宥总裁自己自私自利、无情无义,却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这种父亲……好吧,断绝关系也好。
“哼,明天我就马上登报断绝关系,以后你是生是死,都不关我的事,你干的任何丑事也都与宥家无关,更别想从我这边拿走半毛钱!”说完,宥父立刻气冲冲地离开,再也不想多看这肮脏的儿子一眼。
“宥先生……”琴房门缝间,一颗小脑袋焦急地探了出来。“你……你没事吧?”左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似乎早在门缝后方偷听许久,对于宥父的无情无义,她感到非常愤怒,但一想到宥长辉,心中立刻涨满心疼。
“我没事。”宥长辉一眼就看出她眼中浓浓的关怀,扬唇一笑。“反正这段亲情早就名存实亡了。”
“可是……”
他缓步走向她,将她拉到门外,直接搂进自己的怀抱中。“没关系,比起只剩血缘的亲情,我更情愿拥有毫无血缘的真心,至少我还有你。”
左楹闻言,一颗心又暖又疼,不禁张开双臂紧紧回抱这令人心疼的男人。
“嗯,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一旁的张恕权立刻大翻白眼,简直不敢相信好友会这么无耻。
最好断绝父子关系会让他这么悲苦啦,乘机博取女友同情,软玉温香搂在怀什么的……真是太无耻了!
第8章(2)
隔天一早,宥父果然立刻登报断绝和宥长辉的关系,此举自然又再度引起网路论坛一片热烈讨论,对此,宥长辉和张恕权早已心里有数,也就不大意外,如今两人比较关注的是,该在什么时候出面澄清丑闻。
经过一番讨论,两人决定打铁趁热,订在明天召开记者会澄清,并公布被陷害的证据,只是宥长辉没想到张恕权前脚才走出别墅,并用记者会的风声钓走所有埋伏的记者,继弟宥长曦后脚就上门耀武扬威。
还没来得及进门的宥长辉就站在别墅门口,双手插在裤子口袋内,神色淡漠地看着继弟下车,脑中想的却是冒险出门交货的左楹。
因为卖场风波闹太大,这两天她都不能出门工作,只能在家卖力地做手工贴补损失,并趁着午餐时间,记者最松懈的时候骑着机车出门交货,如今已经两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好不容易这两天可以整天跟小女人待在别墅里,如今她一出门,整栋房子竟空荡荡的,让人难以忍受。
“宥长辉,你一定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一天吧?”宥长曦倚着车门,幸灾乐祸地道。想到自己除了成功破坏两家联姻,还意外让父亲气得与继兄断绝关系,他就忍不住眉开眼笑。
宥长辉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话,只是摸着口袋里的手机,考虑要不要打通电话给女友。
“你现在不但声名狼藉,还被父亲断绝关系,一夕之间从高高在上的男神摔落凡间的感觉如何?是不是特别美妙?”宥长曦继续嘲笑,边说边走向前。
唔……算了,那小女人搞不好就在回来的路上,若是打电话给她,她骑着机车也不方便接电话,太危险了。
松开手机,宥长辉看了眼手表,开始思考工作上的事。
“你好不容易人围金马奖,如今却身陷丑闻风波,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你得奖的可能?”宥长曦走到宥长辉面前,继续得意洋洋地大声嘲讽,这辈子从来没这么快意过。“不过我想得不得奖都无所谓了,因为你的名声早就已经臭掉了!”
“风水轮流转,你不用替我担心。”宥长辉终于抬眸看向继弟。
“哈,风水轮流转?难不成你以为你还有翻身的可能?”
宥长辉别有深意地看着他。“此一时彼一时,与其担心我,你最好先顾好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