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玦一惊。“皇兄这是何意?”
尚德海眼见气氛大大的不对,忙道:“殿下,这位乃是皇后娘娘,一时贪玩所以穿了宫女服出来……”他该怎么说才好?出来闲晃?出来挖土?出来没事找事?
饶他是宫里的人精,也不知该如何形容皇后的行为了。他润了润唇,小心翼翼地措辞道:“呃,出来……散心,请殿下勿怪。”
宇文玦浑身一震,他看着怀里的人儿倒吸了一口气凉气,瞬间心乱如麻,简直不敢相信他怀里的女人是皇后!
他匪夷所思的瞪着她看。
她当真是皇后吗?为何……她偏偏是皇后?
他有瞬间的呆滞和失神,先前那一刹那的心动,已然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心动,永远不能付诸行动了……
见宇文琰脸色微微一沉,尚德海咳了一声,好意出声提醒道:“殿下——”
宇文玦还没从震撼中恢复过来,他脸色煞白,见尚德海不断对他眨眼使眼色,暗示着他皇上快发怒了。
“原来是皇嫂,臣弟失礼了。”他强压住心中的惊愕和失落,慢吞吞的把人交了出去,神情有些颓然。
不管他先前对她再有好感,当她的身分是皇后,一切就不一样了,她是唯一一个天下间他不能想望的女人。
不过,有件事他还是得说。“皇兄!适才在斑斓池畔有人欲加害小悠……我是说有人欲加害皇嫂,那人朝皇嫂射了三箭,请皇兄务必查出射箭之人及其目的,避免让皇嫂再身陷险境!”
宇文琰冷笑,小悠是吗?他可真是担心她啊!
宇文玦仍续道:“皇兄,若是需要臣弟帮忙追查凶手,臣弟自当效力……”
宇文琰没说话,但眼中闪过一丝微怒,他拧着眉,一接到人,转身就走,没半个谢字,一溜太监宫女侍卫也只好赶忙跟上去。
宇文琰走得很快,带着满身的阴沉之气,像座移动的火山。
“皇上!您慢点啊!要不要传步舆来接驾?”尚德海边追边喊,深怕主子磕着碰着了。
“不必!”宇文琰嘴角一撇,很是不快。
宇文玦把人交给他,脸上那怅然是怎么回事?如果她不是皇后,他想如何?想要了去安置在他府里吗?
该死!
慕容悠身上盖着貂毛披风,暖了些,脸色也缓和多了,她偷偷半眯眼眸,见到一张盛怒的俊颜。
宇文琰紧紧抿着唇,看起来似乎是气坏了,想到自己这身宫女服不伦不类的还浑身湿透了,她认为自己还是装昏迷不要开口比较好,再说了,她也不想跟他说话,不是只有他会生气,她也会!
摸了摸怀里,幸好那装证据的瓷瓶子还在,虽然涉了险也值了,至少能够还她清白……
她猛然想到了一件事,也顾不得装昏迷和生气了,睁开眼睛喊道:“皇上!”
宇文琰哪里会不晓得她在装昏迷,但想到宇文玦似乎对她有情,他便不痛快。“闭嘴,朕现在不想听你说。”
“皇上一定要听!”她急切的说道:“请皇上派人到聚霞宫去,玉妃身边的心腹公公和宫女,一定要牢牢的看着他们!”
难道她查到什么了?他心里一动却还是不肯应承,径自抿着唇。
回到凤仪宫,春景、绿意简直吓坏了,宇文竣没理她们的磕头请罪,只咬着牙,目光凶狠地道:“速为皇后更衣!”
春景、绿意忙为慕容悠净身更衣。
安太医匆匆赶到了,宇文琰盯着他诊脉,眼睛也没眨一下,吓得他都快诊不出脉来了。
“皇上请放心,娘娘没有伤到哪里,虽然受了寒气,幸而娘娘底子好,调养数日便会无事,微臣这就开些驱寒的方子。”
听到这里,宇文琰挑了挑眉,安太医会意,连忙惶恐的点了点头。
慕容悠喝了药,那药里加了安神汤,不久她便沉沉睡去了,春景、绿意都惴惴不安怕皇上要究责,她们身为皇后身边的一等大宫女,难辞其咎。
就在她们两人七上八下时,宇文琰开口了,“皇后换下的衣物里有个瓷瓶,拿过来给朕。”
两人不敢怠慢,忙去取了呈上。
虽然慕容悠叮嘱过让她们好好保管瓷瓶,绝不可遗失,但现在是皇上要看,且皇上摆明了知道那瓷瓶的存在,她们能不交出去吗?
于是那瓷瓶到了宇文琰手上,他转动着瓶身,不发一语,旁边春景、绿意大气不敢喘一声。
那瓶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啊?若是害人的东西可就不好了……
如此一想,两人都苍白着脸,更加地胆战心惊了。
小禄子也随侍在旁,他倒还好,他是看惯了皇上阴阳怪气、阴晴不定的脾性了,因此没在怕,还老神在在地时不时斜眼瞧上春景、绿意一眼,这些姑娘家的就是胆子小,这样就吓得半死,皇上使使性子嘛,有什么好怕的?
一时间偌大的寝殿里除了慕容悠绵长规律的呼吸之外便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宇文琰看了一会儿瓶子,微微挑了一下眉,“小禄子,送到太医院让安太医验验里头是何物。”
“奴才领命。”小禄子有些意气风发的带着瓷瓶扬长而去。
宇文琰蹙眉,“来人——”
屋外传来恭敬的回应之声,“微臣高勇,皇上有何吩咐?”
宇文琰面色沉静无波。“看牢聚霞宫,不许不见一人,也不许死一人。”
“微臣领旨!”