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亲王是在先皇与太后的关系转为敌对之后才中毒的吗?”穆姌觉得这事更有意思了,感觉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阴谋,而遭到设计的是先皇。男人啊,一旦陷入感情的漩涡就没了脑子。
“是啊,虽然此事后来查证乃其他嫔妃所为,但当时贵为贵妃的太后掌管后宫,先皇认为太后失职,因此将太后禁足,改立太子之事闹得更凶,当时连我都以为皇上的太子之位不保了。”
穆姌觉得头好痛,只得到一个结论,“当今皇上能上位还真不容易。”
“若非先皇旧伤复发,当今皇上能不能上位还很难说。”
“旧伤复发?”
“先皇曾领兵对抗北齐,当时若非老镇国公解围,先皇根本没有机会继位。”
脑子转了一圈,穆姌突然觉得很好笑,“大伙儿吵得没完没了的时候,先皇旧伤复发,这岂不是提醒先皇不应该忘恩负义吗?”
穆老夫人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脑子转得快,先皇确实生出这样的心思,改立太子一事就渐渐止住了。”
穆姌孩子气的捂住耳朵,“祖母为何跟我说这些?”皇室的阴暗事知道得越多越不妙啊“你不是要嫁国舅爷吗?”
“我……这事还早得很,我还是先应付眼前的棋艺竞赛再说。”是啊,李允晟又还没上门提亲,胡思乱想些有的没有的,这不是庸人自扰吗?
棋艺竞赛的日子终于到了,不分程度,抽签决定对手,第一轮胜利者才可以进到第二轮,第二轮的对手依然由抽签决定,赢的人再进到第三轮,如此进行到最后,最终的赢家就是真正的胜利者。
竞赛持续了整整一日,无论太后的目的为何,看在丰厚的赏赐上,梅字号的学生全部卯足了劲儿想争得第一,可是当最后赢家揭晓,居然是倒数第一的穆姌,众人惊得下巴差一点掉到地上,这是真的吗?
穆姌管不了别人如何看待此事,任务完成了,她就等着隔一日领赏赐,可是没想到在这之前,她还得先跟太后下棋?!果然进宫从来就不是一件好事。
直觉告诉她,若非她拿第一,太后不会坐在这儿下棋,换言之,太后是来向她宣战的,可是她们又不是情敌,有必要搞成这个样子吗?
无论太后有何意图,穆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专心下棋,尽全力赢了太后,然后狂妄的将赏赐带走。
不过,太后显然有不同的想法,她的目的是摸清楚穆姌有几两重。
战局刚刚展开,太后根本没将穆姌放在眼里,小丫头再厉害也不是她的对手,可是渐渐的她收起轻慢之心,重新打量,慢慢品出味道。
“过去你为何一直藏着?”太后觉得很好奇,明曦是不是一开始就察觉到这个小头的真面目?
“回太后,臣女不想拿第一。”
太后冷冷一笑,“你对自个儿倒是很有信心。”
“臣女确实有这样的本事。”原主前世可是拿第一,还是最风光的第一。
“为何不想拿第一?”
“臣女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安顺心。”
太后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如今你正在求大富大贵。”
穆姌很想直接回一句“民女也很无奈”,可人家好歹是太后,她还是婉转一点,免得人家说她家教不好,岂不是太委屈他们姓穆的?“国舅爷是很坚持、很有毅力的人,寻常人很难向他说不。”
第十一章 坦诚心意(2)
太后怔愣了下,笑了。
这不好笑,这是事实,好吗?穆姌也不敢如此放肆的说出心声,只是静静等着太后继续出招,无论是下棋,还是口头上的攻势。
“哀家可以帮你说不,如何?”
穆姌唇角微微一抽,若是太后可以帮她说不,何必搞出一个棋艺竞赛?她当然不能如此不给面子的质疑,只道:“多谢太后好意,可是臣女决定当个聪明人,别跟国舅爷过不去。”
这可有趣了,太后故意刁难的问:“为了当聪明人,你不跟国舅爷过不去,那你为何敢跟哀家过不去?”
“太后可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若是臣女选了国舅爷,就只能舍弃太后。”穆姌真是委屈极了,简直成了夹心饼,为何他们姊弟俩不关起门来斗一斗呢?
“为何宁可选国舅爷,不选哀家?”
穆姌的口气转为小心翼翼,“臣女可以实话实说吗?”
“说吧。”
“臣女觉得太后绝对不是国舅爷的对手。”
“这是为何?”
“太后想必也很了解国舅爷执拗的程度无人能比。”回想认识李允晟至今的过程,穆姌真的只有“甘拜下风”四个字。
太后连忙拿起帕子捂住嘴巴,免得失态的大笑出声,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定下心神,拿下帕子,故意冷着声音道:“你对他倒是很了解嘛。”
“太后误解臣女了,臣女不是了解,而是亲眼见识。”穆姌不是在玩文字游戏,两者的差距真的很大,前者听起来好像他们经过长年深交,而后者只是将她所见陈述出来。
“你是如何与国舅爷相识的?”太后这话很明显认为穆姌是有所预谋。
“一个八岁的野丫头看见两位贵公子笨得要死,连一条鱼都钓不上来,索性霸气十足的当场展露一手钓鱼绝活,而后将一篓子活蹦乱跳的鱼儿送给他们,吓得他们说不出话……就是这样认识的。”这是他们的初相遇,但并非真正的接触,不过太后应该不在意吧。
太后瞠目结舌,一旁伺候的王超和碧嬷嬷也惊得阖不拢嘴,还以为是英雄救美之类的情景,虽然他们很难想象国舅爷愿意出手救人。
穆姌只是想蒙混过关,可没有吓唬他们的意思,她觉得还是赶紧脱身比较好,“太后,臣女认输了。”
太后怔了半晌才回过神,垂下头看了一下棋局,再抬头看着她,“明曦手上有皇上允他自由婚配的圣旨,哀家不能阻止他娶你,但是若想要哀家接纳你,你必须在明年三月的考核拿第一。”
这教她如何回应?说她会全力以赴拿第一吗?她又不是脑子进水了。虽然这次的棋艺竞赛教李允晟顺心,可是她不想拿第一的心情并未改变,她无法很有魄力的给予任何保证,最后只能保守的回道:“臣女记住了。”
穆姌行礼出宫,太后看着棋局,久久无法回过神。
“太后,是不是哪儿不对?”碧嬷嬷轻声问道。
半晌,太后摇了摇头,让碧嬷嬷收拾棋盘,起身去了贵妃榻。
见到太后懒洋洋的斜倚在贵妃榻上,也不知在想什么,碧嬷嬷觉很困惑,“老奴还以为太后今日很开心。”
虽然太后没有显露出来,但是她跟着太后大半辈子,又岂会看不出来?
“你认为哀家有何值得开心?”
“国舅爷很有眼光。”
“哀家可不承认她值得明曦倾心。”在她心中,没有一个姑娘配得上她风华绝代的宝贝弟弟。
碧嬷嬷笑而不语。
过了一会儿,太后忍不住道出真心话,“目光清澈却又透着一丝狡猾,胆大狂妄却又安于本分,那丫头肯定没将明曦放在眼里,难怪会迷得明曦神魂颠倒!”
“哪个姑娘敢不将国舅爷放在眼里?”
“若她真的将明曦放在眼里,今日就不敢在哀家面前如此大胆狂妄了。”
“若是太后觉得国舅爷太委屈了,以后给国舅爷多安排几个好的在身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